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章 呈堂证供
“堂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县太爷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众衙役再次喝起堂威。
晕!庄隆心想:这县太爷是不是有健忘症啊?刚刚说过的话,转眼就不记得了?
硬着头皮应道:“回禀大老爷,小人姓庄名谐……”
“何方人氏?”
“青州府青莲县古莲镇东边一座大山……”
“啪啪啪……“惊堂木又响了起来。
“大胆刁民!本老爷问你何方人氏,为甚扯到东边大山上去?”
“大老爷容禀,小民所居之处是古莲镇东边大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祖祖辈辈都没有给取上个名字,小民其实也不知道叫什么,所以,小民也不敢胡乱杜撰……”
“此话当真?”
“小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蒙骗青天大老爷。”
“怎么记录啊?”师爷提着笔,有些为难地望着县太爷。也真是的,他做师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乌龙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随便给他的村子安上一个名字不就行了吗!”县太爷丝毫不以为意,略一沉吟便说:“叫山旮旯村吧!”
师爷只好照办。
县太爷不得已看了两眼状词,记住了上面提示的一些案件的情节,和一些关键词,又开始审问了:
“庄‘邪’(谐)!”
“小民在。”
“前两天你如何从‘山旮旯村’跑到古莲镇的刁府中去,假借入赘之名,行采花之实,然后又怎样见财起意,杀人放火的?从实招来!”
“青天大老爷,小民没有杀人放火,小民冤枉呀!”
“冤枉?有哪个做贼的会乖乖承认自己是贼的──原告何在……”
下面一班头立刻大喊:“传原告上堂──”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原告上堂。
师爷跟县太爷咬了好一会耳朵。
县太爷几根手指在师爷眼前意有所指地动了动……
这些动作符号师爷早已经稔熟于胸,不言而喻。
县太爷大声宣布:
“本案原告有事未能到堂,不过没关系,原告状词正本在此,白纸黑字,言之凿凿…”
“青天大老爷明鉴,小民真的没有犯案,小民是清白的,小民真的没有放火也没有杀人……”
庄隆真的是犯难了,这可怎么说得明白啊!
事实上,他跟刁小姐的相遇相识,纯属鬼使神差。他跟她之间可以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连最简单的kiss都没尝试过,更别说有什么进一步的越礼举动了!
然而这样说来,那因爱生恨因恨生怒因怒而放火杀人,这不正好是一个无可挑剔,顺理成章的犯案理由兼动机了吗?照此推理下去,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不,就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反之,如果说刁小姐跟他是一见倾心,你情我愿郎情妾意,那刁小姐的闺誉何存?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哪!以后如何立身处世?
平心而论,他对刁小姐是没有丝毫非份之想的,更别说有催生激情的可能了。
如果硬要说他跟刁小姐有什么瓜葛的话,那只能说是一面之缘,实际上连相知也算不上。
刁小姐的行为举止是刁蛮任性了些,在与她的短暂交往中,他心里只是把她当作一位有些另类的并未有深交的异性朋友。
仅此而已!
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他始料未及的,也使他的内心萌生出难以言说的愧疚……
所以,他对她有的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和义务……
然而,在这大堂之上,这些事又如何能掰扯得清?
何况他还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杀人放火的罪名……
“庄谐,把你犯案前后经过从实招来,以免皮肉受苦!”
“回禀大老爷,小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哼!看来不给你点儿厉害,你是不肯招认的,来人,先赏他四十大棒杀威棒!”
师爷小声对县太爷说:“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四十大棒下去,恐怕小命……”
县太爷沉吟了一会说:“那就先打一半,另一半欠着,打!”
几个衙役如狼似虎的上前来,不由分说,把庄隆按倒在地就打开了。
这会儿的庄隆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二十大棒下去,就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庄隆哪里受过如此的苦痛,大叫了一声:“婆婆啊,孙儿怕是难逃此劫了!今后,谁来服侍您老人家啊!”便昏过去了。
县太爷与师爷对望了一眼:“这小子该不会是挂了吧?”
“无妨。”师爷经验丰富:“晕过去而已。不过……
“不过什么?”
“状词上凶犯的姓名,犯案情节跟嫌犯的呈堂证供天差地别。如果就这样呈送到上峰那儿。这明显的纰漏,恐怕……”
县太爷硬着头皮从头到尾浏览了一下状词和师爷的审案记录,然后说:
“这有何难?难道这还用老爷我教你?”
接着朝师爷颔首:“画押吧!”
师爷看着堂下昏迷不醒的庄隆,面有难色。
“师爷是不是觉得目前这份差事太难做了?”
师爷无奈,拿起刚写好的所谓嫌犯的呈堂证供看了一眼,放到一边去。
另外拿了一张白纸走到堂下,把一枝笔放到庄隆的手心里,然后握住庄隆的手,让那笔在白纸上画了押,又执起庄隆的手指在印泥上沾了沾,在白纸上上按了几下。
心下便有些窃喜:对不起了啊!等会儿,本师爷的才学就要尽情发挥了!
只要有银子进项,无中生有,栽赃陷害的把戏,本师爷玩得那是滚瓜烂熟,信手拈来……
已经昏迷不醒的庄隆对此自是浑然不觉
师爷把”呈堂证供”摊开在公案上:“请老爷过目!”
县太爷却挥挥衣袖:“不用看了,把犯人打入死牢,案件卷宗‘处理’好后呈送上司核准,待秋后问斩!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