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配
掖庭
掌教嬷嬷经过一夜的思索，决定将南宁带去凤仪宫。
路上，掌教嬷嬷怀着忐忑的心情，不停的叮嘱南宁，一定要恪守礼仪、不要乱看等等，让南宁感到奇怪，她都不知道掌教嬷嬷为什么要她跟去凤仪宫。
进入正殿，南宁跟在掌教嬷嬷后面，行完礼后，低着头站在原地。
“娘娘，快要到月初了，那册子……”掌教嬷嬷没有一开始就把南宁推到皇后面前，而是先说名册的事。在心里祈祷皇后能忘了这件小事，让她带着名册离开。
赵皇后看了掌教嬷嬷一眼，知道了她的用意，然后目光落在南宁身上：“白英，排头不小啊，拿个名册还要带个人来。”
掌教嬷嬷心里直叫苦，知道躲不过去：“娘娘，这就是南宁。”
南宁有些诧异，为什么掌教嬷嬷会向皇后介绍她。
赵皇后仔细的打量南宁，发现除了姿色清丽了些，也没什么不同，难道真像白英所说，方宛悠只是瞧中这人识字？
正思索着，朱嬷嬷从殿外走来，走到皇后身旁小声道：“娘娘，于姑娘来给您请安了，奴婢看您在处理宫务，就让人在偏殿等侯。”
“去书桌上把名册拿过来。”赵皇后吩咐一旁的宫女。
然后对掌教嬷嬷道：“本宫仔细看了名册，没什么问题，就照册子上分配吧。”
掌教嬷嬷拿着名册出了凤仪宫，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南宁呆愣的模样，以为她被皇后吓到了，声音难得放缓：“已经没事了，你今天不用干活了，回掖庭后好好休息吧。”
“嗯”南宁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脑中回想着刚刚出门时碰到于婧怡，她怎么会出现在凤仪宫。
宫内，赵皇后满意的看着于婧怡，果然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模样礼仪都不差。
“婧怡今天来是有什么事？”皇后问道。
当初让于婧怡入宫，是为了培养她与太子的感情，但除了皇后传召，于婧怡其余时间都待在甘泉宫内，没有出过宫门。
想到刚刚父亲递来的消息，于婧怡跪下来，语带哽咽：“臣女这次来是希望娘娘能准许臣女归家。”
皇后示意朱嬷嬷将于婧怡扶起来，有些不满道：“不是说好陪本宫一个月吗？现在期限未满，怎么想着回家了？”
“臣女刚刚收到家里的消息，臣女的母亲生病了。”于婧怡按父亲的指示说道。
皇后听到这，也不好意思继续阻拦：“于夫人病的严重吗？可需要本宫派太医去于府？”
“臣女替母亲谢娘娘恩典。”
待于婧怡离开，皇后看向朱嬷嬷。
朱嬷嬷点头：“于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不久前于大人的确往宫里递过话，但具体内容就不清楚了。”
皇后：“派个太医去于家。”
“娘娘是怀疑于家？”朱嬷嬷猜测道。
皇后：“于夫人这病来的也太巧了。”
……
于府
于府管家正在门口等待，看到从马车下来的于婧怡，忙迎了上去：“小姐。”
“于伯，这是钱太医，皇后娘娘派他来给娘看病。”于婧怡有些紧张，母亲其实没有生病，若太医将此事告诉皇后……
“钱太医，这边请。”于管家倒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见太医走远，转头对于婧怡低声道：“老爷在书房等小姐。”
于婧怡小跑至书房，看到于父后，焦急道：“爹，皇后娘娘派太医来了，娘那边……”
“不要紧，你娘那边不会有事的？”于父安慰道。
看着父亲镇定的神态，于婧怡慌乱的心也平稳下来：“爹，你让我从宫里回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今早，于父传话让她赶紧回家，怕皇后不允，还给她想好了说辞。
于父看着女儿如花似玉的脸庞，有些愧疚：“婧儿，你可能不能当太子妃了。”
于婧怡有些吃惊，自从皇后有意为太子选妃起，于父就开始筹备让她成为太子妃，可现在……
“婧儿，于家势大，若与东宫联姻，恐遭陛下猜忌。”于父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回想起入宫那天，赵丹嫣对自己说的话，于婧怡抿了下唇：“那爹可有想到怎么跟皇后解释？”
毕竟当初于婧怡入宫，就等同于于家同意与东宫联姻，可现在贸然反悔，势必会得罪皇后。
于父也有些头疼，思索道：“太子议亲已经迫在眉睫，过几日于府会对外宣称你因侍疾而病倒，皇后见此，应该会另择太子妃。”
“这样势必会得罪皇后，女儿这有一计，能让于家全身而退。”于婧怡眸光闪烁道。
……
掖庭
一众宫女站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讨论自己会被分往何处。
掌教嬷嬷拿着名册，领着两名管事从房屋走出来，扫视一圈见人差不多到齐后：“等会儿念到名字的，到李管事那儿登记，登记完后回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各宫任职。”
