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曙光
飞机降落在机场，刚过凌晨，新的一天了。
明耀已经做好坐一晚上冷板凳的准备了，实际情况大大超出了预期。
他们走出机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两个站着标准军姿接机的年轻人，皮肤黝黑，身材挺拔，穿着军绿色的便服。
“您好，请问是海市的明先生吧？”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战士问到。
明耀回道：“我是明耀，这是我的助理夏天。”
两个战士齐刷刷的敬了个军姿。
夏天心中松了口气，看样是打不起来了。
他俩坐进了军用的吉普车上，夏天把提前约定的商务车取消。
明耀看着车辆行驶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眼前的城市夜景越来越繁华，完全不是去往郊区的方向。
夏天也发现了，他先和两位战士联络了一下关系，然后问到：“两位兄弟，咱们这是去军区吗，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年长的一位说道：“夏先生，黎军长吩咐带你去他家里，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明耀的心瞬时紧张起来，这是不是意味到可以见到林野了。
一边是近乡情怯，一边是小别胜新婚。
长安街大院门口，警卫查验了证件后车辆缓缓开进小区，最后停在一座独立的二层小楼前。
夜色漆黑，路灯的亮光影影绰绰，整个小楼却灯火通明。
崔焕就站在门口站着，两人对视一眼，崔焕朝他眨了下眼。
明耀松了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和崔焕一起走进了客厅。
黎老爷子就座在客厅中央的红木椅上，旁边站着黎家长子，黎家当前的掌权人，也是林野的伯伯。
崔焕恭敬的喊了声：“黎爷爷、黎伯伯。”
明耀也不知道要称呼什么，索性跟着崔焕一起喊了声爷爷和伯伯。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没说话。
黎老爷子哼了一声，那双锐利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明耀，仿佛可以透过皮囊看透他的内心。
明耀挺直了脊背，他第一次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中年男人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恭敬道：“爸，您看是不是让先去看看小野，那孩子闹腾厉害了您又该心疼了。”
黎老爷子哼了一声，把目光撇到一边，他摆了摆手，示意先进去。
穿过客厅，在一楼走廊的尽头，崔焕推开了林野的房间，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静脉输液的架子立在床前。
房间内陪护中年女护士，看见他们进来悄悄退了出去。
林野听见声音从床上坐起来，也不顾手上连着的静脉输液，拨开被子朝着明耀的方向跑，明耀一个箭步走到床前把他抱进怀里。
“乖，手上还有针。”
怀中的少年瘦削，突出的肩胛骨落在明耀手掌中，他安抚着怀中的人儿，把温热的力量传给他。
明耀感到林野在哭，眼泪透过衬衣落到他的胸膛上，这种压抑的落泪灼烧了明耀的心。
林野哭了一会，他从怀里坐起来，委屈的盯着明耀说：“你还知道来。”
明耀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落了个吻。
崔焕适时的咳嗽了一声。
林野仍旧抱紧明耀的胳膊不松手，明耀看着未来伯父严肃的脸，他拍了拍林野的手，示意他别怕。
林野不情不愿的把手松开。
黎军长手下带过的兵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他第一次看见像林野这样难缠的小子。
打不得，骂不得，他们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那便只能宠着了，可这孩子对于黎家金灿灿的一切都毫无兴趣，他疏离又冷淡，时刻期待着离开这里。
黎军长叹了口气，“小野，先喝点粥，周姨给你熬了小米粥。”
林野客气的说了声谢谢，依旧不为所动。
明耀把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打开，他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递到林野嘴巴前。
林野摇了摇头小声说：“耀哥，我要是喝了，他们就不让我见你了。”
说完还轻轻的抿了抿嘴唇。
明耀心里一时间说不出的酸涩，他已经错过了太多，以后再也不想放开林野的手。
“先喝粥，我会和他们好好谈的，你要相信我。”
黎军长看着自己清冷又倔强的侄子，被明耀三言两语就哄的乖乖的吃饭，他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他转头迈出了房间，崔焕也跟着出去，临走前不忘嘱咐：“明耀，做个人，别胡来。”
某人在明耀这里的价值有所降，他毫不客气的说：“快走，不送，把门带上。”
房间内就只要两个人，明耀不再控制，他把林野抱在怀里，只有唇齿相接的时候才真切感知到在一起。
林野柔顺的任他直驱而入，很快被亲的脸色潮红喘不过气来，还紧紧的搂住明耀的腰不撒手。
手背有疼痛传来，林野小声的啊了一下，明耀握着他的手看是输液针有点回血，他顾不得再亲热，连忙推开门去叫崔焕。
呼啦啦一群人拥进房间，崔焕检查了下，他看见林野双唇红润，便戏谑到：“针管有一点回血，枕头拔了多按一会就没事了，看来也用不到这营养针了。”
黎老爷子探着身子看着自己孙子的发青的手背，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手背都青了。”
林野用手摁着止血棒，他微垂着眼眸，小声的恳求道：“爷爷，您别让明先生走行吗？是我喜欢他，不关明先生的事。”
黎老爷子戎马一生，他倒不是重男轻女，确实是打心眼里疼自己这唯一的孙子。他从不曾期望他功名显著，只期盼这孩子能平安喜乐。
可这孩子非要喜欢个男人，退一万步讲，如果是崔焕那种知根知底品行端正的，他也可以考虑去接纳，偏偏是那个烂事一查一大把的明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
林野看着爷爷冷酷的深情有一丝松动的痕迹，继续撒娇道：“爷爷，明先生以前救过我的命，明先生对我一直很好，再说，再说假如他对我不好，您和伯伯也会护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