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是磨人
顾曜没理楼上的鬼哭狼嚎，打开医药箱把酒精和红霉素软膏拿出来，酒精瓶是带有喷头的，使用很方便。
他又把之前林浩宙塞进来的安全套和药膏随手丢进药箱里。
空气安静下来，一些声音在耳畔无限放大。
封隋现在应该是在抹沐浴露，他听到了沐浴露划过肌肤的声音，浴室门影影绰绰的映出封隋的身形。
顾曜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看，盖住耳朵当个聋子，结果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封隋现在的模样，全身皮肤是粉色的，撩起眼皮看过来的时候像个摄魂夺魄的妖精。实在受不住放开耳朵，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就会不停的钻进他的耳朵，勾起他的遐想。
这tm就是种煎熬！
顾曜打开某狗，把手机声音放到最大，放了首喜羊羊，这才觉得心里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
“大白菜！鸡毛菜！空心菜！油麦菜！绿的菜白的菜！什么菜炒什么菜！……”
等浴室停水的时候顾曜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了，他那不断蔓延的思绪也终于关了阀。
一分钟后，浴室传来了封隋含着水汽的声音。
“顾曜，给我拿套衣服。”
“知道了。”
这间房间是客房，准备有给客人换的一次性睡衣，他拿了一套去给封隋。
封隋打开门从门后露出半边身子，顾曜立马转过身背对着他，想说他不矜持，又觉得男人光个膀子很正常，一时间纠结不已。
封隋看着某个背对着他，连背景都写满纠结的人，而某人就连衣服都忘了给他，他没忍住在心里偷笑。
“未婚夫，你拿着衣服不给我，难道是想亲手给我穿。”封隋眼含笑意，眼眸还带着被水汽蒸出来的水光，看人的样子显得尤为动人心弦。
顾曜反应过来封隋的衣服还在自己手里，他把衣服后递过去，等了半天没等到人接，刚想开口问背在身后的手就传来了一股力。
那股力气直接让毫无准备的他转了个身，随即视线里就闯入了一副香/艳的画面，香肩半露，嘴角带笑，眼眸水润，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顾曜怔住了，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到，不一会儿竟感觉鼻子有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封隋惊讶地看着他，“顾曜，你……你流鼻血了！”
“嗯？”顾曜低头一看，鼻血滴到了地上炸开了朵朵血花，他惊了，赶紧仰起头，把手里的衣服塞给封隋。
“你快穿衣服，我最近有点上火，让我缓缓就好，缓缓就好……”
封隋赶紧穿好衣服把浴室让给了这个上火的人，顾曜洗鼻血的时候他还待在旁边担心地看着他。
顾曜好笑地看着他一副想关心他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样子，这样子的封隋可比明里暗里挑/逗他的样子可爱多了。
“别担心，就是最近天气太热了，上火而已。”
封隋懊恼不已，早知道自己刚才就不引/诱他了，流鼻血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以后经常流怎么办？
他幼稚地说：“早知道就不让你送衣服了。”
顾曜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很想伸手扯一扯他的脸，看会不会像气球一样漏气，手指磨了半天这才忍住了这股冲动。
“怎么，不穿衣服难道你想裸/奔啊。这事就是个意外，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啊，啊，封黛玉同学。”顾曜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封隋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心里暖了暖，故意怼道：“你才林黛玉呢。”
“是是是，我是顾黛玉，你是封黛玉，天上掉下个我和你。”
顾曜很快就处理好了流鼻血事件，然而一出浴室就听到封隋说：“出来给我吹头发。”
顾曜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吹头发了？”
封隋任性地表示：“想要你吹，你吹不吹？”
顾曜妥协，“吹吹吹，封黛玉同学柔弱不能自理，当然由我来了。”
顾曜的手穿梭在封隋细软的头发里，细细的帮他把头发上的水分吹干。
几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好了，头发干了。”
顾曜没忍住揉了几下手下手感颇好的头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这头发是我吹干的！
