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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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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未央宫

    南宁坐在梳妆桌前,双眼无神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了脂粉的遮掩,脸庞显得愈发的消瘦苍白,在烛火的映衬下,自己竟像个老妪一样。回想起白日里见到的皇后,让南宁不由得自惭形秽。

    突然殿门被人推开,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南宁身后,可南宁没有回头,眼神却露出几分希冀:“皇上来了吗?”

    看着身形单薄的女人,秀文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娘娘,皇上最近忙于政务,这个时辰应该直接在养心殿休息了。”

    “是吗?如果是皇后呢?”南宁喃喃自语。

    见南宁肉眼可见的颓靡下去,秀文忍不住劝道:“娘娘您何必为个不值当的人糟践自己的身体呢?”

    是的,在秀文眼中皇上就是个不值当的人。当初,她和南宁同是刚入宫的宫女,如今南宁成了主子,她还是宫女,伺候着曾经的姐妹。

    可她心里生不出半分嫉妒,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南宁应得的。

    “秀文,你退下吧!”

    这不是秀文第一次劝说,可看到娘娘还是跟以往一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是,奴婢就在门外,有什么吩咐娘娘唤一声即可。”

    退到殿外将门悄悄掩上,这一切秀文已经做的十分熟练,果然不过一会儿,殿内就传出一阵呜咽声。

    刚进宫的小宫女今天是第一次守夜,听到呜咽声感到好奇,明明是后宫之中除皇后之外最尊贵的淑妃,据说晋王殿下更是生的芝兰玉树,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不出意外,第二天秀文进殿伺候梳洗的时候,看到南宁红肿的眼眶,想到今天是晋王殿下回宫的日子,不由有些焦急:“娘娘,奴婢让人去拿鸡蛋和热毛巾给您敷上,再拿妆粉给您遮一下。”

    盛朝规定除太子外,成年皇子出宫立府后,只有每月一日及母亲生辰时能入宫探亲。

    “不用忙了,秀文,晏儿不会来了。”南宁拦住秀文,挥手让一旁的小宫女退下。

    秀文有些生气:“娘娘,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您和殿下可是亲母子,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再说了,殿下之前被调到外地,每年都会给您寄来当地的特产,现在回京了,心里肯定是惦记着您的,如果不是碍于规矩,说不定当天就来看您了。”

    听到秀文的话,南宁心里不由得泛起苦涩,知子莫若母。

    当初,晏儿与她大吵一架后被外派至边疆,期间没跟她寄过一封信、说过一句话。

    后来她实在熬不住,主动给他寄了封信。

    他回信倒是快,但信上除了一开始的慰问外,其余的内容都是希望她能帮他打探朝堂消息、关注皇后及太子动向……

    自那以后,她们母子二人再无交流。

    回想起往事,南宁不由得伤感起来,看着还在念叨的秀文,她的心里也生出一丝希望来,只要不谈及政事,她们母子二人还是能和睦相处的:“秀文,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吧。”

    就这样,主仆二人一直等到宫门快要落锁,都没有看见萧清晏的身影。

    可能是失望的次数太多,南宁此时倒是没什么反应,平淡吩咐一旁的小宫女:“传膳吧!”

    看到桌上摆的大多都是晏儿喜欢的吃食,南宁知道这是秀文的安排。

    在殿内环视一圈,却没看到秀文的身影,问小宫女:“秀文呢?”

    小宫女怕惹娘娘伤心,含糊道:“秀文姑姑在宫门口。”

    南宁走到宫门口,看到秀文蹲在未央宫门的台阶上,不由的叹了口气。

    晏儿也算是秀文看着长大的,秀文对晏儿的关心有时甚至能将她比下去。

    当初秀文只知道晏儿与她大吵一架,却根本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吵。

    想到这,南宁对跟在身后的宫女道:“你们退下吧。”

    走到秀文身边,跟她并排蹲下。

    秀文正伤心难过着,她派人去晋王府了,刚刚那人回来告诉她,晋王殿下被王府事宜绊住,没法脱身这种推辞之言。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跟娘娘说,突然感觉身旁有人。连忙抹了把脸,整理了下仪容,自己现在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可不能被小宫女瞧见,传出去多丢自家娘娘的脸啊。

