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意动人
天气逐渐热了，不出院子的时候，沉白就裹着轻纱，露出白皙的胳膊搭在房里的躺椅上，但就是薄纱拢身也熬不住阵阵暑热。
她旁边置着一个冰格子，小桃和季浮白轮流给她打扇。
沉白每日需得洗两次澡才能将身上的黏糊感觉清洗干净。
日头高的时候，蝉叫声声再不觉得悦耳，她只想找个枕头把耳朵捂住。
因为种种原因，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课业，也已经拨回正轨，两位少爷在这个天日里读书坚信，大夫人吩咐了，府上的冰先紧着那边供应。
沉白这边也就每日最热的时候能有一笼冰来用着。
她让人将冰细细研碎了，混上牛乳和时令鲜果小块放在里面，厨房从没见过这么新奇的做法。
这个夏日吃来爽朗格外的消暑。
“夫人，今日的冰山小厨房研究出了新的样式来，您来尝尝看。”
小桃从外面端过来一个金铜薄壁的箱格来，从隔层里面冒着令人凉快的丝丝凉意。
沉白打了个哈欠，身体无力，昏昏欲睡，瞥了一眼小桃手里的东西，不为所动。
自从入夏以来，她的胃口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双层的铜箱格，小桃神神秘秘地将上层拉来。
“夫人您瞧，可新奇了！”
听着小桃惊喜的样子，沉白转头也就看看一眼。
看清楚了里面是什么东西之后，立马坐了起来，打扇的季浮白都惊了一下。
里面赫然是雪糕！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问完之后，沉白也不让小桃动手，自己捡了旁边的勺子，使了劲儿从里面挖了一勺出来，吃下之后才觉得稍许失望。
“这叫凉糕。融了牛乳还有碎冰，又加了写果干和新鲜水果混合进去，放在这个上层的格子里面，整个铜箱放在病室里面镇着，等到硬了之后拿出来只用在箱格下层填上冰，就不那么容易化了。”
其实就是冻硬了的牛乳沙冰，另外加了写蜂蜜而已。不算真的雪糕。
沉白就尝了一口，大失所望，就将这一格赏给了小桃和季浮白。
两个人欢欢喜喜谢了恩，就坐在桌前你一勺我一勺的吃了起来。
“幸好是在夫人的院里，其他的院子都没这么消暑的东西呢~”
小桃都吃眯了眼睛，拿着勺子一副美满幸福的样子，季浮白虽然没她那么夸张，但也是一边吃着一边点头认同小桃的话。
这倒是给沉白提了醒，这个东西，除了她和肖景可能真的没人想得出来。
肖景那边估计也没想过好好享受，所以在整个府里，这还真的是头一份的。
正愁着如何让季浮白多多同陈方之接触，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嘛。
“浮白，晚点儿你给两位少爷送些过去吧，暑热还要读书，实在是辛苦。”沉白闭着眼睛，似是听了小桃的话，突发奇想来的一样，“陈先生教导也辛苦，多拿一份也送于他吧。”
“夫人——”季浮白念着上次陈方之告白，有些不情愿。
小桃在一边搭腔道：“夫人心底真好。浮白你就去送送吧~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夫人的好~”
连小桃都在这边说着，季浮白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点着头应了。
沉白悄悄睁眼瞧了她一眼，嘴角漏出笑来，跟着这个摇摆的躺椅，神游天外，迷糊瞌睡着。
小厨房为了讨沉白的欢心，本来就是多做了几份的。
季浮白过去拿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给二夫人带去了的，麻溜地将凉糕给准备好了，乐呵呵地将东西递给了季浮白。
“这是夫人打赏你们的，夸你们主意好。”
银钱是小桃拿给季浮白的，让她替夫人打赏好厨房的下人们。小桃跟着嬷嬷学了多日，在管人处事上也确实有了不小的进步。
“多谢夫人厚爱。”厨房里的管事接了钱，分给了那些下人们。
送季浮白出来的时候，她又额外拿了几个碎稞子出来给了管事。小桃说的，管事的要另外给，份额比其他人的都要大些。
“这是夫人额外赏给管事的。”
“哎哟！感谢夫人怜爱小的们。能来伺候夫人是我们的福分啊！”管事的收了钱，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更是恭恭敬敬地把人给送了出去。
季浮白一转身，管事的就把刚才收到的银稞子拿进嘴里挨个儿咬出来了一个牙印，满脸笑容地颠了颠重量，“夫人可真大方，这得有四钱银子了。”
书院外边的侍卫将她放了进去，东西递交给了内院的侍卫之后，季浮白就准备走了。
“这是二夫人为少爷还有先生准备的消暑凉食，劳烦两位送进去。”
侍卫接了食盒就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丝丝凉气，只觉惊讶，表面上倒也没表达出来，答应了季浮白，就送了进去。
东西送到的时候，刚好是他们的休息时候。
