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任雪川给凌焰贴了片膏药,然后对他道:“睡吧。”
“等等,”凌焰拉住他,问起正事,“昨晚我和正青聊了那么多,你想到什么了么?”
任雪川不解其意。
凌焰道:“你不是看正青有几分熟悉么?昨夜我那么费劲套他们的话,你有没有听出什么?”
任雪川张了张嘴,难得结巴:“我……我没仔细听。”
“哦?”凌焰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你没仔细听……你就光听见我有喜欢的人了?”
任雪川:“没有。”
“没有什么?”凌焰忍不住狂笑起来,“师尊,徒儿辛辛苦苦帮你打探消息,你全都没听进去,就听到我的青春秘事了?你说你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风水轮流转,任雪川被徒弟说得脸颊微烫,一时间颜面不保。
“你们太吵了,”他强行解释,“我……”
“哈哈哈!”凌焰笑得倒在了床上,“你怎么是这种人?”
任雪川被他笑得无地自容,努力摆出师尊的威严,怒喝一声:“快睡。”
凌焰笑得停不下来,只觉得师尊真是太可爱了!!
任雪川冷冷道:“欠揍是不是?”
“你打呀!”凌焰有恃无恐,口中还故意刺激着,“急了急了!哎,这回是真的急了。”
任雪川几时被人这样耻笑?他犹如受了奇耻大辱,马上沉着脸,将人翻了过来,照着屁股拍了两下。
“啊!啊!”
虽然完全不痛,但凌焰还是夸张地叫了起来,然后拖着受伤的脚往床里躲。
任雪川追了过去,要将他抓出来。
凌焰非常灵活地躲来躲去,边躲还边对他吐舌头做鬼脸,简直猖狂到了极点!
任雪川的脸黑得不行,看准时机扑了上去,刚把人抓住,凌焰突然皱起眉头,惨叫一声。
“啊!我的脚!”
任雪川心里一慌,马上松开他,然而起身时重心不稳,一不小心跌在了徒弟身上,好死不死刚好与他来了个嘴对嘴!!
一瞬间,世界静了。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顿住。凌焰涨红了脸,任雪川连忙与之分开,而后怔怔地看着他,整个人彻底石化。
凌焰简直要昏过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
天呐……竟然……妈呀……好狗血!!可是……真的是意外!
虽然脑子里一团浆糊,但他还是努力保持清醒。这么好的时机,怎能放过对方?肯定要好生调戏一番。
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小小声道:“师尊,我……我的初吻……你……你也是么?”
“什么吻不吻的,”任雪川努力恢复镇定,“只是意外。”
“你碰到了我,就是初吻!”凌焰坐起来,抓着他的手臂,叫嚣着,“不然咱们去找微月师祖评评理!”
“碰一下就算了?”任雪川皱起眉头,“那我十岁时候就救过一个溺水之人了。”
“不算!”凌焰马上翻脸不认,双标得彻底,“救人怎么能算吻呢?!还有别的么?”
“有,”任雪川看着他,“在我……十五岁,不……二十五的时候,我曾经,和……和一个……一个……”
凌焰看他磕磕巴巴,简直受不了:“你一个修无情道的就不要拼了老命编排自己的情史好么!!”
任雪川十分挫败。
这一天他简直要被徒弟整死了。
“是为师错了,”他抬手取了挂在墙上的剑,“你可以杀了我。”
“哎,不至于不至于,”凌焰将剑丢开,看着他,叹了口气,“虽然师尊夺走了我的初吻还不认,但……确实是意外,弟子也不好计较。算了,师尊回去歇着吧。”
任雪川虽然感情经历一片空白,但毕竟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初吻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莫名奇妙夺走了徒弟的初吻,对方又如此大度,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凌焰也打算睡了,他扯了扯被褥,把受伤的脚搬进被窝。
他先前是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觉得有些疼了,忍不住皱眉。
任雪川见徒弟面色痛苦,便提议道:“我……我帮你敷着吧。”
“啊?”凌焰抬头,“怎么敷?”
任雪川在床尾坐下,小心翼翼将他脚抬起,抱进自己怀里,用冰凉的手捂在他扭伤的地方。
“睡。”
凌焰十分受用,马上开心起来到想摇尾巴——可惜他没有尾巴。
要知道自从他伤愈,师尊好久没陪他睡了。
凌焰躺下,用被褥蒙住半张脸。在被子下面,他嘴角胡乱上扬,只想仰天长笑,却只能努力憋着。
任雪川弹指熄灭了烛火。房间里陷入黑暗,外面却是云破月出。
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在他清丽的脸庞。
凌焰静静地看着,只觉得太赏心悦目了。
不久之后,凌焰睡着了。一睡着他的脚就开始在师尊怀里乱动。
任雪川怕他再次扭伤,只得努力固定住他的脚,但又不敢太用力,于是一整晚受尽折磨。
早上凌焰醒来后,还惦记着前一晚没说完的正事,坐在床上给师尊复述了那晚他和岑正青聊的内容。
任雪川听完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那就别想了。”凌焰看着他,“你修无情道,本就断绝俗世情缘,也不必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任雪川也是这样想的:“你也不用再为我劳神了。”
他让凌焰在家养伤。凌焰不想落下功课,坚持要去,任雪川只能放行。
凌焰的脚其实经过被师尊又揉又敷已经不太痛了,但他还是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师尊,然后张开双臂:“师尊,痛痛,抱抱……”
任雪川在他面前半蹲下,将人背起:“好好说话。”
毕竟是他害得对方伤势加重,只能背上背下,早送晚接。一众弟子对凌焰那是羡慕、嫉妒、恨。凌焰却很快乐。
到了第三日,许留云出现了:“师弟……要不让他那同学接他进去吧,老是背进背出不太好……”
凌焰连忙从师尊背上下来:“我自己可以走了!”
然后他单腿往学院里跳,跳了十来步,一个没站稳,身体摇晃起来。
“哎!”凌焰努力保持平衡。就在他将要脸着地时,一道寒风吹来,任雪川将他抱起。
凌焰环住他的脖子,越过他肩膀,看向许留云:我不是故意的啊,师伯。
许留云那表情,简直要气死了。
两天后,凌焰不好再装下去,只能独立行走,做一个健全人。
当晚,他洗漱后靠在床头看书,任雪川敲门进去,对他道:“我要出趟远门。”
凌焰马上放下书:“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