第九章 不用跟我客气
“不用跟我客气。”
苑卿暖摆摆手,走到马厩前方,伸出手抚摸着赤兔柔软的皮毛,心中到底是软了下来,犹豫起若是自己这样一走了之,赤兔该怎么在王府里面呆下去。
不过……墨青城倒也不至于会为难一匹马吧?
又或者,自己带走?
苑卿暖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之中,正在此时,赤兔开口道:“姑娘,还有一事,我想玩麻烦您下。”
她缓过神,点头道:“你说。”
赤兔的眼眶之中似乎被泪水充盈着,不由说道,“姑娘可否帮我查出,是谁害了主人?”
那日林中,赤兔毫无防备被人算计,方才略微失控,致使墨言初跌落悬崖,自己也差些命丧黄泉。
苑卿暖一愣,若是根据书上所说,这事确有幕后黑手,只不过因为与主线关系不大,匆匆一次带过,她并不清楚真凶是谁。
如果真找起来,也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程度可想一般。
她本不想继续参与其中,可赤兔却突然低下头颅,轻轻地蹭了蹭苑卿暖的手心。
“我知此事困难,若姑娘拒绝,我也不会怪罪姑娘,可谅我并不愿再认一名主人,宁愿死在王府之中,也当对主人表明了忠心。”
赤兔的语气温和,倒听不出半分威胁的样子。
苑卿暖却听出了它必死的决心,到底是不忍它在王府之中落寞死去。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反正自己银子宅子铺子都拿在手上,什么时候离开也是自己说了算的,不然,小小地帮它一下?
“帮你可以,但如今我对此事毫无头绪,不知要从何处下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的?”
赤兔的前蹄蹬了蹬地,似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犹豫。
一旁有几个下人从马厩旁路过,见苑卿暖在此处逗留,不免翻白眼议论纷纷,倒是她脑子不太正常,还能在这儿与臭烘烘的马呆上许久。
终于,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有点毛病之前,赤兔开始提供起了线索。
“当日在林中,我受惊是因被一束炙热的光亮照射在了腿上,起先我并未失控,只那光亮一直追我,方才误入崖边,致使主人跌落悬崖,落得如此下场的。”
光亮?
难道是有人用了什么光滑的东西反射到了赤兔周围,将其一步一步逼到悬崖旁边,这样即便墨言初不跌落悬崖,只跌落马匹,说不定也会被踩踏得肝胆俱裂。
真是周全的计谋啊!
而且这般做了之后,就算皇上派人去调查,也找不出赤兔受惊的理由,若非她的体质异于常人,听得到动物的心声,赤兔非要冤死不可。
一想到墨言初那副因身份欲言又止的模样说苑卿暖生出了一股保护欲望,她定要将这件事情的原委查出,将赤兔重新送去太子身边,让它们主宠二人再次相见。
不过这事儿,多半也是要用到墨青城的。
苑卿暖与赤兔告别后,便鬼鬼祟祟地去宝亲王府的书房找寻墨青城。
“王爷,苑姑娘在门外徘徊许久,要不要属下去将她撵走?”
“不用。”
墨青城将笔搁置一旁,指尖轻点桌面,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去将她请进来。”
“是。”
侍卫从书房离开,来到门口,将正躲在树丛后头“偷窥”的苑卿暖拉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其拉至了墨青城面前。
她好不容易甩开侍卫的钳制,就对上了墨青城冰冷而又凌厉的眸子,她愣下,有些不情不愿地垂下脑袋。
“你这头发梳得倒是别致。”
“多谢王爷夸奖,这正是最近一段时间京中流行的发型了,我有样学样。”苑卿暖伸手将自己脑袋上的绿植拨下,装傻充愣地说着。
墨青城语塞,单刀直入道,“不是要离开王府,如今又鬼祟地到这儿作甚?”
她是那人派来的。
如此轻易离开王府本就不寻常,现在又如此行为异常,难不成,她要开始执行她的任务了?
他处处防备苑卿暖,而苑卿暖却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不民女先回去?”
墨青城冷笑,“本王没别的事情,你应有话要与本王说吧?”
见瞒不下去,苑卿暖只好如实招来,“实不相瞒,民女因太子遇害的事情,已经烦恼许久了,在宫中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食不下咽,辗转难眠,就是因为,民女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太子殿下。”
她伸手揉揉眼睛,一副委屈模样,倒惹人心疼。
墨青城疑惑她竟如此好心,怀疑她是另有所图,便问道,“谁教你的这些话?”
见眼前男人发出了明显的杀意,苑卿暖心中一惊,感慨他对于墨言初的保护欲确实有些过度,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他的小侄子。
不过若是有那样一个有孩子心性,却又在许多事上稳重的讨巧侄子,应都喜爱得不行才对。
她灵光一闪,想了个绝佳的理由。
“是太子殿下教民女这样说的。”
果真,杀意一瞬间消了不少。
“此话当真?”
“赤兔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太子亦对赤兔抱有怜悯之心,他单独与民女说了,想要让民女查出此事真相,还赤兔一个清白。”
倒确实像墨言初的作风。
他不完全信任苑卿暖,可太子之事,本也该查出一个结果,现在苑卿暖愿意帮忙,不如就让她参与其中。
“你想如何查起?”
“应该将赤兔牵去出事儿的地方,它是个聪明的马儿,想必能带王爷找出事情的真相来!”
苑卿暖算得明白,如果自己说是听赤兔说的,那他八成会以自己脑子有病将自己给撵出去。
所以不如就让赤兔“亲口告诉”墨青城来得痛快。
墨青城犹豫片刻,便同意了苑卿暖的意见,随即让人整理东西,给赤兔套上了马具,一路向着太子遇害的丛林行去。
这丛林的位置在京郊附近,有不少稀罕的花植种植于此,平常百姓也多来郊游踏青,只不过那日太子狩猎,专程圈出的一块地方,如今还有禁卫军把守,只要再深入丛林半里地,便看得到了。
“夫人!坚持住,再用一下力!”
“啊……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啊!!”
一道凄厉的女声从旁传来,苑卿暖差点吓得跳到墨青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