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雪夜
元旦过后就是林野爷爷的祭日，他提前半个月就订好了火车票。
爷爷在临市，离海市坐动车要三个小时，林野还打算住一晚上，这样需要两天。
他昨晚还和明耀在一起，按频率今天是不会找他的，他纠结了一早上要不要发个微信给他最后折中发给了夏天。
海市的火车站建在郊区，还好有直达的公交。午后阳光正暖，他昨晚被折腾的厉害，依在车窗上睡了一路。
火车站，人潮拥挤，林野几乎被推着完成了检票、进站、找座位这一系列的动作。
他塞上耳机，翻开本医学杂志，他们这种专业人士看这类期刊就和看娱乐杂志没有什么两样，有趣新奇还不用动脑，用来打发时间是最合适不过了，这也就是林野这种学霸能这么想，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在火车上打游戏看小说刷娱乐八卦。
林野买的是高铁二等座，这一溜座位有三个，他的座位在靠窗的最里面，旁边座位上是结伴出行的两个小姑娘，俩人一路上就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一路上嘻嘻哈哈欢快不已。
与林野座位相挨的小姑娘，有意无意的往林野身边靠，发尾有意无意的扫过林野的脸，林野能清晰的闻到女孩身上花果调的香水味。
小学妹绯红着脸，满眼星光的问林野：“学长，你好，你是光大的吗。”用白嫩的手指了指林野衬衫上光华大学研究生院的标识。
林野抬头用鼻孔发出了个嗯字。
学妹看清了学长的全貌，更激动了几分，兴奋的说：“我们是海大金融系大三，请问可以加下学长的微信吗，以后有专业上不懂的可以请问学长吗？”
林野好像明白了一点，他赶着时间去给看爷爷，感同身受不了学妹的暧昧逻辑，他一个医学生真不知道能和金融系有什么共同话题要共同探讨。
“不方便，我和我男朋友都不是经济专业，对金融毫无了解。”林野拒绝的很干脆。
小学妹啊了一声，讪笑了一会，趴在旁边女生的肩膀上大喊命运不公，是不是好看的男孩子都和好看的男孩子一起夫夫甜蜜。
有人说生活就是在一路遇见，一路失去。
林野总在经历别离，再也再也遇不到的那种，妈妈离开十年了，爷爷离开两年了，没有花开只有花落。
“爷爷，您和妈妈遇到爸爸了吗？有爸爸在妈妈是不是很开心？我在产科实习，生孩子真的很痛，妈妈一定也是很爱我才有勇气生下我吧，毕竟妈妈那么怕痛。”
“爷爷，您在那边开药铺了没，不过不要再那么好心了，爷爷伤害您的人我不会放过他的，爷爷您还缺不缺药童呀。”
林野边说边从背包里把酱牛肉，小笼包，苹果拿出来摆好，最后又拿出来四瓶可乐挨个碰了个杯，自己打开一瓶喝。
林野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又快过年了，我好想您。”林野的眼泪落在墓碑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夕阳西下，陵园工作人员委婉的表示他们要下班了，林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林野出生在这个城市，生命的前十五年就在这座小城里。那时候妈妈还在，爷爷也在，林家药铺也在。后来，妈妈走了，林野和爷爷搬到了海市，林家药铺也搬到了海市。
陵园到市区有直达的公交，林野舍不得打车，到了市区天大黑了。
霓虹闪烁，曾经的小城也有了高耸的大楼和阑珊的夜晚。
在公交站，林野手机扫了个共享单车，他先去了曾经居住的老房子，附近都拆迁了，再也没找到以前的单元楼。他又骑车去找林家药铺，街市也大变样了，林野在附近转了两圈才发现，以前整条街都拆迁了，现在变了一个商业街。
漆黑的夜空开始飘雪，他听到行人欢呼雀跃，林野拢了拢羽绒服感到越发孤单。
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声，是明耀，他搓了搓手摁了接听：“明先生。”
“在哪儿？”
“我在临市，来看爷爷了。”
“嗯，夏天和我说了。”
明耀应该是喝了酒，他隔着听筒都能听到明耀的声音比平常低沉了些，他脱口而出：“您少喝酒，胃还没好。”
电话那头传来明耀的笑声，“小野，想我没。”
对于这种问题，林野知道必须马上回答并且答案只有一个。
“想您的。”
挂了电话，林野收到明耀给他发的微信，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明耀今天对他粘了很多。
sun：“出差，也想你，独睡空房。”
sun：“回去了做个够，补偿。”
林野耳朵有点发红，他抱着手机在漫天风雪中傻乐。
田野：“明先生，您在哪里出差呢。”
明耀随手扔过去一个链接，林野用地图查了查离临市一个半小时车程，商场里灯光璀璨，情侣在雪夜中嬉笑。
林野到达酒店的时候已近凌晨，这是个会所性质的酒店，凭预约才能进去，林野只好站在门口给明耀打电话，林野的心跳的砰砰的。
“林野，出什么事了？”明耀皱了皱眉，印象中林野第一个给他打电话。
“没事，明先生，想您了。”
明耀舒了口气，“乖，明天去接你。”
“您想要我吗？”林野突兀的问道。
明耀突然明白了，他披上外套往外跑,听筒里传来的急切脚步声和关门声。
我一路风雪奔赴你，是不是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到白头。
明耀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体温去融化他一身的寒冷与潮湿，林野抢先温热嘴唇堵住明耀的唇，生怕他会笑话他又傻又蠢。
明耀很是得意，得意中又有点心疼，这夜他做的很温柔，两人在浴缸中做了一次，又滚到大床上继续，明耀熟悉林野的每一寸表情，他用林野喜欢的姿势一遍遍占有他。
你眸中阳光温暖明耀，自此我只想在你的覆盖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