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开，新年
“嗯？”许眉看向他，停下了进门的脚步。
“这几天挺忙吧？”洛北深开口就是尬聊。
“还好，你也挺忙的。”许眉淡淡地回答。
洛北深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没开口。
“还有事吗？”许眉见他一直不开口。
“嗯，我明天就回北省了。”洛北深慢慢开口。
“工作没问题了？”许眉靠着门框，低着头。
“嗯，这次来的工作就算是收尾了。”洛北深好像有点失落。
“许眉。”他轻轻地念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说。”许眉感觉他还是不对劲儿。
“今晚还有事吗？你。”
“没事，怎么了？”许眉看着他，感觉有点难搞。
“晚上能过来陪我喝点酒不？”洛北深试探着开口。
许眉抬头看着他笑了下，“好，就当给你送行了。”
洛北深也跟着嘴角弯了下，“嗯，谢谢，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之前一直没什么时间，今晚的天气还不错。”
许眉对着他点了下头，“待会过来。”丢下四个字，就转头进了房间。
洛北深在原地还站着，直到对面的门关上，他才看着那门，表情有点古怪地回了自己屋。
他收拾好行李，去超市买了几样小零食和啤酒回来。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旁边的电视里放了一部类似数学研究史的纪录片。
许眉接过洛北深递过来的啤酒，同他手上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
洛北深也喝了一口，“我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我也挺意外的。”许眉懒懒地靠在沙发里，连带着语气也是懒懒的。
“感觉挺惊喜的。”
“是吗？”
“嗯，我一直都想再见你，有挺多的话想对你说。”
“可以，说叭。”
“但是现在我有点乱，我不知带该不该开口。”洛北深眼里是一抹纠结。
“想说就说，随时可以。”许眉又仰头灌下一口酒。
“嗯，现在我或许还是说不出来，你等等我，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的时间，对嘛？”洛北深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酒。
许眉也跟杯喝完，“嗯，可能吧。”
洛北深又给两人续上杯，“能给我说说，那年到现在，你都是怎么过的吗？”
许眉喝了口酒，没说话。
洛北深就直直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满的后悔和心疼。
“也没什么，就那样过来了。”许眉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总感觉毛毛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我也没觉得怎么难熬。”当时在封闭室里发病时，也许想有个人能够陪陪自己，可是现在想想，其实完全没必要。
“不用同情，不要可怜，也不要可惜。”徐美现在已经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疼你。”洛北深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吞吞吐吐地。
许眉听后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她听过很多人的关心，好像从来没有人说“心疼她”。
“现在想想，其实还好啦，真的。”许眉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对他说。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就是太想知道四年前你到底发生什么了。”洛北深的语气有些颤抖。
“真没事，看，我现在不是坐你对面还能说能聊的。”
许眉看他情绪不对，就放软了语气。
洛北深眼睛有点红，不敢再对上许眉的眼睛。
他怕自己会掉泪，明明人家自己都熬过来了，可是他还是心疼得不行。
“好了，都过去了，来喝酒。”说着又是仰头直接灌下一整杯。
第二天洛北深就走了，他没有来和许眉道别，他们的那顿酒就算是说了再会。
年关渐近，实验室里也不怎么忙了。
许眉去接许氶，她站在机场外，看着许氶从人海中穿越而来，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笑不经意间就露出来了。
“哥！”许眉看着他走进，挥着手喊了一声。
许氶很高兴，过来就上手揉了一把许眉的脑袋，“啧啧啧，又漂亮了啊。”
“也不想想有多久没见了。”许眉排掉了他还想往自己头上招呼的大手。
“走吧，先去吃饭。”许眉带着许氶上了车。
“你们研究所不忙了吧，过了年三十，哥带你出去玩玩。”许氶坐在副驾驶上打着哈欠。
“忙不忙的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有时间陪你。”
许眉带着许氶往古城区前行，“你先回家换身衣服，我们再出去吃。”
“行，听你的。”许氶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
