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酒
林安说的是他真实的想法，只不过这个愿望恰好和林平的重合上了。
老弟啊老弟啊，你一定要和程思夏给我好好在一起，你们可是撮合成本最高的一对情侣了。
似乎下定了决心，林安探出身子，招手询问。
“您好，我是第一次来酒吧，有什么推荐的酒吗？”
那酒保扫过林安和程思夏，程思夏低着头，手搭在吧台上。这酒吧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林安觉得他错意了。
“您的酒量如何？”
“一般般。”
“这样的话，本店推荐这里的经典套餐，正好您是两位吧，不如来……”
酒保名字还没说出来，程思夏猛地站起来打断了他：“够了，来两杯百威冰啤。”
酒保：？？？
林安：？？？
这玩意超市六块钱一听，在这里卖45一杯，程思夏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要在酒吧里喝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啤酒。他要是想省钱，林安干脆买一箱带他到河边吃烧烤，何必在这里当冤大头。
但顾客就是上帝，酒保动了动嘴唇应了一声“好的”，拿了俩杯子放入两大冰，往里面开始倒入啤酒。
林安看着那黄色冒着气泡的液体，肝有点疼。
他拉了拉程思夏，小声道：“我现在偷偷去超市买两箱，咱就要那个冰块和玻璃杯，到角落里喝个痛快，这90能退了吗？”
程思夏原本还怏怏着个脸，一听到林安的提议，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里不允许外带酒的。”
“便宜这家酒店了。”
“我请客吧，明天发工资。”
“那怎么行，是我心情不好带你来这里的，还让你请客，瞧不起你男朋友他哥？”
程思夏被林安逗得笑个不停，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时候酒保把两倍啤酒放到桌子上，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
那表情就似乎再说：从家留出来谈恋爱的高中小情侣？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门口要求初始身份证的，未成年进不来，于是转身接待别的估客乐。
程思夏笑了一会用手擦了下眼角：“咱主要目的是消愁，喝啥酒不是酒？”
“再说了。”他也压低声音凑到林安耳边，“你看上面那个价格，负担不起呀。”
鸡尾酒系列最便宜的300起步，程思夏爱喝的香槟一瓶没有低于600的，跟别提那些套餐，全都是1000往上爬。
这比之前程思夏刚来这去的那家酒吧还贵，真不愧对于这里的装修。
林安摁紧了口袋里的钱包，嘟嘟囔囔向现实妥协：“行吧，喝个氛围，啤酒也是酒，喝了就爽口。”
程思夏听到了林安的碎碎念，握住玻璃杯抿了一口，看着里面细小的气泡：“唉，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我哪还有心情去花天酒地。”
果然刚才的笑只是昙花一现。
林安不知道怎么接程思夏这句话，也捧起来杯子灌了一口，灌完这一口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很少冬天喝凉饮料，喝得这么急还是第一次，不由得咬紧牙关，挤出来几个字：“你说得对，糟糕透了。”
“程思夏，和你实话实说，林平担心你状态不好，不知道怎么劝你，碰巧我也觉得你状态不好，就想把你带到你最喜欢的酒吧里放松心情，于是林平拜托了我。”
“但是！”林安又灌了一口，“之所以带你来酒吧放松，一个是你喜欢酒吧，还有一个是我也想要喝酒，我心情也糟糕透了。”
程思夏愣住了，张着嘴没敢接话。
他第一次见林安生气是在馄饨店里，第二次就是在酒吧。林安和别人生气不一样，楚熠是沉默的，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林平则是暴躁的，是已经喷发的火山；自己则是发不了大气，得需要人哄着。
至于林安。
会莫名其妙就生气，然后生着生着就自动好了？
程思夏摆正身子，一副学生聆听老师教导的模样，等待林安继续说下去。
林安不知道程思夏脑袋里再想些什么，口腔里微微适应了啤酒的凉度，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心情有多糟糕吗？”
“多、多糟糕？”
“糟糕到从我那天去超市买了套子和油，过了快十天了，我和楚熠一次都没有用上，连用手，都没怎么用。”
程思夏：！！！
“那你比我还惨点，我和林平……”
