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搬离老宅
常三石整理包袱的手一顿,文芙蓉讶然的看着小儿子。
东家发月钱,他们就把大头给家里,自己在镇上省吃俭用。
谁想他们的孩子过得如此凄惨?
她估计婆母是把钱收了,舍不得在她孩子身上花一分一毫,还欺骗他们多拿钱回家。
这会儿天空阴气沉沉,有暴风雨来临之势。
常村长看了一眼天色,冷厉皱眉询问:“你们准备去哪里安顿?”
常三石背着包袱走出来,如实相告:“村里没有地方住,我们打算去镇上,求东家垂怜,把这几天度过了,再想办法租房子。”
欠人情的事情,常村长觉得最好不要经常做。
他看了常三石一家的遭遇,作为长辈他也有疏忽之责,事情闹开了不好看,为了族长的颜面,他说出自己的建议。
“你爷爷和我的关系,想来不用多说。”
“三石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听我的安排。村子里有族产,我安排你们先去空院住。”
太行村常家的族产,钥匙和账目一向由族长家把持。
现任族长也是村长,其他族人别肖想白沾半分便宜,常村长所言,足矣令所有人震惊!
常三石老实的啧啧舌头:“这,合适吗?”
“谢谢表叔公!”
常喜人在破屋子,声音倒是答得快!
表叔公有没有对他们打歪主意,她一时半刻想不到!对他家好,能图啥?
他们血脉相连,不至于拿去卖,他家穷成这样,是人都会害怕想赶出去。
揣摩不出来,就别考虑了。
事急从权她先和一家人,搬出去落脚才是正理。
常三石和文芙蓉对视一眼,交换了意见,他们也顺着把话应下了。
“谢谢表叔。”常三石说的很诚恳。他心知去求东家开恩,其实是下下策。
既然常村长愿意帮忙,长辈的善意,他们就好好接着!
在常村长的带领下,文芙蓉和常乐背上包袱,常三石紧紧抱稳病患常喜,身后跟着村医,一行人离开老常家。
村医看过伤情,回去准备敷贴的药膏。
常家人在村长的引领下,来到族产。
在常喜眼里,土木构造,屋顶铺盖茅草的屋子,天气恶劣一点,根本不顶事。
一路走来,她还注意到,太行村很穷,大部分的屋子都这样,且按下心中的嫌弃。
看常村长蹲下身在门口,破花盆下扒拉出栓门钥匙。
常喜汗颜,灯下黑,他挺会藏呀!
被爹抱进屋,稳稳放在土炕上。常喜目光四下一巡,发觉光线不错。
可以看见常年无人住,一下子有了动静,屋内扬起阵阵灰霉在悬空沉浮。
“咳咳霉味太重了。”
小孩感官灵敏,常乐如是说,其他人心底如是想。
常喜用袖子掩住口鼻,眼尾上挑能看见房梁上,结有一张大大的蜘蛛网。
老房子空着,宁愿让它荒废,也不给其他族人住,常喜心里觉得村长一家其实很吝啬。
这么吝啬的一家人,为什么会突然慷慨?
心底的疑惑逐渐加深。
也罢,到时候见招拆招,她就不信自己考上大学的正常智力,会躲不过古人挖的坑。
“先安心住下,马上要落雨,我也不久留,常喜那丫头的腿伤,抓紧养好。”
村长说话时一副关怀备至的神态,好像在显示给你家做主,帮你们到底的样子。
常三石心里感动,可惜嘴上不会表态,一个劲点头:“表叔说的是。”
文芙蓉相送出门,笑逐颜开:“表叔慢走。”
看着村长的身影彻底消失,他们才身心舒展的回屋围着女儿。
三姐醒了,常乐心下安定,他的注意力在新房子上,好奇的每一间跑了个遍。
“轰隆!”
“咣!咣!”
天上乌云聚拢,一道银色闪电劈下,好像要把天撕开一道大口。
雨丝成席,急促的落下。
常喜被突如其来的闪电雷鸣惊了一哆嗦。
文芙蓉紧张的把女儿拥在怀中:“喜宝不怕,娘陪着你。”边说边用手轻抚后背。
常喜无奈,她哆嗦是正常的条件反射,但心里根本不害怕呀!不过赖在娘的怀中好舒服呀。
但她没有沉溺被宠爱中,因为她还记得两个哥哥,进山打猎至今未归。
“爹,哥哥们会不会有危险?”
猝不及防的大雨,来势汹汹,常三石也担心两个未归的儿子,脸色换上忧愁:“常乐,把爹的蓑衣斗笠拿来,我进山找他们。”
刚穿戴好走出家门,就看见一辆马车,朝老常家的方向急速飞奔,马儿每跑一步都会飞溅起一滩泥水,窗帷半撩,有人朝外张望。
“爹?”
“常平?常安?”
父子三人愣住,飞奔的马车一个急停。
他儿子怎么会出现在马车上?要知道整个太行村,只有大地主曹员外家养得起马。
“这是曹家的马车?你们怎么会在上面?”
两兄弟明显比他爹着急,异口同声:“村医是不是在咱家?先回家再解释!”
“回家不走那头,你们跟着我!”
常三石把马车往新家领,两个半大小伙,心里存疑但没有打听,先从车上搀扶一位受腿伤的小公子下来。
赶车的小厮也跳下来帮忙,把人抬进屋放在床上。
一番动静惹来常喜好奇,她伸长脖子看。
对方约莫十来岁,穿着一袭干练骑装,身姿清隽,朱颜翠发,脚踝处有伤,正向外渗透血迹,好像失血过多,所以面色苍白。
“啧啧,我也伤在腿上,多个病友?”
她的嘟囔很小声,只有文芙蓉能听见,被娘亲盯了一眼,常喜乖乖闭上嘴,继续往下听。
“爹,您终于回来了!您是不是请村医给三妹看伤?他还在咱家吗?这位是曹员外家公子,不慎踩到猎户放的兽夹,正需要医治!”
“哦,村医来过,刚刚走了。”常三石如实相告,换来一片哀叹。
“啊?又白跑一趟!”赶车的小厮很丧气。
“他还来,拿药膏给你妹子。”
小厮心里,像是在经历爬坡下坎,跟着话七上八下,听完忍不住抱怨。
“这位大叔,你能一次说清楚吗?”
曹景修倏然斥责:“不得无礼!”语调没有情绪,如玉的面容,溢着丝丝冷汗。
这是曹景修进常家说的第一句话。
常喜闻言撇撇嘴,刚想吐槽什么,村医来了。
他撑伞进门,来不及收伞,成了被人簇拥的对象。
文芙蓉跑去拿药膏,常三石数铜板,村医被小厮架走,给公子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