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挑衅
肖景并不讨厌沉白,反而看起来还颇为照顾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瑕光的耳朵里面。
师门里,唯一可以与肖景关系比较相近的女弟子,只有瑕光一个人,虽然是瑕光单方面纠缠肖景的。
在其他人眼里,至少是看到瑕光肖景走的比其他人近一些的。
消息传到瑕光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因为洞明送的一串明月珠手串而开心。
玲珑剔透的明月珠,靠吸收月之精华所修炼的月贝凝结而成。色泽柔和清透,月光下看还能看到银色流光,像是一擦而过的星子。
“我不相信!师兄怎么可能和她亲近呢!”
啪嗒一声,刚才放在手里珍玩的东西被她怒气冲冲地摔在了地上,穿着月光珠的红线断裂,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四处滚动。
“小姐,这可是洞明少爷送的。”
服侍她的丫鬟叫薄采,是瑕光自己家送来的。因为瑕光和洞明都是出自修者世家,平日里生活也是有家族送来的专人照料。
完全不在乎到底是谁送的,这个新奇的玩意,反正洞明每个月都会送来的,瑕光把蹦弹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扫在地上,指着地上的东西,吩咐着薄采,“捡起来放回匣子。”
“起!”
走到门口,瑕光头也不回,唤起放在迎面架子上的紫云双剑,冲着霜阁而去。
“小姐!不要冲动啊!”
刚捡了几颗明月珠起来的薄采,赶忙追了出去,自己小姐嚣张跋扈的性格,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仍由她这么直冲过去,肯定要出事的。
一边追,一边放了纸鹤,去通知洞明少爷前来。
紫箬树花期是一个月,此时正值最后几天,已经呈现了衰败的模样。
沉白恢复了记忆之后,才觉得这个仙侠的世界和其他的世界差别太大了。
紫箬树,外形上是竹子,但是又能长成树木的模样,盘根错节,花朵也很像是玉兰花,不过花瓣却是更加细长了,比玉兰花小了很多。
小巧而优雅,赏着窗外的花,沉白不由得抚上了头上的紫箬树枝发簪,这是肖景在秘境里面作为赔罪送的。
她拿在手上,童趣地伸手出去和紫箬树枝做比较,半眯着眼睛,两个东西真的是一模一样啊,还如此的富有生机,完全看不出来其实是个死物。
低头就看到瑕光火急火燎地穿过紫箬树林,去破云楼的结界。
肖景这个时候,应该在比试台应战,人不在,住的地方的结界自然就张开了。
瑕光强势破结界未果,回头就看见在窗子挑眉看着她的人影,好像她在把自己当做热闹一样看的模样,让瑕□□不打一出来。
踩上一柄紫云剑,另一只拿在手里,就飞升到了沉白的窗前。
“喂!原来是你!”瑕光一眼就认出了沉白,就是和师兄拥有同样铃铛的人。
瑕光咬着嘴唇,一脸愤恨又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沉白这边受了委屈呢。
“天道可证,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沉白看着她的模样,心头念道。
表面摆出一副笑容,“这不是瑕光师妹嘛?何事大驾光临,不如从正门进来,窗户我觉得你应该也进不来吧。”
“你和我三师兄什么关系!”
根本不管沉白释放出来的好意,瑕光凌空逼近,一柄紫云剑伸出,直接冲着沉白的面门。
这幅盛气凌人的不礼貌行为,也让沉白收了笑,脸上挂了霜冷,半垂眼眸,拿起身边放凉的药物,不说话,将人无视到底。
因家世,能力,以及师承,瑕光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被捧着的存在,哪里收到过冷落,手里的紫云剑往前又抵了一寸。
“狐狸精!我师兄怎么可能看上你!”
哼,沉白可是听说瑕光和灵剑宗大师兄洞明有婚约的,此时为了肖景来找她麻烦,话里话外还是因为他们俩走的进的缘故,看来这个小姑娘喜欢的另有其人啊。
紫云剑光已穿过窗户一寸,沉白往前但凡凑一点儿,就可以碰到剑尖了。
腰间药锄起,打偏了一点儿紫云剑的剑尖。
“瑕光师妹,灵剑宗待客之道就是以剑刃相对?若是要找我比试,便堂堂正正的下帖子,我沉白虽修为不高,也是敢应战的。”
沉白内心忖度,这瑕光正是修榜前十的弟子,挑战她打败了也是完成支线任务,送上门的任务我道具,不做白不做啊。
“还是说,瑕光师妹觉得打不过我,只能这般?不过我听说瑕光师妹和洞明师兄是有婚约的,如此为了肖景来找我,是否其中”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说话!”
三言两句,沉白直戳瑕光的瑕光的痛点。瑕光本就是个跋扈的性格,自然是怒不可抑。
捏诀操纵紫云剑,欲从窗口直接攻击沉白。
不能堂堂正正的打架,不知道支线任务能不能完成啊?沉白也起诀将药锄悬空在窗口,迎接前来的紫云剑。
细微铃响,轻颤摇摆。
紫云剑骤然一停,隔着半点距离与药锄对上。
想到那个铃铛她和肖景各有一对,瑕光便觉得刺眼,颇为施舍的口气,低头对着沉白说道:“你要是把那个铃铛奉上,我便不找你麻烦了。”
“哼。”沉白捂嘴一笑,摇着头,再抬头的时候,眼里没有半分的笑意,只剩下寒冰千尺,渗人心肺。
瑕光陡然半退,吞了下口水。“你这么看着我作甚!不就是个仙器!到时候我拿个其他的给你就行了!也不算抢了。”
“小姑娘,看来你是真的被惯坏了。姐姐教你做人不要那么讨厌。”
沉白说着,手指在空中画了几下,给药锄上施加了一些药宗独有的不伤人但是麻烦的药粉上去。
药锄刚过窗线,楼下就传来洞明还有肖景的声音,沉白只能就此作罢。
哐当声音,两兵相接。是晨光剑把悬在沉白窗口的紫云剑打落了下来。
在他们的位置,看不到沉白的动作,只能看到瑕光盛气凌人地用紫云剑对着沉白的窗户的模样。
“沉白姑娘是灵剑宗贵客,又有伤病在身,想同人家嬉戏胡闹也要分个时机!”