季浮白刚走出书院，一排绿竹翠色迷人，她停了几步，赏翠竹坚韧不拔的姿态。
陈方之得知是他送进来了，东西也没吃，追了出去。
青白色的曼妙身影，站在青翠欲滴的小叶唐竹下，风过林梢。
竹叶摇曳互相触碰发出的沙沙声音，在夏日里格外令人心醉沉寂。
飘落下的竹叶打着圈儿地坠落又随着风来扬起。
“浮白。”陈方之站定，叫住了季浮白。
“陈先生。”季浮白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退了一步，半蹲行了个礼。
不知是天气还是之前的事情一直没忘，季浮白的脸微微透红，一直不抬头，就这么半垂着。
陈方之看他这幅样子，心里蓦然而起的情意也冷了两分。
“浮白是讨厌我了吗？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陈方之叹了口气，想到连日以来的邀约都呗拒之门外，语气里也带上了落寞伤感，“若是如此的话，今后我自会离姑娘远远的，不再打扰。”
“不是——”季浮白猛然抬头，看着陈方之，一时口快，把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出口之后又觉得后悔，扭头看向别处了。
“只是我实在是不配先生这么厚待。”
陈方之那一双热情动人的眼眸，让躲避数日的季浮白招架不住。
“我曾经说过，没有配不配，只有我觉得值不值。浮白，你是值得的。”
陈方之更近一步，靠近了季浮白。
她的头上落了两边竹叶，他抬手轻轻为她摘去，季浮白感受到他的动作，幽幽吐出一口兰香。
“之前同先生说我曾经妄想得到过一些不实际的东西，这东西，先生知道吗？”
季浮白把这些年来和刘仲元的情感纠葛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又说道是如何发现心死的。
时过境迁，季浮白发现哪怕自己认为已经放下，说出口来还是伤感异常，不自觉就泪流满面。
“先生听完，可还觉得浮白值得？”
陈方之不被她说出来的这些东西劝退，更是走进了她，尤其出格地将季浮白转到自己的面前，抬高了她的脸，让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
专注，认真，炽热的感情，在那一双眼睛里面，而眼睛里面倒映出来的人影只有一个季浮白。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事情，错的不是你，是三少爷。”
“浮白，你值得被爱。我爱你。”
“不要为了其他人的错误而推开我，好吗？我和三少爷不一样。”
陈方之用温暖的指腹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季浮白吸着鼻子，听着这一番动人的情话。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终究还是受到了前一段感情的影响，她不敢就这么回应陈方之，她依旧认为，自己不配。
“我——”她抽抽搭搭地想表达自己的想法，却被陈方之用手压住了嘴。
“不要拒绝，不要躲着我，我知道你害怕，那就看看我，我会证明的。好吗？”
话已至此，真真情意，季浮白动容了，沦陷了，无法挣扎了。
她现在没办法直接答应和回应他的情感，但是她可以做的就是如陈方之所说，不再试图逃避。
两个人在竹下解开心结，远处的出肖景把两个人的动作收在眼下，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也可以感受到陈方之长久以来的期盼，似乎正在一步步向着更好的方向而去。
陪着季浮白缓了了情绪，看着面前的人恢复到平日里的样子，只剩下微红的眼眶。
“先生去授课吧。再待下去，两位少爷该出来了。”
知道季浮白心里实际是怕再遇到刘仲元。
“三少爷今日告假了。不用担心。”陈方之让她安心。
不过出来的时间确实有点儿长了，他松开季浮白，将她哭落下来的一缕青丝撩到而后，缱绻温柔，“确实该回去了。夏日暑热，多注意身体。”
季浮白点点头，对着他行李之后，先一步离开了。
陈方之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了，逐渐看不到身影之后，才回头回去书院。
肖景早就在角门那边等着他了。看着陈方之过来，他笑了。
“恭喜先生了。”
陈方之板着脸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大少爷说笑了。”
不过确实应该也快了。
这一句话深藏心底，没有说出来。
今日与昨日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炎热与吵闹，但是今日又格外的不同，因为有两个人的关系正在逐渐改变着。
【系统甲：主线任务进度40，剧情线大幅度恢复到正常，请宿主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