    南宁很久没有看过秀文这般模样了,自从她成为淑妃后,秀文就成日板着脸,成为以前她们最讨厌的嬷嬷。

    拿出手帕,擦掉秀文脸上的泪痕:“秀文,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秀文感受着南宁轻柔的动作,满含愧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南宁说:“娘娘,殿下他……”

    “我知道,秀文,晏儿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需要我们了,他现在要的东西我们给不起。”

    虽然没有说明,但秀文明白了南宁的意思,有些诧异:“殿下,他是想……”

    南宁点点头,默认了秀文的想法:“是我拖累了他。”

    秀文握住南宁的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宁将秀文拉起来:“好了,在宫门口蹲了那么久,腿肯定麻了吧,回房间好好休息。”

    看着秀文慢悠悠的走远,南宁也回了殿内,拿起闲暇时绣的衣袍,想着再在衣袍上绣个花纹,等绣完了再给晏儿送过去,也不知道这衣袍合不合身。

    这时的她尚不知道,这件衣袍最后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

    一个月后,南宁正欣赏着刚绣好的衣袍,准备吩咐人送去晋王府。

    这时,一个宫女满脸焦急的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娘娘,娘娘快出去看看吧,禁卫军将未央宫围起来了。”

    南宁听后,心脏怦怦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吐一口气:“秀文,陪本宫去看看。”

    扶着秀文的手走到宫门口,果然看见一排禁卫军此时正站在未央宫门外,其中还看到了熟人的面孔——郑典。

    恰好郑典此时也看到她,走上前将她拦住:“娘娘最好待在殿内,不要随意走动。”

    南宁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郑校尉,平白无故为何带人来围我未央宫?”

    “平白无故?娘娘怕还是不知道吧!晋王殿下被人发现在府邸里私藏兵器,有意图谋反之嫌。陛下仁慈,只是下令密切监视相关人员,等证据确凿,娘娘恐怕就不能在这儿跟我闲聊了。”郑典冷笑道。

    “这是污蔑。”秀文驳斥道。

    “嗤,污蔑?那晋王殿下为何私逃出京?”

    秀文还想继续辩驳,但被南宁拦下:“那我们就不打扰郑校尉执行公务了。”

    回到殿内,南宁瘫坐在软榻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娘娘,没事的,这一定是诬告,你别忘了,那郑典与皇后是姻亲关系,肯定是向着皇后,晋王殿下一定会没事的。”说到最后,秀文自己都慌乱起来。

    南宁摇摇头:“不,我感觉郑典说的都是真的,晏儿他是真的想要谋反。”

    “可,陛下是殿下的父亲啊。”

    是父亲又怎样,回想起上次吵架时的情景,晏儿提起陛下满脸的恨意,南宁不由得开始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只会拖累晏儿。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睁开眼时已是黑夜,南宁没有叫人,独自走到窗边,看着孤冷的弯月,不知道晏儿怎么样了,想着想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哭什么?”低沉浑厚的嗓音在黑夜中显得愈发优雅动人。

    可却让南宁浑身一颤,回过头来,借着月光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映入眼中。

    “陛下”南宁颤抖着嗓音叫道,不知为何,南宁感觉陛下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宁儿怎么哭了?”萧庭修看南宁下意识的动作,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愈发暴戾,一手掐着南宁的腰,另一只手擦拭着南宁脸上的泪。

    南宁感觉自己的腰撕扯般的疼,脸颊也被萧庭修揉的泛红,让她下意识想叫出来,可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她现在叫出声,等待她的将会更加残暴。

    过了一会儿,萧庭修的心情逐渐变好,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南宁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陛下,晏儿他?”

    “萧清晏啊?朕也在找他呢,也不知道他藏哪里去了,爱妃可知晓?”萧庭修边说边观察南宁的反应。

    听着萧庭修漫不经心的语气,南宁只觉口腔中弥漫着苦涩,一开口声音不自觉带着哽咽:“我不知道,陛下,晏儿的事是真的吗?”