“烟安、慧云……—尚服局，眉佳、桉怀……—尚仪局，朝露、素华、秀文……—尚食局……”
身旁的人逐渐变少，自己的名字还没有被念到，让南宁紧张起来，会出什么变故吗？明明自己没有像梦中一样贿赂掌教嬷嬷啊！
“南宁……尚宫局”掌教嬷嬷停顿了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南宁松了一口气，领了衣服后，回房间开始收拾包裹。
秀文收拾好包裹后，哭丧着脸跟南宁道别：“南宁，我被分到尚膳局了，我们以后不在一起了。”
“没事，我们还在皇宫里啊，等哪天我轮休了，就去找你。”南宁安慰道。
“可是……”
还没说完，就被眉佳打断：“说的好听，到时候别人发达了，可不会理一个小厨娘。”
说完，背着包裹离开了。
南宁见秀文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有些无奈：“不会的，别哭了，朝露、素华她们还在等你呢，别误了时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批宫女，只有南宁一个人被分到了尚宫局。
将东西收拾到包裹里，南宁也离开了。
尚宫局
一袭藕荷色宫装的女子正在殿门等候，看见南宁：“你就是南宁吧？我叫灵卉，你可以叫我灵卉姐。尚宫大人怕你不认路，特意让我在这儿等你。”
道谢后，跟着灵卉走到一间屋子。
房间内，用屏风隔开，里屋放着一张床，窗边有一个梳妆台，外面有木桌、柜子。
“这，是我一个人住？”南宁问道。
灵卉这才明白南宁为什么站在门口：“尚宫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进新人了，所以很多房间都空置。”
走进屋内，灵卉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淡蓝宫衣，递给南宁：“先去换衣服吧，换好后，我再带你去拜见尚宫大人。”
南宁换好衣服，站在灵卉面前：“灵卉姐，衣服换好了，我们走吧。”
路上，灵卉在向南宁介绍尚宫局内的各个地点。
到了门口，灵卉敲了敲门：“尚宫大人，我把南宁带来了。”
“进来吧”门内传出一道声音。
进去后，南宁行礼后，站在灵卉身旁，偷偷瞄了一眼方尚宫，方尚宫似乎在写字，脸被桌上的文书挡住，只看到额头。
“不用那么拘谨，灵卉你先下去吧。”方尚宫似乎察觉到南宁的眼神，笑着道。
“我们之前见过面，你还记得吗？”方尚宫站起来，问道。
方尚宫的头发两鬓有些斑白，发髻上除了一根发钗外，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南宁无法想象在传闻中眼前的人已经年逾半百。
仔细回想了一下，南宁发现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在，自己都没有见过方尚宫。
“不记得也没事，你应该识字吧？”见南宁迷茫的样子，方尚宫也没有在意，转移话题道。
“识字”南宁答道。
“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日去找灵卉，她会告诉你你要做什么的。对了，把灵卉叫进来，她现在应该在走廊上，我有事要叮嘱她。”
南宁出门按方尚宫所说，果然在走廊上找到灵卉：“灵卉姐，方尚宫让你进去。”
“你知道回房的路吗？如果不知道，就在这儿等我。”
南宁大致记得路线，于是谢过灵卉的好意。
走到门前，灵卉敲了敲门，得到方尚宫允许后，进入屋内。
方尚宫正在处理政务，见灵卉来了，也没有抬起头。
灵卉也不介意，拿起笔，顺手从桌上抽出一本文书，站在桌旁处理文书。
屋外天色渐渐暗淡，方尚宫才搁下笔，闭上眼睛道：“时辰不早了，你也休息下吧。”
灵卉手上没停：“不急，等我把手上的公务处理完。”
方尚宫知道劝也没用，点燃蜡烛，将烛台放到灵卉附近后，推门离开。
再回来时，手上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见灵卉还在写字，直接将灵卉手中的文书夺走：“宫务是处理不完的，先吃饭。”
吃到一半，灵卉突然想起：“南宁还不知道小膳房在哪，肯定还没吃饭，我去把她叫来一起吃。”
“坐下”方尚宫有些无奈，起身将灵卉拦下。
灵卉有些不解，尚宫大人不是很看重这个南宁吗，怎么现在？
“你以为我怎么这么快回来，我在路上碰到她了，她端着饭菜准备给我们送过来。”方尚宫解释道。
灵卉坐下：“那她还挺有心的。尚宫大人，你怎么看中她啊？”
那天，方尚宫跟掌教嬷嬷说的话，她都在外面听到了。
“灵卉，你只要知道，你是下一任尚宫，而南宁会是辅佐你的人就够了。”方尚宫正色道。
清理完桌面，方尚宫回房休息，抚摸着一根翠绿簪子，也不知道灵卉能不能顺利当上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