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鲛人族的眼泪是珍品，而且并非所有鲛人的眼泪都能化作珍珠，入药治病，。只有嫡亲皇族的眼泪才有这种奇效。
千百年前，因为传闻中鲛人的眼泪能起死回生，在修真界招致灭顶之灾，被追杀囚禁者众多。
不过鲛人族的骨气一向强硬，宁死不肯叫别人拿去豢养。
后来鲛人族里出了位嗜杀的先辈，在修真界立足了威，保全族人的同时也将其他人恐吓的不敢再犯。
若有人敢挟持囚禁的鲛人。
无论地位，杀之后快。
不仅如此，还要连坐杀了九族。
同门同修，父母兄弟。
亲友学生，通通一个不留。
所以如今，哪怕修真界的人都心知肚明鲛人的眼泪是治病的奇药，也无人敢动他们的主意。
韶珠这也是第一次看见珍珠眼泪，晶莹剔透的眼泪摸起来软软的，看起来就像是凝固了的水珠。
被子里有些闷得慌，她先开被子，将掌心里的眼泪还了回去，“我不要。”
平白无故要别人的东西算什么？
这不是亏欠了他吗？
韶珠生平最不喜欢欠人情。
沈长留是家中幼子，上面还有几位哥哥，他平常又很少出门，常年待在深海蚌珠里。像极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房小姐。
他极少与人打交道，故而有些不懂人情世故。
心思极为单纯。
“为什么不要？”少年急急忙忙解释：“不苦的，很好吃。”
韶珠看见他还裹着个被子坐在床上，模样有些好笑，她上前去揭开他身上的被子，没好气的问：“你吃过吗？”
少年郑重其事点点头：“吃过的。”
他的眼泪比他哥哥的要甜。
他们的都是苦的。
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让沈长留觉得很自豪。
韶珠没想到还有人会吃自己的眼泪，这位小皇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受伤的人，细皮嫩肉，娇贵的很。
“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眼泪？”
“就是想尝尝味道。”
韶珠抬眸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你是刚刚哭过了吗？”
沈长留点头：“嗯。”温吞的小皇子这会儿说话有点着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给你的眼泪都是新鲜的。”
韶珠对他都发不起脾气，在他面前好像也变得幼稚了起来：“新鲜的和不新鲜的味道差的很多吗？”
他摇头：“我不知道。”他皱着眉，想了想：“但是我感觉新鲜的味道会好点。”
“哦。”
沈长留又将珍珠眼泪塞回她的掌心：“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吃了很快就能好，不会再痛了。”
韶珠现在确实很痛，吃了自己的药也不见有多快的好转。
她说话语气硬邦邦的：“我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你。”说完她补充道：“除了钱。”
也不知道沈长留是脑子不太灵光还是耳朵也有点问题。
他说：“你缺银子花吗？我有啊。”
“我不缺。”
“哦。”
韶珠心里默默记下他这份情，勉为其难收下这份礼物。
“以后你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帮忙，若是我帮得上，不会推辞。”
“好。”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少年摇头。
韶珠也不喜欢应付别人，她这个人懒得很。
敷衍似的对他摆了摆手：“那你回去休息吧。”
沈长留很听话，哦了两声，走到门边还一步三回头，“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韶珠这个狗脾气，又有点不高兴。
她瞪圆了眼珠子，“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本小姐是谁！？”
沈长留也没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只是觉得她这样多了几分可爱，他身边从来没有这样的女子。
事实上，沈长留就连女子都很少见过。
他有些拘谨，“我忘记问你了。”
韶珠站起来：“这和你忘没忘记根本没关系！难道你没听说过我吗？”
沈长留的表情有点呆，怔怔的摇头。
韶珠觉得自己还挺出名的，她一气之下，“算了，我叫韶珠，是青山派的二小姐。”
他愣愣的：“珠珠。”
“什么珠珠？！是韶珠。”
“珠珠。”
“叫不会我的名字，叫我二小姐也成。”
“珠珠。”
韶珠从来没有想过鲛人族的小皇子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笨蛋。
依葫芦画瓢叫声名字都不会。
“你赶紧走吧。”
“好。”他依依不舍，“我明日再来找你。”
沈长留心里甜滋滋的，打开走出去发现刚才那个冷冷盯着的男人竟然就站在门外。
这个男人他认得，珠珠的师兄。
青山派的人长得都很好看。
