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毒草
自从阿紫杀害了小峰，司马志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射击俱乐部和原来居住的房子里，对外的说法是去国外出差了。
司马远也不知道哥哥的行踪，不过他并不觉得奇怪，司马志经常有事儿不告诉他，他那个榆木脑袋也懒得去管，反正他知道哥哥不会坑自己，从来都是，只是那个新来的能看不能碰还会打人的花瓶有些扰人。
司马志没有离开魔都，而且过的颇有些逍遥。
在一个豪华洗浴中心，司马志和楚天峰一起躺在一个硕大的椭圆形浴池里，雾气蒸腾，淡蓝色的清水在身下冒着一连串的泡泡。包间装修豪华，金色的顶，青色的墙，雪白的池，稍烫的水温，泡的浑身软绵绵，好不惬意。
过了好久，司马志换了一个姿势，轻声道：“天峰，为了泡个澡包了一个浴室，你太客气了……”
“你我都兄弟相称了，还用说这些客套话？你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呵呵，出了，还是大事，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回俱乐部了。”
司马志扑腾了一下，溅起一阵水花，“什么情况？”
“天峰，你问我是不是杀手，其实我还真是，不过你别怕，这连累不到你。我们上头来人了，还搞出了一点事。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经常身不由己，本来我是拒绝做这事的，但是没辙，上级都亲自来了，我要是敢不做，说不定会被他们追杀。估计这回，俱乐部我是必须要放手了。”
若是换成普通人，司马志这番看似不咸不淡的话，能吓个半死，毕竟那是杀人的杀手啊，但对于楚天峰这样的老油条来说，并不会有太大的心灵震撼。
当年在境外赌博输钱的时候也被人威胁过，亲眼目睹有人被看砍掉手脚。在他看来，杀手比道上其他人更守规矩，更值得交往一些，要说吃惊的话，也是惊讶于一个杀手竟然在夏国隐藏了这么久。
“你的组织不在夏国吧？夏国应该还没有能成规模的杀手组织。”
“当然，你大概不知道，当年我摊上官司，和弟弟一起跑路去了境外，那时候就加入了这个组织，只是夏国的业务实在少，这些年手上的人命也没几条。”
“这次是要跑路？”
“可能性很大！失败了就必须跑路。其实吧，我也已经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我们兄弟两人都没有家，没有老婆孩子，在夏国这样的环境对于我来说太压抑了，不如放手直接到国外去，我办这个俱乐部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天了。”
“不亏，你这辈子该享受也都享受过了……不过我很好奇，这魔能有谁能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你真想知道？”
“无所谓，我当看戏，偶尔剧透一下也挺有意思。”
“那个初来魔都的姜夏。我其实跟他无冤无仇，可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要搞他，不光要他的命，还附带其他任务，要搞死sep公司！”
楚天峰听了这话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不安，单从水林儿的角度来说，他就姜夏。他和水林儿现在没啥感情，但有谁会喜欢和自己老婆有过感情纠葛的男人？
他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是因为他还不想和这个手上有着人命官司的家伙扯上关系，吃喝玩乐可以，其他的少碰为好。
浴室里蒸汽缭绕，司马志并没有注意到楚天峰的表情变化，长叹一口气道：“哎，可惜了我的那个弟弟，这小子虽然混蛋，但毕竟对我衷心耿耿啊！”
楚天峰一愣，不过也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冷笑一声，“到了关键时刻司马老哥还是要丢车保帅的吧？”
“算是吧，这些年俱乐部的一切都是以司马远的名义做的，而且我也很少过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而且我那个弟弟……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有时候我都看不惯，完全就是造孽，如果没有我，恐怕早就死了不是一次了，是我延续了他的生命，还纵容他享乐，你说他替我承担一些是不是应该？”
楚天峰心里闪过一个词：变态！
开始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变态？家里放着一个万人迷的漂亮又性感的老婆不碰，偏偏出来吃野食，这还不算，还要去境外赌博，连出门这么厚的家底都被他赌的资金链断裂，这是为了啥？
想来想去，还是空虚二字。
越作死越空虚，越空虚越需要寻找更强烈的刺激来填补内心。
这些年自己一直都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沉沦。
有时候他也想改变，想面朝阳光。但谈何容易？这种心瘾就像毒品，上瘾容易，戒掉何其难。
“发什么呆呢？”司马志从池子里站起来，“太热了，我们还是去躺一会儿吧。”
两人赤裸的坦诚相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楚天峰的印象中，能这么快就和自己臭味相投的，司马志是第一人。
一人裹了一个浴袍走近休息的单间，刚一躺下，立刻就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美女按摩技师进来。
“我说天峰，小蝶怎么样了？还和她耍吗？”
楚天峰毫不忌讳正在按摩的两个美女，语气夸张道：“当然要耍，这个小蝶太有味道……不瞒老哥说，我已经把她养起来了，给她买了一套房。”
“哦？老弟真是有情有义。”
“情义另说，关键是这娘们有味啊，看着样子楚楚动人还有几分清纯，到了床上就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有时候弄的我还真有点扛不住……”
两个技师听的脸上通红，不知所措，司马志哈哈笑了，伸了一个懒腰，示意他们继续按下去。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按的差不多了，司马志挥挥手让两名技师出去，开口道：“天峰啊，现在太多传统行业都不如从前那么好做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感觉到？现在要想发财啊，还是要剑走偏锋！”
“哦？比如？”
“你可知安南国有个大亨，叫阮石玉的？”
“知道，商界谁不知道他？和夏国的贸易量也很大的，不过我们有自己物流网络，和他的合作很少。”
“你可知道他一开始是做什么买卖的？”
楚天峰听这话里有话，疑惑道：“他是正经生意人吧？”
“错！他是靠走私起家的，甚至道上还有人说他曾经也做过毒品，只是后来从良了，是不是真从良不得而知，也许只是伪装的好罢了！”
这倒是有些颠覆楚天峰的认知，“这是真的？”
“当然，老哥能骗你吗？”
楚天峰惊的好一会儿没有再讲话。
从把小蝶带回去的时候他就经常会想，这司马志这般拼命的讨好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刚才他那潜移默化别有用心的一段故事难道就是答案？他应该明白，楚门发展到今天，即便有些困难也不至于走这种邪路，这可是会毁门灭族的事。
于是楚天峰故意调侃道：“司马老哥，你难道是想转行做这些了？”
司马志笑道：“哪里哪里，我哪有那个能耐，再说这种事儿即便要做也只能做个几单，不长久，不然弄不好是要出事的……”
楚天峰心里有了些许悲凉，要是在从前，不管这司马志“孝敬”自己多少个小蝶，他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一个失落的杀手怎配的上跟楚门大少爷称兄道弟？可是现在不同了，楚天峰的潜意识里总有一些不安，甚至刚才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自己也可以通过这些走私贩毒之类的邪恶生意捞一笔的念头，毕竟楚门有现成的运输渠道和人脉。
这是司马志在他心里种下的一颗毒草，一旦条件合适，就会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