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事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南宁主动找到方尚宫，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方尚宫，我想好了，我可以忠心辅佐灵卉，但我有一个要求。”南宁道。
“可以，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满足你。”方尚宫原本还担心没有南宁的把柄，日后说不定会生事端，如今南宁主动提要求，这是再好不过了。
“我希望到了年纪可以出宫。”重生后，南宁想要攒钱出宫，过平凡生活。
按照燕朝规定，宫女年满30即可出宫归家。
但其中并不包括女官，宫女一旦有了官职，在后宫中就不能被主子随意打杀，可出宫归家就成了奢望。只有遇上皇帝大赦天下或者一宫之首的恩典，才有机会出宫。
上次方尚宫跟她谈话说要离宫，可现下皇上没有大赦天下，方尚宫跟后宫中的娘娘也不熟悉，说明方尚宫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出宫。
方尚宫听后有些意外，想要出宫的都是在宫里待了几年的“老人”，南宁进宫不满三个月就想着出宫，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更何况，她出宫的方法可不是谁都能知晓：“你才刚进宫不久，考虑那么长远做什么？”
见方尚宫没有一口回绝，南宁知道这事有希望，也没藏着掖着：“方尚宫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入宫。当初会选择入宫本就是无奈之举，再加上，宫中的肮脏争斗，并不适合我。”
“我将办法告诉你后，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方尚宫问道。
南宁毫不犹豫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你把办法告诉我，我一定会信守承诺。”
看着南宁真挚的表情，方尚宫思考片刻后，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根翠绿簪子放在南宁面前。
南宁有些不解：“方尚宫，这跟簪子？”
“这就是我可以出宫的原因。”方尚宫解释道。
“有些事也应该让你知晓了。”见南宁不信，方尚宫拿起簪子，动作轻柔，语气不自觉地带着怀念。
“你应该听过宫中传闻吧，太后不满皇后，所以派我担任尚宫，表面上是辅佐皇后，其实是掣制皇后的权利，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好久没跟人倾诉过这些事了，还是在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面前。
南宁意识到方尚宫接下来讲的可能是宫廷密辛，呼吸不自觉的放轻。
方尚宫继续道：“当今皇后不是皇上的元配，皇上元配是太后侄女，因病逝世后，太后希望皇上能续娶娘家侄女，可皇上将当今皇后扶正，导致太后十分不喜皇后。皇上登基那年大赦天下，我本可以借此机会出宫，却被太后留下，太后希望我能掣制皇后，直到丽妃诞下皇子，哦，丽妃也是太后侄女。当时太后许诺我，事成之后我随时都能出宫，这玉簪就是信物。”
“那丽妃？”南宁问道。
“丽妃的性子不适合待在宫中，也不得皇上喜欢，好不容易诞下皇子，太后已病入膏肓，哪还有精力谋划这些事。太后仙逝后，丽妃更是处处被皇后针对，受不住自杀了，皇子也被送到一个不受宠的妃嫔那儿，不久就夭折了。”方尚宫叹了口气。
知道争斗在后宫是常态，南宁还是忍不住心惊，上辈子的她一直待在毓庆宫，虽然后来成为妃嫔，可萧庭修的后宫稀少，她几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太后早已仙逝，即便这玉簪是太后给你的信物，可谁又能证明呢？”证明不了，依然出不了宫，南宁很快回归正题，问道。
方尚宫赞许的看了南宁一眼，放下玉簪，提示道：“重要的不是这个物件，而是人。后宫中，大抵是没人希望我继续坐着这尚宫之位。”
一瞬间，南宁明白了方尚宫的意思，不由有些沮丧，那她要怎么才能出宫呢？
“出宫之事急不来，如果你尽心辅佐灵卉，必定能在尚宫局有一席之地，将来未必不会得到主子的赏识，到时候你的机会不就来了。”方尚宫提点道。
“有一事南宁不明白，既然后宫之人不希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你又怎么肯定灵卉会是下任尚宫呢？”南宁问道。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你只需兑现你的承诺即可。你下去吧。”方尚宫下了逐客令。
……
上书房
太子被皇后以生病为由禁足在东宫，三皇子萧庭轩正忙着出宫立府的事宜，整个上书房只有萧庭修与五皇子萧庭济在上课。
五皇子生性好动，见太傅还没来，主动跟一旁的萧庭修搭话：“四哥，待会儿下了学打算去哪儿玩啊？”
萧庭修没理他，他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在旁边说个不停，直到太傅进来才住了嘴。
见五皇子被太傅提问，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萧庭修跟以往一样，提笔在纸上写下答案，侧了侧身子，把答案露出来方便五皇子看到。
五皇子顿时投来感激的目光，让萧庭修感到好笑，这副单纯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厌恶啊，果然还是向前世那样，目露恐惧与恨意的目光才正常。
下了学，五皇子吩咐一旁的太监收拾东西，人快步向前想要揽住萧庭修的肩膀却被躲开。