她的师兄，亦是有着惊世之貌，唇红齿白，颜色生冷。
沈长留这人又乖又懂礼貌，既然是珠珠的师兄，他自然是要打声招呼的，可惜这位师兄性格似乎很冷，微微颔首，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
怀驰渊听见了少年亲昵的叫她珠珠。
他心里没什么感觉，扯了扯嘴角，笑意冷漠。
半柱香后，韶珠打开了房门，看见抱着剑站在门边的少年，她明知故问：“师兄怎么不进来？”
韶珠吃完小皇子给的珍珠眼泪，身上的伤总算好了很多。五脏六腑里透出来的痛觉竟然奇迹般的愈合。
原来传闻也并不全是传闻，鲛人的眼泪是真的有奇效。
这个人情不小。
韶珠得仔细想想如何回报他。
她这人爱憎分明，欠了别人的一定要还。
若是被别人亏欠，也一定要讨回来。
怀驰渊看着她面色泛红的脸，苍白的气色已经染上薄薄的胭脂，她的眉眼极为生动，笑盈盈看着他，漂亮娇媚。
衣衫凌乱，松松垮垮，皮肤白的发腻。
像是故意出来招摇。
怀驰渊心头涌起无名怒火，情绪略有些暴躁，这股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怒火不知从何而来，让他不得安宁。
偏他又是个极度自控的人。
轻而易举就将这股无名的暴躁压了回去，不消片刻，就已恢复如常。
怀驰渊回到屋子，淡淡瞥了眼凌乱不堪的床榻，棉被甚至都掉到了地上。
韶珠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这会儿绞尽脑汁在要勾引她的师兄。
让一个男人爱上女人的法子，她还真的想不出几个。
美貌，她有的。
可这些年，怀驰渊不还是对她不假辞色，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她呢？
所以由此可见，怀驰渊可能就不喜欢漂亮的。
脾气好？温柔贤惠？
这个她确实没有。
思来想去，韶珠觉得可能只有一个法子能行得通。
那就是□□。
怀驰渊今年年纪也不大，仅仅不过十九岁的少年。
年轻气盛，精力旺盛。
招架不住美色的诱惑。
不过怀驰渊这人比常人能忍，也许□□也行不通。
但是无论如何，韶珠都要他不好过。
“师兄，既然我们是未婚夫妻，今晚就睡在一起好了。”韶珠说完这句话就主动坐在床边，娇贵的二小姐甚至动了动手指将快掉在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夜里怕冷，一个人睡不舒服。”
少年眼中一片漆黑，沉默着和她对视。
韶珠看着他眼中毫无情绪的神色，还是会觉得心惊。
她用镇定遮掩恐惧，“而且我还受了伤，浑身都疼，你得陪我。”
少年扯起嘴角：“还疼？”
她面不改色的撒谎：“疼啊。”
不过韶珠总觉得怀驰渊已经看穿了她的谎言。
片刻之后，怀驰渊点点头：“好。”
韶珠有几分吃惊，本来以为还有的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松口答应了。
床榻很小，最多只容得下两个人。
韶珠睡在里面，身边的少年身体很硬，摸起来好像哪哪儿都是硬的，摸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他的身体也很冰，还没她身上烫呢。
和他一起睡真的没意思。
她好歹还又香又软又暖和。
韶珠故意抱住了他的腰，贴着他的身体，敷衍至极：“师兄，天好黑，我好怕。”
她闭着眼睛乱找借口，也懒得管怀驰渊信不信。
“你闭着眼，天自然是黑的。”
“……”
韶珠忍了下来，她生硬转移话题：“我们是不是先不回宗门，过几日要去试炼大会？”
怀驰渊闭上眼，声音紧绷：“嗯。”
韶珠说：“师兄要去参赛吗？”
“不知道。”
“哦。”韶珠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作祟，一会儿摸摸他的腰，一会儿又摸他的手指头玩，“渺渺师妹要参加吗？”
“我也不知道。”
韶珠现在也没有那么讨厌林渺渺了。
因为她觉得林渺渺也很可怜。
怀驰渊心里一定有人。
以前她以为是林渺渺，但是好像并不是她那个废物小师妹。
韶珠之所以能确定怀驰渊心里有个白月光，是因为他每年七夕都会下山，一去就是一整日。
买了一盏漂亮的河灯。
河灯是祈愿用的。
是给心上人祈愿。
他有心上人。
韶珠没事找事：“如果我和林渺渺一起掉下山崖，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怀驰渊不理她。
韶珠不依不饶，“你会先救她，是不是？”
良久之后，少年睁开双眸，眼睛里没有情绪：“是。”
韶珠心里还是像被刺扎了一下那么痛，她忍住不悦，攥紧了他的手指头，“以后你如果喜欢上我，可不要后悔。”
怀驰渊没出声。
他的五指被少女攥的很紧，软软的小小的手指头，仿佛用尽了力气要握住他。
怀驰渊能够甩开她的手，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她很香，身体是软的。
他有点睡不着。
心绪不宁。
默念心经，也没有什么效用。
怀驰渊听清楚了她说的话。
以后的事情是以后，
何况。
他不知道什么喜欢。
这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