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死亡是新的开始
每个宗门只有十名弟子参加比试，但是前来灵剑宗凑热闹的还是有不少的人。
专门为其他三宗开辟了一座山峰而住。
沉白他们是大暑前四天来灵剑宗的，来的不早不晚，天机门是踩着比赛的前一天到的，器法宗则是来的最早的，提前半月就来了。
也正是如此，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客峰山脚的属于器法宗居住，半山住着药宗，山顶住着天机门。
在第四轮的比试的时候，或许是为了避嫌，总之肖景没有跟沉白有互动，基本是在作壁上观。
其实不只是这天，从他们到达灵剑宗的时候，沉白和肖景就没有在赛前见过了。
自从肖景从药宗离开之后，沉白偶尔会看着灵田发呆，想到那一日在大殿门外，肖景低垂的眼睛，那些撇开两人关系的话，他肯定是听到了。
虽然沉白自认为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被当事人听到，多少有些尴尬。总觉得回归原本的世界之后，两个人好像没有做朋友的机会了。
三天的休息时间，沉白没有跟师弟师妹们去闲逛，她是在灵剑宗住一段时间的人，对这里没那么好奇。
一个人慢悠悠地踱步在山间，偶尔能看到衣着清凉的弟子们有说有笑地擦肩而过。
鹅卵石路的两侧，高大的紫箬树茂盛，树下是栽种着石竹花，夏日越热，它开得越好。
簌簌的风穿过林梢，清香里是清凉爽利的感觉。
这里听不到什么蝉鸣，是灵剑宗难得地夏日静谧所在。
穿过这片石竹花，紫箬树越来越茂密，拐角之后，就是灵剑宗里沉白最熟悉的所在，她在这边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鬼使神差地她走过了紫箬树，停在了一栋石楼前——云楼。
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呢？沉白闷闷笑了出来，摇摇头，径直进了云楼里。
奇怪的是，云楼竟然没有结界，这个不是肖景的作风。
刚刚踏入云楼的门槛。
一道劲风掌力迎面而来，沉白轻巧闪过，可见里面的人没有想伤人的想法。
“谁？！出来！”轻舟子的声音。
沉白摸摸鼻尖，收了刚抬起来的一只脚，退后一步，在门外行礼：“药宗弟子沉白，前来拜会肖景师兄。”
轻舟子抿着嘴，不赞同地看着肖景，肖景垂眸低眉却一句话也不说。
“算了，随你吧！”
轻舟子生气地摔袖而去，路过沉白的时候，在她耳边落下一句，“好自为之。”
这一句话让沉白一愣，不知道这位灵剑宗掌门是何意思。
等到人走远了之后，肖景才出来，看到沉白似乎很惊讶。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点。”肖景欲言又止。
沉白知道他的意思，两个人现在是对家，两个人私下见面确实不妥，容易给两人最后的比试结果留下一些口舌。
“反正到时候就走了，担心那些做什么？”
“到时候，走了。”肖景喃喃重复了一句，沉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歪头盯着他：“嗯？”
肖景摇摇头，笑了，“你说的对。”
沉白哑然，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两个人站在竹楼前，两个人相对无言。
云楼外，青日薄云艳阳高照，四周的紫箬树遮挡了些许烈日沉沉，暑热的天气，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而下。
肖景邀请沉白坐下。两人对坐在一株偌大的紫箬树下，石桌石凳，场景破有些像是南水城的那家小院。
生津止渴的蜜瓜下是丝丝凉意的冰块，酸梅汤饮里也放着圆珠似的冰块。
蜜瓜入口，凉爽清甜从口中弥漫全身，将暑气冲消得一干二净。
“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要赢吗？”沉白问。
她至今还不知道肖景的主线任务应该怎么完成，四宗门比试上，她要完成任务，就要赢了肖景，同样，比试有输赢，她赢了，肖景便是输了。
这样的场合，肖景输给沉白，就是丢了灵剑宗的脸。
“第四轮的时候，你应该不用和器法宗的那位联手就能把他们俩击败吧，然后转头再击败他。”
肖景作壁上观，也不是在啊出神，一直观察着场内的动静。沉白表现出来的实力，同他现在完全不分伯仲。
“确实，不过能少是使点儿劲儿，能轻松点儿，我乐得偷懒。”一牙蜜瓜入嘴，沉白耸耸肩，她向来懂得如何偷懒。
一盘子蜜瓜几乎全部都进了沉白的嘴里，肖景一口都没吃。
“当然要赢，你还要赢得漂漂亮亮的。”
沉白只当做他另有计划，只是不想告诉她而已，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可以放手去完成自己的主线任务了。
从云楼离开的时候，沉白突然回了头，刚好看见肖景扶倚在门前的背影。
系统所说的世界已经到了第三个，还有最后一个，就可以了脱离系统，回归原本的生活了。
那些偏移了原本轨迹的东西，也会在那个时候，回归到本来的线路上吧。
一股惆怅之情，生得莫名其妙，去得了无踪迹。
第五轮比试开始。
这一天，乌云压顶，暴雨墙摧，洪水从天倒泄。正因为如此，哪怕是最终的决战，在比试台下就近观看的弟子也少了许多。
倒是正殿的廊下，乌泱泱地挤了一堆的人。
“药宗沉白，请赐教！”
“肖景，得罪了！”
大雨将两个人全身冲刷地湿漉漉地，两人抱拳致歉。行礼完毕之后，两个人只对视了一眼。
为了系统任务，为了门派，也为了一直以来两个人竞相争逐的高低，一直追求的胜利。
神行转变在电光火石之间，晨光剑和赤鞭交接摩擦出呲啦的声音，刺耳尖锐。
身影交错间，两个人突然都才反应过来，这是她们有史以来第一次，能够以一个各方面都公平的情况下的比试。
那股沉寂在两个人心头对于压过对方一头的心思再一次泛起，其他的心思，在这一刻，都抛之脑后。