许眉转过头好笑骂了一声，“德行。”
她和哥哥有三年没见过了，她去西部的第一年，许氶飞来西部陪她过年。
到今天，任觉得恍若隔年，她一直在吃药，才能正常的面对哥哥，她不想在他脸上看到担心。
很快到家，许氶换下了身上的军装。
原先的军装衬得他整个人，很挺拔又正气十足，很严肃的样子。
换下军装的他看起来随和了一点，而身上的休闲装让他更年轻些，人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第一眼看过去，就给人很可靠感觉。
“这衣服还挺合适啊。”许眉打量了他一圈，点点头。
“那还不是你哥我是天生的衣架子。”许氶又看看镜子，对这身衣服还挺满意的。
“还不得看看这衣服是谁跳的。”许眉昨天去商场给他挑了身衣服。
“行行行，是你挑得好，走走走，快去吃饭，老早就饿了。”许氶推着许眉出了门。
许眉调的是一家在上市还挺有名的饭店，“四方客来”。
许氶很满意，他入伍十多年了，很少回来过。这家饭店他却很熟悉，每次一家人团聚时，就会来这里。
许眉在他电话打过来后就订好了位置。
“嘿，师姐！”琦语刚才就发现门口过来的人有点眼熟。
“嗯，琦语师弟。”许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他。
“师姐也来吃饭啊”琦语本来想遇见就是缘分，不如一起吃饭，“世界一起吃饭吗，呃这位大哥是？”
“我哥，我们定了位置。”许眉轻轻介绍了一句。
“哦，哥哥啊，哥哥好。”琦语仰着笑脸向许氶问好。
“哥，这是琦语，杨老师的学生。”许眉用胳膊肘推了推许氶。
“哎，琦语你好。”许氶向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师姐，你们就两个人么？”
“嗯，怎么？”
“那带我一个吧，我跟着老师来的，可是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吃饭。”琦语苦着脸。
“哥？”
“我没问题，人多热闹。”
“太好了，谢谢师姐，谢谢许大哥。”
琦语话很多，许眉和许氶都是话不多的人，聊过几句后就是琦语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许氶看着他小嘴开开合合，还挺有趣的。
“小兄弟哪儿人啊，看着不是我们国家的。”许氶有点好奇。
“害，就知道你会好奇，不妨猜猜看。”
“你着一口地道京腔，很难不是京城人士，但是着长得又不太符合京城特点。”许氶打量了他一圈。
“虽然长得不像，可我是地道儿的京城人，就在那城里四合院里长大的，长相是多伴随了我妈，她是南联盟独立国的人。”
“原来啊，这么说你是从小在咱华夏长大的？”
“嗯”
“琦小兄弟，多大了？”许氶继续聊天。
“过了下月，就是21了。”琦语回答的时候有点骄傲。
“那你还挺厉害的啊，21岁的研究生，了不起！”许氶有点吃惊。
“哎，对了徐大哥，还没问在哪里高就呢？”
“啊，在部队十多年了，没什么说的出口的事业。”
许眉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聊得正欢的两人，出了包厢。
“喂？”
“在忙吗？”
“没有，在吃饭。”
“过年什么打算？”
“在家”
“那许眉，我可以来找你嘛？”
“看你，想来就来，我没意见。”电话那头好像有人来了，许眉听见那边有人在说话不是洛北深的声音，“洛哥哥，你在干什么？”
“那你先忙，我先挂了。”许眉说完就挂了电话。
洛北深看着挂了的电话，有点说不出来郁闷。“怎么了，付清羽？”
“洛哥哥你在和谁打电话啊？”付清羽进来就开始问。
“没谁，处理工作。”洛北深淡淡的回答。
过年这天许眉下午就没再去研究所，她和许氶安静地吃了顿年夜饭，当然饭是许氶做的。吃过饭许眉收拾了下桌子。
随后两个人就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妹妹，你好无聊啊。”
许眉只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又病了？”呛了他一句。
许氶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后就不对劲儿了，“妹妹，我要出去一下。”
“干什么？笑得这么荡漾。”许眉瘫在沙发里嗑着瓜子。
“不是，有个朋友，叫着出去喝酒。”许氶说着变换着鞋。
“行了，我走了，你自己玩吧。”
“有病”
许眉看着他出了门，回头继续盯着春晚，有点无聊。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过，洛北深的电话随之而来。
“许眉，新年快乐！”他的声音有点兴奋。
“谢谢，洛北深，你也新年快乐。”许眉突然就觉得过年没那么无聊了。
“你在干什么？”洛北深的呼吸好像隔得很近，就像在她耳边。
“看春晚”
“一个人吗？”
“嗯”
“之后什么打算？”
“出去转转吧”
“你自己吗？”
“不是，和我哥。”
“好好玩，放松放松。”
“嗯”
“许眉，你看烟花吗？”
“哪里？”
“我这边，开播视频过来？”
“好”
洛北深的脸先是出现，随后他调转了后置摄像头，他好像在阳台上，窗外正好是炸开的烟花。
“很漂亮”许眉看着烟花，不自觉地笑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洛北深仗着她看不见他，贪婪而放肆地盯着屏幕里的许眉，像是要把她，一笔一画篆刻在眼里，脑子里，骨骼里，心脏的每一根血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