“四哥，你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五皇子有些奇怪，四哥的身体不好，骑射武艺课是能推就推，刚才动作居然这么敏捷。
“咳咳，应该是碰巧。”萧庭修躲开后顺势弯腰咳嗽两声。
五皇子也没太在意，大大咧咧道：“四哥你应该多多锻炼，这样身体才会好起来。”
“你有什么事吗？”萧庭修努力装作一位好兄长，温声道。
如果是平常，他还有心情跟萧庭济玩一出兄友弟恭的把戏，毕竟这个蠢货什么都往外说。
可今天，他还要去凤仪宫，让皇后和赵丹嫣自食恶果，没有时间跟萧庭济耗。
谁知，萧庭济脸色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母妃要给我安排了教习宫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向皇兄请教一下。”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可萧庭修耳力极好，又挨的近，话语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没想到萧庭济问的竟然是这事，让萧庭修的脸也红了起来。
“这事你还是问皇兄们吧，我并无任何经验。”这话不假，萧庭修母妃早逝，又不得父皇宠爱，自然没人考虑过他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上一世，他的处男身还是被南宁给破的。想到这，萧庭修觉得与他人谈论此事，十分尴尬，只丢下一句有事，就匆匆离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直跟在身后的小木子因为站的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四皇子突然快步离开，连忙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段路，萧庭修才冷静下来，脚步也渐渐放缓，不知道宁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小木子看自家主子一会哭、一会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小声提醒道：“殿下、殿下，时辰不早了，皇后那边？”
“走吧，刚刚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萧庭修不放心叮嘱道。
带着小木子走到御花园的一处小亭内，皇后正在跟赵丹嫣说话，看到萧庭修走来，满脸亲切的对他招手：“修儿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母后上次跟你说的娘家侄女，也算是你的表妹。”
赵丹嫣眼神呆滞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萧庭修跟她问好，没有任何反应。
萧庭修对赵丹嫣这副模样感觉十分满意。对，就是这种绝望的表情，那种被信任的人抛弃、背叛的感觉，你可要好好记在心上啊。
上一世，萧庭修得知赵丹嫣失贞一事后，因不愿意娶赵丹嫣，皇后找了个由头将他软禁在毓庆宫内，又吩咐人断了毓庆宫的份例，可笑的是，因为庄山打掩护，谁也不知道他的实际情况。
这一世，他绝对不会让皇后抓到他丝毫错处，但他也不会让皇后如愿。
果然，皇后十分满意萧庭修的表现，但看着赵丹嫣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心里十分不满，自己这个姑母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一个已经失贞的人，自己还在为她筹谋王妃之位。
可当着萧庭修的面，皇后也不好开口训斥，推了赵丹嫣一把：“丹嫣，这是你四表哥，还不快问好。”
赵丹嫣本来身体就十分虚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皇后一推，直接摔倒在地。
皇后脸色十分难看，没有她的命令，其他宫女都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萧庭修自然看到了皇后的动作，见赵丹嫣跌坐在地，低着头肩膀微颤，似乎在小声抽噎，起身道：“丹嫣表妹今天似乎状态不好，不如儿臣改日再来拜访。”
这算是间接给了皇后面子，皇后点头：“嗯，你身子不好，本宫新得了一株百年人参，待会儿差人给你送过去。””
这算是补偿？皇后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他啊，一株百年人参而已，萧庭修有些好笑。
最后，还是朱嬷嬷上前将赵丹嫣扶起。
在萧庭修走后，跌坐地上的赵丹嫣已经感到害怕了，她也算在姑姑跟前长大，自然知道姑姑的脾性，她毁了姑姑的计划，姑姑不会放过她的。
“赵丹嫣，你究竟在想什么？”皇后捏住赵丹嫣的下巴，质问道。
赵丹嫣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她想干什么，她想入东宫，想嫁给太子，可姑姑竟然打算把她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这是要绝了她入东宫的路啊，还说什么这是为她好！
“本宫希望过几天的你，跟以前一样，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皇后警告完后，就让人把赵丹嫣送出宫。
听到赵丹嫣出宫的消息，萧庭修对跪在地上的人道：“想办法把赵丹嫣入宫跟我见面的消息，传到温贵妃耳里。”
跪在地上的人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