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马甲
明耀年少时曾想过以后要和什么样一个人在一起,她应该是漂亮活泼的,像她母亲那样的浪漫优雅,还要马术滑雪样样都精通,可以和他一起玩遍世界。
等他真的走进这花花世界,欲望像出笼的野马而他恰好还拥有一片草原,他便再不曾想过要有一个什么样的伴侣,大概就是等玩够了再按着“门当户对”四个字走程序罢了。
他和田云灿订婚时候,诚然有一点不爽快,不过并没有多意外,这只是按照既定的路线既定剧情在上演罢了。
一颗心被坚硬的躯壳包裹。也许是身体习惯性的渴望,也许是林野眼睛的光芒和眼泪,也许是崔焕毫不加掩饰的爱慕在漆黑的赛道上那命悬一刻,心意突破包裹破茧而出。
明耀一直认为林野是不同的,现在才明白,只不过是因为他喜欢林野而已。
还好,等他回头,人还在。
明耀摸了摸林野的脑袋,“小傻子。”
不会谈恋爱的人现在要甜死人不偿命了。
林野不服气,“你都是我的了,我才不傻。”
好像刚才有人说表白还没同意。
好像某人还有个男朋友。
明耀心里不高兴了,他的主权和领土完整需要捍卫。
“你和那个崔焕是不是也要发个分手说明,我的明太太。”
啊~
明耀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彻底把崔焕的拍死,我让夏天准备个发布会,光华医院官网上也要挂上说明,朋友圈也要发状态。”
林野彻底惊呆了,他咽了口口水,认真的组织了下语言。
“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和焕哥,啊,和崔焕提前有约定,你要是结婚了我就和他好,你现在又没结婚,就不算了。”
林野小心翼翼的组织语言,好不容易到手的男朋友可不能被莫须有的陈醋淹了。
死灰复燃,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要除根。
明耀把林野从怀里拽出来,在他脖子种下了一颗大草莓。
这动作和小狗尿尿划地盘的意思差不多吧。
明耀很满意,“你手机呢,拍个照片发给崔焕。”
林野乖巧的把手机奉上,又自觉的划开了手机屏保。
明耀瞧见屏幕开锁图案是个m,身心愉悦,再次种下了一颗草莓,正好沿着喉结对称分布,他满意的不得了。
美色当道,林野在心里默念三遍崔焕对不起,把极其暧昧的照片发到崔焕微信。
明耀犹觉得不够,他拿过手机,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崔焕,等着参加我和林野的婚礼吧。”
解决完竞争对手的明耀精神大好,他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此刻还真有点饿了。
两人在病床的餐桌上把病号饭吃出了烛光晚餐的感觉。
“耀哥,你,你先喝口汤再吃饭。”
林野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了。叫明先生,瞬间回到被包的时候了;叫明耀,也太过随意了;他想起以前带他去法拉利赛车那次,果断的把称呼改成了耀哥。
明耀心里觉得不够,都是明太太了,怎么还叫哥。不过转念一想公司行政的小姑娘逮着夏天就哥哥哥哥的叫不停,他决定慢慢来,以后有很多机会发展新的称呼,特别是等林野身体好了以后。
遇到明耀以后,林野觉得自己就是个没出息的恋爱脑,怎么如今看起来男朋友有点弱智的小苗头。
看来小爱神射中的不只有心脏,一定还有脑子。
吃饱喝足,明耀去衣橱翻出来身病号服,他肯定要睡这里了,不给崔焕留一点乘虚而入的机会。
刚入夜,还有十个小时可以在一起,外面还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可以相拥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病号服宽大,不过穿在明耀身上还是有些短小,明耀也不在乎,迫不及待的爬上林野的床。
特殊病房里病床有16m宽,不过两个成年男人睡还是稍稍拥挤了下。
林野右腿骨折还打着石膏,对病号做少儿不宜的事是不合适了。
明耀撑起上半身,用手摸到林野后脑勺上的一块凸起,林野头发长,位置又较隐蔽,平时是看不出来,不过用手一摸很感觉到了。
凸起差不多有小指肚那样大,是明显的硬物击伤。
明耀问他,“还疼吗?”
“不疼了。”
林野有点羞涩,他垂下眼眸,继续说:“你都知道了吗?”
“嗯,我和爷爷出柜了,要娶你,爷爷派人查的。”
林野嗯了一声,他越发不好意思了,进展太快,这一下都要见家长了。
明耀说: “光华校庆时候我就觉得你熟悉,竟没有想到,如果我早点知道,是不是就会对你好些了。”
林野想起很第一次事后的高烧不退,想起很多个清晨被撇在丽景,想起听过很多次的玩玩而已,确实不是那么好。
可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喜欢他,只为了一个眼神的温柔他都可以飞蛾扑火。
明耀耳朵上戴着他送的那个耳钉,折射出一片温柔光芒,映的他心脏满满的。
“那你以后多疼我点就好了。”林野语调软软的。
明耀把手伸到被子里捏了一把,一语双关,“嗯,以后多疼疼你。”
林野的小马甲掉了,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林野有段时间很渴望挣钱,他想钱多一些是不是就可以留住爷爷了。
他高考后学过一暑假的吉他,吉他老师在酒吧驻唱,就介绍林野去做伴唱。
blue,海市有名的同志酒吧。
伴唱都隐藏在舞台一角,他本来是不用上台的,自从原本定好的歌手放了鸽子后,酒吧经理就安排林野做主唱,都在夜晚刚开始时候,那阶段客人稀稀两两,对歌手的要求本就不高。
林野遇到明耀时候,很狼狈,他拒绝一个嗑药酗酒的混蛋出去玩玩的要求后被认为不识好歹,酒瓶子直接打在脑袋上,瞬间就头破血流,他两眼发晕仍倔强的站直身子,紧接而来的是更一顿拳打脚踢。
周围一片唏嘘,没人敢制止。
最后是明耀救了他,夏天带他去的医院,还给他留了一笔钱。
明耀从来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大概是那个男孩头破血流仍努力挺直身子让他有点动然,他看着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涓涓滑落的暗红色鲜血觉得分外刺眼。
动手的是盛合盛家的人,这种人也配和他做竞争对手,捏扁他都嫌脏了手。
林野记得那天,他额前的刘海被血糊成一片,明耀就站在他面前说:“这次死不了,以后就珍惜点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