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威胁
京中的谣言在宫中飞速流传，皇后正想尽一切办法企图遏制谣言。
方尚宫满脸疲惫的回到尚宫局，喝了口南宁递来的茶水，才感觉头疼缓解些许。
“尚宫大人，皇后娘娘叫你去干什么啊？”灵卉问道。
以前，皇后很少传唤方尚宫，但近来召唤的十分频繁。
方尚宫叹了口气：“皇后希望我能帮忙整顿宫里风气。”
“嗤，太后娘娘果然没看错人，皇后果然不适合管理宫务。”灵卉有些不屑。
南宁之前听人说过方尚宫曾是太后的贴身女官，但来到尚宫局后，从未听人提起过太后，今天却听到灵卉提起太后，还是一副熟稔的口吻，难道灵卉见过太后，可灵卉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慎言，主子怎么做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只需听从吩咐就好。”方尚宫警告道。
灵卉有些委屈，明明她是为尚宫打抱不平：“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看着灵卉的背影，方尚宫有些无奈，转头看到一直安静站在原地的南宁，眼神微变，起身将门关上。
南宁有些奇怪：“方尚宫？”
方尚宫朝南宁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紧张，然后问道：“按照宫规，刚被分到尚宫局的宫人应该从女史做起，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在身边吗？”
南宁认真思考却毫无头绪，摇头道：“不知道。”
方尚宫没有解释，继续发问：“你还记得第一次来这时，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南宁仔细回想：“您问我还记得您吗？”
方尚宫点头：“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我那时候路过掖庭，往里一瞥，看到你手上拿着书册，周围围着一群宫女，我当时有些好奇，走近一听，发现你在念宫规，给那些不识字的宫女听。”
对于这些南宁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好在方尚宫也没想她回应，继续道：“后来，你的朋友在干活时不小心损坏了尚寝局种植的花草，明明与你没有关系，你却主动把你的月俸拿出来，帮你的朋友免责。”
这件事南宁记得，那时她们被派去照顾花草，负责田园的掌苑也没有交代清楚，只给她们指了个大概的范围，让她们把野草给拔了就好，秀文并不熟悉花草，将一株兰花当成杂草给拔了，还好那株兰花不是珍奇品种，掌苑也不想惹麻烦，让她们赔钱，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这事您是怎么知道的？”南宁有些惊讶，今日不是方尚宫提起，南宁自己早就忘了。
方尚宫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后来我又从侧面打听了一下你，你家世清白，入宫也是无奈为之，符合我的条件，于是我就向白英开了口把你要了过来。”
方尚宫的话信息量太大，让南宁一时转不过弯来，方尚宫为什么对她这么关注？方尚宫为什么要找人？要找什么人？
这一刻，南宁想到萧庭修对她的警告，当时的她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能担任六宫局之首的方尚宫，怎么可能那么亲切。
“方尚宫想让奴婢做什么？”南宁直接问道，语气带着疏离。
方尚宫对南宁投以赞赏的目光：“实不相瞒，我准备出宫回家了，可我放心不下灵卉。”
南宁听到这儿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似乎从她来尚宫局的第一天起，方尚宫就在培养她和南宁的感情，猜测道：“您是想我辅佐灵卉。”
“是也不是，灵卉在尚宫局待了将近十二年，这宫中上下没有一个人比她更了解尚宫局，毫不客气的讲，她就是下一任尚宫。可她的脾气让我不放心，说到底我们只是有些权利宫女罢了，可权利是主子给的，收回去只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我想让你在灵卉遇到事时，开导劝解她，让她不要意气用事。”方尚宫语重心长道。
南宁下意识拒绝：“方尚宫，你太高看我了，我没有这么大本事。”
想到最近灵卉对她的态度，又怎么可能听她的呢。
说了这么多，方尚宫的口都渴了，抿了口茶才慢悠悠道：“不要小看你自己。对了，你认识四皇子吗？”
听方尚宫提到萧庭修，南宁心下一紧。
这辈子，除了偶然碰见外，她跟萧庭修再无任何瓜葛，可方尚宫为何突然提起萧庭修？偷觑了眼方尚宫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仿佛真的是随口一问，南宁试探问道：“不认识，方尚宫怎么突然提起四皇子？”