“闭嘴，我不听你秀恩爱，林平起码还知道你心情不好找老哥安慰，楚熠工作狂魔，上回半夜安慰完我，就以为我好了，连我心情不好都没看出来。”
“楚熠确实进入工作状态就会比较……”程思夏砸了咂嘴，他确实没看出来林安状态有什么不对，和平时上班一点区别都没有。
“那天半夜他安慰说，说，林安，我想好了你以后干什么，你别担心。我就眼巴巴瞪着楚大总裁给我安排，后来我再问他，他说我的工作的得等产品确定了。”
林安一提到这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帮忙得等产品确定，可产品确定的苗头都还没有，那等到我有用处得等到什么时候？急死我了，程思夏，你天天货架上的饮料嘀嘀咕咕，我恨不得把我每天熬的汤打包到超市去卖。”
“这个产品，还不能奶茶咖啡果汁，市场火的不行，市场冷的不行，什么都不行。”
林安把程思夏郁闷的点都说出了出来，一时间情绪也有些激动，骂骂咧咧道：“没错，定位还不能太高，还不能太廉价，要照顾没钱的，也不能疏忽了有钱的，真的是头大！”
“对！程思夏，什么叫英雄所见略同，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喝！”
共识达成，林安频频点头，端起晃着冰块的啤酒和程思夏撞杯。接着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个好看的小年轻，就灯光闪烁豪华的酒吧吧台，喝着啤酒慷慨激昂。
酒保：刚高考完，压力太大了？
林安和程思夏咕噜把一杯啤酒喝完，林安喝得太快，白皙的脸颊上有些泛红，想要再来一口，发现没有了，顿时间更委屈了，指着上面的价格道：“这里的酒怎么这么贵，就不能把你上回让林平给我那种起泡酒到这里兜售吗？”
“不一样了啦，那个度数不高，就相当于含有一点点酒精的饮料，市面里小超市便利店卖起泡酒香槟的也不多，我就是馋了，买了点喝一点。”
程思夏拖着下巴，他林安吐槽完，发现自己也没那么烦躁了，开始晃着杯子里剩下的半块冰，懒懒洋洋地说道。
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从吧台椅子上蹦了下来，趔趄了几步，拽着林安往外面走。
“我想到了！咱回家，找楚熠他们去。”
“等等等等……”林安一脸懵逼，“还没结账呢！”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项目产品就给定了下来。
程思夏提议和那家生产起泡酒的公司合作，提升种类和度数，优化口感，扩大线上宣传，线下增加销售点，除了大型超市，设计小型便利店和网红餐馆，最最最重要的是，再考虑到场地费装修费等等因素下，在酒吧推销。
有产品基础，还有供应商，大大减少了成本，只需要商谈合作，以及投资和产品优化。
他们四个人围桌在林安家里的那张茶几前，又讨论了一个晚上，觉得可以试试。
主意敲定，林平着手开始联系那家公司的老板，楚熠个人原因，无法抛头露面。林安在程思夏兴头上，和他开始商量，拿完工资辞掉便利店的工作。
程思夏同意了。
既然他选择了战场落在酒吧，酒吧又是他浪迹多年的地方，后面需要的就是他。
原定计划感到春节前的最后一个月，结果在发工资的前一天，想出了产品的计划。
多亏了林安随口这么一提——
程思夏美滋滋地挂在林安身上，说今天要和林安一起睡。
然后被楚熠和林平合伙拎走了。
送回了弟弟和弟媳，已经半夜两点了，林安舒了一口气，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问向坐在沙发上的楚熠：“所以说，产品敲定了，后面需要我做什么？”
楚熠欲言又止：“林安……”
“嗯？”
“你也辞职吧。”
？？？
“啊？”林安傻了眼，事情的走向怎么不太对。
“为、为什么？”太震惊了，他都结巴了。
“程思夏虽然说经常去酒吧，实际上也只是他所在城市熟悉的那几家，现在要做的，是面向连锁的、大品牌的各家店面，光靠他那点人缘，是不够的。”
“这和我辞职有什么关系？”
楚熠揉了揉太阳穴：“他……不适合向别人推销产品，等林平那边搞定了，你和他去一次，就知道了。”
林安这才明白，楚熠说他会派上用场，到底是个什么用场。
这里面，唯一做过销售的，就是大学学了四年学前教育的林安。
他接下来要和程思夏奔波各家酒店，推销产品，而看似主力中心的楚某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安安心心继续便利店的工作。
林安：……
试图讨价还价：“林平……”
“看来那你不了解你弟，他那个性格，不适合推销，看不顺眼可能会打起来。”
恭喜林安重回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