    见南宁似乎真的不知道,萧庭修也丧失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心:“证据确凿,萧清晏意欲谋反已成事实。”

    “那陛下要如何处置晏儿?”见萧庭修准备离开,南宁赶忙拉住萧庭修的衣袖。

    萧庭修看着匍匐在地的南宁,蹲下来,手捏着南宁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平视,朝南宁露出一抹微笑,可语气确实那样冰冷:“皇子意欲谋反应当发配边疆或者贬为庶民,但萧清晏畏罪潜逃,罪加一等,朕决定赐他全尸,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树一个“榜样”。”

    看着南宁惨白的脸,萧庭修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爱妃放心,此事如果与你无关,你依旧是淑妃,待遇也跟从前一样,若是有关,看在你跟了朕那么多年的份上,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只是这余生怕是不能出这未央宫一步了。”

    说完,从南宁手中将衣袖扯出,没有理会身后的求情声,径直向殿外走去。

    走到门口,对郑典吩咐道:“盯紧从未央宫进出的人。”

    在这种被人密切监视的日子里,南宁每天都在祈祷,希望晏儿跑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最终,希望还是落空了。

    这天,南宁正用着早膳,就被人带到了京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早已被禁卫军包围住,萧庭修回想起探子带来的消息,脸色很是难看,看见南宁后,也没跟她解释,只跟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于是南宁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推进了村庄。

    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想起路上听到晏儿就藏在这村庄中的消息,可依陛下的性格,为什么不直接攻进来?而是守在外面,还派人将她给带过来?

    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晏儿,抱着这样的想法,南宁在村里到处走来走去,直到看见了一间木屋。

    那间木屋跟村里其他的屋子没什么不同,甚至比其他屋子还要破败,但跟南宁记忆中的木屋一模一样。

    南宁神使鬼差的推开院门,整个院落只有一颗树,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南宁只想逃离,但一道嗓音叫住了她。

    “进来吧。”

    屋内,一个女子双手双脚被捆,被人扔在床上,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咽声,害怕的看着正在品茶的男子。

    “雪柔妹妹要是再发出声音,我就不敢保证我接下来会做什么。”男子将茶盏放在桌上,慢悠悠道。

    女子惊惧之下晕了过去。

    “啧,也不知道我那好皇弟看中你什么?”男子喃喃自语。

    听着门被推开的声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看来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呢,只是……

    男子转过头来,看到南宁没有丝毫惊讶,亲昵道:“母妃”

    看着还跟平常一样的萧清晏,南宁慌乱的心仿佛也跟着平静下来,可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晏儿,你快去向你父皇认错,母妃会帮你求情……”南宁拉住萧清晏的手,仿佛在寻求安慰。

    听到这话,萧清晏原本因见到南宁扬起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然后呢?”

    “什么?”南宁一时没有听清。

    “求情之后呢?是流放还是贬为庶人,亦或是赐死?”萧清晏皱眉,像是讨不到糖果的小孩一样不满道:“父皇没跟母妃说吗?”

    看着萧清晏的模样,南宁心里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萧清晏拉开床帘,看着南宁的模样:“母妃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与你闲聊吗?父皇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呢!”

    边说着边看向窗外,似乎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事,萧清晏脸上的笑容重新扬起,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南宁。

    南宁刚准备伸手,就看到萧清晏倒下,胸口处插着一根箭矢,然后闭上了眼睛。

    萧庭修收起弓箭,透过窗户看着南宁,心里莫名感到烦躁:“将淑妃和太子妃送回宫,再请太医去未央宫把脉。”

    “那,晋王殿下……”禁军头领小心翼翼的问道,明明陛下刚才还嘱咐不能伤晋王殿下分毫,要活捉晋王殿下,可现在却亲自动手。

    萧庭修看向弓箭,原本是打算生擒萧清晏,如果他老实交代其余孽党,看在南宁的面子上,也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可透过窗子,看到萧清晏对他道:我赢了,然后将一个瓷瓶递给南宁,他下意识就……

    “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就地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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