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论对我，还是对她。

    ……算了，想又能怎么样。我又回不去了不是吗。

    活好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

    饭是吃完了，也该聊点正事了。

    我目光飘向一旁的窗外。院子里有棵高大的银杏树，现在正是初夏，树上的叶子还是翠绿色的。见我停了手上的动作，苍锦也一并落了碗筷。我虽没看她，但也能感受到她直视着我的视线。

    约莫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苍锦，你还记得你跟我多久了吗。”

    “已有三年又八十六天，大小姐。”

    我心底诧异，这苍锦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跟了我这么久？

    “我倒是连你已伴了我这么久的事都忘光了。”

    “大小姐有此病症，我作为侍从，自是该体谅大小姐的。”

    “那小姐呢。”

    “小姐同您是青梅竹马，对大小姐自是比我更了解的。”

    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转落在苍锦脸上，“今天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苍锦见我如此，才稍显慌乱，“大小姐您这是哪里的话，今天车内一事到底还是我的失职，是我没有看护好您。我看您实在是不见清醒，一时情急才去找了小姐过来。”

    我摇了摇头，“如果你当时没喊淼淼过来，我会成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能不能醒的过来，都是未知。”

    过了许久，她也没有接话，我看她低着头，不愿同我对视，大概是了解了。她也许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吧。

    “夜深了，我累了，你也抓紧休息去吧。”我扶桌站了起来，到梳妆台前坐下。

    “那我这就安排人给您沐浴更衣。”她像是得到了解放，连忙站起去门外招呼人提热水进来。

    她不过两三句话便把外面的事安排妥当，桌面上的碗碟油渍也被进来的侍从利索收拾了。而她自己则立刻来到我身后，“我给您梳头。”

    我还没来得及细照这糊成一片的铜镜，她便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还好苍锦与我不错。她要是直接走了，光这衣服上系扣和头发的配饰就够我自己忙活半宿的了。

    她一点点拆解着我头发的装饰，我也终于有机会看看自己了。

    铜镜虽糊，但也能依稀看清镜中人的模样。

    镜中人约莫十岁出头，还是有些婴儿肥的圆嘟嘟的面庞。

    及腰长发，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些微黯的蓝色。脸不过巴掌大小，双眼水汪灵动，鼻子小巧精致，嘴角就算在面无表情时也是微微上翘的模样。

    我也太可爱了吧！！！！！

    说真的我不喜欢小孩子，我只是喜欢一切会让我觉得心有会被融化感的东西。

    而我本人现在就是那个东西！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发疯耍癫谁会忍心责怪她啊！心疼都来不及吧！

    ……这么一放松，我回想起来，双淼淼看着也是不过十多岁的年纪，脸蛋也是十分美丽可爱，但与我相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我还以为我也会同她一般，但如此看，我应该是比双淼淼要小上几岁的。

    “头梳好了，热水也已备好。大小姐请。”苍锦把木梳放下后提醒我。

    我听罢，起身便向屏风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