赢了她！
赢了他！
两个人都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夫，没有半分收敛。
雨越来越大，蓝色的身影，绿色的身影在灰蒙蒙的雨幕之间来回变幻着位置。
晨光剑迎面而来，沉白索性往后下腰，手上的药锄顺势缠上了肖景的腰身，等到她躲过了这一剑，手上的赤鞭抖动，将肖景抛向了半空。他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才堪堪落地站稳。
他腰上是赤鞭留下的电光雷火灼烧的伤，沉白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浮空的晨光剑从她的肩头穿过，冰冷刺骨的疼痛从肩胛袭来。
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只瞄准了对方。
晨光剑一化三清，药锄赤鞭呼呼作响。胜败在此一举，都没有再做防御。冲着对面的人，奔袭而去。
肖景躲过了药锄挥舞形成的旋风，三柄晨光剑两柄折断，只留下了一柄在沉白的背后。
“来！”肖景高声一呵，抓住了沉白的赤鞭，无惧上面的雷霆，腐蚀的味道在雨里也显得格外的清晰。
被控制住武器的沉白丝毫不慌，被肖景拽着赤鞭往他这边一拉。同时身后的晨光剑蓄势待发，随着肖景的那声高和，划破层层雨雾，直接对准了沉白那处剑伤，以图再次加深。
沉白等的就是这一招，以自己为诱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看见她嘴角微微勾起，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瞄准她剑伤的晨光剑已然贴近她的背后。
转瞬之间，沉白只偏移了分寸，晨光剑擦过她的伤，直直对准了肖景的肩头。
晨光剑为肖景的本命法器，本来是可以止住的，单沉白却握紧剑身，以自身修为压住剑灵，将他推进了肖景的肩头。
一站一跪，胜负已分。雨势也渐渐小了。
两人的伤只是些皮外伤，但是飞身下来的轻舟子道长为何如此着急？围观弟子和其他的长老不解。
肖景一脸惨白，像是油尽灯枯了一般，半跪在地上，在淅淅沥沥地末雨里，他望着沉白，握着沉白刺过来的一剑，手慢慢地往上移，握住了沉白的手。
沉白此时也察觉出来了不对，他这幅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皮外伤，眼里有些许的慌张。
他用极小的声音，只有沉白能听到的声音，问她：“如果不是在这里，你会不会是喜欢我的？”
那次，肖景说喜欢的时候，沉白以他们还在快穿世界为由，回避了他。
这一次，他却直接问，如果不是在这里的话。
沉白一瞬间非常想回答他，单想到如今的两个人身处的时节，理智回笼，再一次没有回应。
她握着晨光剑的手触电似的松开，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沉白猛烈咳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她雪白的内衫领口，闭了眼。
“我赢了。”
肖景低低笑了两声，轻轻说了句，“不，我没输。”
这场比试我没输，因为我本就病入膏肓。
情爱之间我没输，因为沉白，你也动心了。只是不敢承认。
他闭眼向后倒下，轻舟子飞身上台，接住了他。
呼吸渐渐变轻，然后消失。
沉白此刻五感敏锐，不可置信地看到已经了无生息的肖景，她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各派掌门长老纷纷上台来。
轻舟子，抱着肖景，将事实说与众人。
肖景心脉早就被蛟毒侵蚀，已无多日可活，但是仍旧愿意以性命为薪火，将承担师门荣耀的责任，继续点燃在最后一刻。
这是肖景的选择，灵剑宗此次四宗门比试虽然落败，单肖景绝对没有让属于灵剑宗的荣耀被玷污。
更因为他这样的选择，使得灵剑宗的声明更上一层楼。
蛟毒，是为了护佑四方百姓，死亡，是为了师门在四宗之间的荣耀。
轻舟子伤痛地抱着肖景的尸身落寞退场。灵剑宗负责本次比试的长老这才走了出来。
“药宗弟子沉白！取得本次四宗门比试第一！”
欢呼声和恭喜声，络绎不绝。
沉白显得有点儿呆呆地，被同门簇拥着回了客峰。
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其他人都以为她为肖景的高风亮节所感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她缓过来之后，再行祝贺。
熟悉的困倦袭来，灵魂一点点抽离，轻飘飘地感觉，与其他时候不一样的是，沉白感受到自己的心口有些闷，有些，疼。
若薇若有所思地盯着沉白的屋子方向，，轻轻一笑，“这是结束了。”
于慈站在她的身边，听到她神神秘秘的话，“怎么了？”
“没事，客居游子想来是魂归故里了吧。”
【系统甲：系统评分计算中】
【系统甲：宿主沉白，主线任务完成，触发，天下第一人成就。支线任务完成度85％，综合计分登记为甲上】
【系统甲：宿主肖景，主线任务完成，触发，宗门永恒成就。支线任务完成度90％，本次快穿综合计分登记，甲上】
【系统甲：本次评分为联系系统评分，综合两人计分，最后本次快穿计分等级为，甲上。】
【系统甲：请确认评分结果。】
沉白：不对？肖景人呢？
【系统甲：另一位宿主已提前进入下一个世界。】
沉白：
沉白：成就是什么？
【系统甲：虽然宿主拿到第一，但是因为另一位宿主的死亡，您的第一完全没有以往那些第一名让人记忆深刻。】
沉白：哦，嘲讽性成就呗。宗门永恒呢？
【系统甲：死人往往是不可超越的。】
沉白：[无语jpg]
【系统甲：请确认评分结果。】
沉白：确认。
【系统甲：系统信息录入中】
【系统甲：信息录入成功。】
【系统甲：下一个世界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