他拿过酒精瓶和红霉素软膏，对封隋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的伤口消毒，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封隋乖乖地伸出手，“听说吹一吹就不疼了。”
顾曜眼皮都没抬，“假的。”
他在伤口处喷了酒精，抬起头就看到某人垂眸不看他，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他笑了笑。
封隋想起小时候幼儿园的同学跟他说，每次他受伤的时候他妈妈就会吹一吹他的伤口，吹完以后就不疼了。
那天他回到家兴奋地想跟母亲分享这个对于当时的他而言新奇的发现，结果在家门口摔了一跤摔伤了手。
那时候他很高兴，他以为母亲也会像别人的妈妈一样吹一吹他手上的伤口，可他母亲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出门参加宴会去了，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五岁的小封隋站在门口抬着受伤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手受伤了，妈妈你给我吹一吹我就不疼了。”
封妈妈却没看他，专心整理着身上的衣装，只柔声说：“宝贝乖，去找管家爷爷吹，妈妈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封隋轻轻拉住她的手，坚持道：“只有妈妈吹才会不疼，妈妈你给我吹一吹好不好？”他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头，“就吹一下。”
“宝贝，妈妈真的有事，妈妈回来再给你吹好不好。”封妈妈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封隋看看妈妈离去的背景，小声应了声“好”。
那天小封隋没让任何人碰他的手，即使受伤的地方很疼也不让医生帮忙，他想着只要妈妈回来就好了，吹一吹就会不疼了。
可是那天晚上小封隋没能等来那吹一吹的承诺，他坐在大厅等啊等，等到了深夜封妈妈才回来。
封妈妈看到他有点惊讶，“宝贝，怎么还不睡啊？小孩子不睡觉是会长不高的。”
小封隋高兴地跑到她身边，抬起手说：“妈妈，吹。”
封妈妈却没看他，抬头打了个哈欠，说：“宝贝，妈妈累了，你要是还不想睡就玩玩具或者看电视吧，妈妈去休息了。”
“妈妈！你答应我回来要给我吹一吹的，我的手一直没……”
封妈妈的语气很温柔，说出的话却很冷漠。
“宝贝，你乖一点啊，妈妈真的累了，明天再吹好不好。”
小封隋看着妈妈逐渐远去的背景，嘴唇动了动：“妈妈，我手疼，就吹一下好不好？”
空荡的别墅里无人回应他的话，最后小封隋也没能得到妈妈的吹一吹，妈妈忘了这件事，只有她忘了这件事。
……
凉凉的风拂过伤口带起一点痒意，封隋回过神来就看到顾曜低着头在他手上的伤口处轻轻吹气，微凉的风吹到伤口上，顺着伤口钻进了身体里，吹得心尖颤了颤。
“好了吧？”顾曜抬头看他，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没好，”封隋眼底的阴郁消失，笑意爬上他的脸庞，“还疼。”
顾曜低头又吹了几下，轻轻地给他的手擦药，封隋的手微凉，两人皮肤刚接触的时候会出现明显的温度差，令人手心发麻。但很快微凉的皮肤就会被变暖变热，染上他人的温度。
“打我的时候刀枪不入，现在一个擦伤就把你打倒了。未婚夫，我怀疑你在碰瓷我。”顾曜嘀嘀咕咕，封隋不说话，他也不在意，他就是随口说两句，并不需要封隋回答。
他仔细地把封隋受伤的地方都擦上药，又问他：“还有没有哪里受伤？我给你擦药。”
“嘴唇，今天被咬破了。”封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顾曜把药膏放进他手里，微笑表示：“你自己擦。”
两人对视，封隋看了他眼里的坚定，他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药味，嘴唇不擦药了。”
顾曜很不赞同，但有些人不喜欢药味他是知道的，而且擦在嘴唇上的药可能还会不小心吃进去，这样一想他也就不劝封隋了。
他又问：“除了嘴唇，还有哪里受伤？”
封隋此刻很希望自己的腰上或者哪里受了伤，这些地方顾曜肯定会给他擦药，可惜没有。
他心里遗憾，不太高兴地说：“没有。”
“真的？”顾曜不太信他，主要是封隋看起来很像那种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从刚才不把手上的伤当回事就可以看出来，他怕是连自己身上有没有伤都不清楚。
封隋眼神一亮，“那你给我检查一下？”
“咳咳！不用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不是真的我也不能给你检查啊，我上火着呢。
“嗯。”
顾曜看着他抿嘴不开心的样子，手又开始痒了，想捏。
“我进去洗澡了，你困了你就先睡吧。”
顾曜赶忙走进浴室，脚步有些凌乱。吸取教训，他还不忘拿睡衣进去。
关上门，他轻轻呼出了口气，真是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