方尚宫将茶杯放下：“没什么，只是有人跟我说看到你与四皇子待在一处举止有些亲密，既然你说不认识，可能是对方看错了。好了，你先下去吧，至于我跟你说的事，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现在也是尚宫局的一员。”
南宁见方尚宫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松了口气，行礼后回了房间。
……
凤仪宫
萧庭修刚下了课就被请到凤仪宫，眼眸微阖，坐在椅子上似乎很不安，见赵皇后走进来，连忙站起来行礼。
赵皇后看着萧庭修尊敬的模样，心里很满意：“修儿不必拘礼，快坐下。”
坐下后，萧庭修不断猜测皇后请自己来的目的。
近来，赵丹嫣失贞一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稍有些门路的家族调查后，已经知道此事是真的。
可赵丹嫣是在宫中出的事，宫中除了皇帝之外，只有皇子有这个能力，根据他掌握的信息来看，皇后将太子保护的很好，那些人还没查到太子身上，可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皇后现在急需替太子寻一个替罪羊，而在众皇子中，只有他和三皇兄的年龄与太子相仿，皇后明显不能动三皇兄。所以，皇后是想像前世一样，让他当这个冤大头。
果然，皇后问完他的功课后，接着道：“说起来，修儿的年龄与仁儿差不多。”
“是”萧庭修装作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皇后看萧庭修跟个木头木脑的模样，有些不喜，但想着自己的目的，感慨道：“一转眼，仁儿也快娶妻了，修儿与仁儿年龄相仿，可有心怡的女子？说出来本宫给你赐婚。”
明知故问，萧庭修心里想到，前世的自己每日除了上书房，就是待在毓庆宫了。现在嘛……
见萧庭修低下头，皇后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看来是没有了，本宫娘家有一侄女儿，年龄与你相仿，明日本宫召她进宫，你们相处看看。”
因为皇后使了些手段，赵丹嫣失贞一事并未在宫中传开，现在宫中只有有权势或者消息灵通的人才知道此事，而在皇后眼中，萧庭修并不属于这两类人。
知道皇后的性格，萧庭修也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势力，于是乖乖应下。
……
国公府前厅
赵丹嫣跪在地上，听完皇后宣她进宫的口谕，心中欢喜不已。
她就知道，皇后姑姑是不会放弃她的，现在她也不求太子妃的位置了，反正太子哥哥心里有她，她又是皇后的侄女，只要她进了东宫，哪怕是太子妃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内侍走后，赵丹嫣连忙站起身，想要快点回到闺房，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明天以最好的形象入宫。
没走几步，就被赵夫人拦住。
“娘，你这是干什么？”赵丹嫣有些不满，要是耽误了明天进宫怎么办。
赵夫人看懂了女儿的意思，心里感到悲哀。
之前，皇后常常召丹嫣入宫，她和丈夫乐见其成，期盼着丹嫣能将其他人比下去，赵家也能再出一位皇后，重现往日辉煌。
但自从丹嫣出事后，皇后没有一句慰问就算了，还派人来警告他们，如果把太子牵连进去，就不要怪她不念往日情分。
“明日入宫尽量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要惹得皇后不快。”赵夫人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入宫……”赵丹嫣有些不耐烦。
赵夫人叹了口气，罢了，自从丹嫣出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脾气也愈发不好，大夫说这是心病，受不得刺激。
他们就一直瞒着她，不让她听到任何外部消息，现在她还不知道失贞一事已经传遍京城，赵夫人担心不已，赶紧去找丈夫商量对策。
……
于府
书房内，于父听着下人汇报京中的情况，心里很是满意。
于婧怡站在一旁，犹豫半响，终是问出口：“爹，为什么现在还不将太子的消息散布出去。”
“做事不要急躁。赵丹嫣失贞的消息是温贵妃和三皇子传出去的，我们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可如果我们成了散布消息的人，被皇后查到，那我们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于父抚着自己的胡子解释道。
“那万一过几天，皇后就直接下旨，聘我当太子妃怎么办？”于婧怡有些心急。
她之所以不当太子妃，一是不想阻碍于父仕途，二来比起她，太子更心怡赵丹嫣，按照皇后的意思，赵丹嫣日后肯定要入东宫，且位分不低。到时候她这个太子妃，只是个不得丈夫喜爱的摆设罢了，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可如果现在的她嫁入东宫，到时候事发，皇后肯定不会放过她，于父也会舍弃她。
“放心，温贵妃那边肯定比我们急。”于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