洞明先声夺人将一场故意挑衅变成了嬉笑胡闹,这两者的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他一来,先把事情从宗门颜面变成瑕光顽皮,话里虽然在责怪,更是在保护她,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男人。
宠坏瑕光的功劳,肯定有他的一份。
“放肆!你岂敢对她动手!灵剑宗弟子不与弱者动手的规矩,你都忘了不成?!”
肖景沉着脸,也不管洞明说的什么,直接把瑕光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才不是什么弱者!她都能施法了!”
洞明的话她听明白了,所以没有吭声,但是肖景的指责,完全是在护着那沉白,这让本就不爽的她,更加的气愤了。
更何况什么弱者,什么受伤,那个女人分明就已经全好了!
沉白坐着轮椅,被月牙儿推出来,面色不如刚才红润,薄汗微白,一看就是刚才强行施法而产生的。
“我的确不是弱者,瑕光师妹以紫云剑相对,我无法只能强行唤来法器抵挡一二。”
很好,一句话肯定了自己确实动手了,也同时表现出来自己有伤在身还要奋起抵抗,侧面说明瑕光跋扈嚣张。
洞明心知瑕光的性子,自然知道错在瑕光,不过只能为瑕光打掩护,毕竟如果沉白再多做计较一些,可能会从个人上升到两宗之间。
“瑕光师妹率性,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沉白本就不是想找瑕光的茬儿,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现在家长来了,那就算了吧,不过自己的这一番话,希望洞明以后能稍微管束一下,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这么好说话的。
“多谢沉白姑娘。”洞明行礼感谢,受了她这一份情。
走到瑕光身边,“瑕光,跟我回去。”
“我不!”瑕光蹬着沉白,显然是怒气未消,或许是来了帮手的缘故。
肖景跨出一步,阻挡在沉白面前,“师妹还是同师兄先回去吧。想想看如何和师父解释今天的事情。”
洞明可以息事宁人,沉白也可以不计较,但是肖景不行。
因为沉白是师父让他照顾的,在他的照拂下,瑕光还敢大着胆子前来挑衅,肖景自然是要奏明师父的。
肖景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洞明也歇了想劝慰的心思,瑕光听他这么说,人也耷拉了下来。
“三师兄”
“师兄,不送了。”肖景颔首看着两个人,转身推着沉白进了屋内。
毕竟是未婚妻,自己忍不下心来训诫。这些年来被一众师兄妹宠爱无度,越发的任性不知分寸。
也确实该让师父好好教训一下瑕光了。
“我会同师父说明的,就不劳烦师弟了。”
洞明拉着瑕光走了,临走的时候,瑕光还扯着洞明的袖子,惊讶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是大师兄也不帮着自己了?
洞明这边想的却是,自己说的话,还能在言语上位瑕光开脱一下,责罚轻一些,如果肖景开口,那就是实打实的半分偏颇都没有了。
瑕光到时候受的教训只会更多。
肖景推着沉白回了楼阁茶室,那边的药刚喝了两口,还没喝完,经过刚才的一出,已经全冷了。
他把冷掉的碗递给月牙儿,“月牙儿,再去给沉白熬一碗新的来。”
“是。师兄。”
月牙儿走开了之后,肖景走到床边,窗檐之上,紫云剑气留下的痕迹仍在,刚才瑕光没有留手。
这个事实,让他皱眉,嘴抿成了一条直线,非常的不悦。
“好了。小孩子不懂事,又喜欢你。听到我俩的传言,自然不高兴要来找我麻烦。”
沉白扯了扯他的衣摆,让肖景坐在了自己身边,又简单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瑕光和洞明是婚约在身的,她只是因为我对她的态度比较冷谈,和其他师兄弟不同,才总是这样。不是你说的喜欢。”
肖景解释了两句,说白了就是瑕光的独占心里作祟而已,无关乎喜不喜欢。
又听到沉白说传言,灵剑宗或许是因为修习繁重,确实人人都爱说些不知所云的谣言。
“我们什么传言?”
“说你和我走的近,喜欢我呗~”
沉白丝毫不觉得和肖景说这个有任何问题,一点儿负担都没有地直接说了出来。
话轻飘飘地说出来,感觉传言中的主角不是他们俩,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喜欢
肖景沉默了,原来是喜欢啊。
他一直觉得是不是因为沉白药宗弟子的身份,身上因为常年接触药物,受到了他所不知道的药香影响。
才让他每次接近沉白,就觉得和同其他人相处不一样,有时候还会因为一两句话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原来,是喜欢啊。
“你笑什么?”沉白纳闷了,倒了杯茶递过去的时候看见了肖景嘴角的笑容。
“咳咳。”肖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摇头道:“没什么。”
霜阁的茶水和他云楼平日里一直在喝的茶水是一样的,今天倒觉得额外多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