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秘女子

    放在上辈子，松子是不可能将自己和破案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

    但现下，“破案”却势在必行。

    虽然小嵩子文绉绉的作派让松子很看不惯，但他的确将局势分析得很透彻。

    既然松子不想避世，又想猥琐发育，而长安火灾案又和灵人联系密切，更不巧的是自己一行人的灵人身份很可能已经泄露了，那么，为了防止东窗事发后朝廷迁怒于所有灵人（说到底皇帝老儿有前科啊），就必须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一来，可以借破案洗清自己一行人的嫌疑；二来，就算皇帝老儿不辨青红皂白，也可以将功折罪；三，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最后朝廷还是打算对灵人赶尽杀绝，那他们先查明案情，就可以先发制人。

    而祁明无意间与胡商达成的交易，就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三月四日中午，长安西市。

    昨晚长安火灾四起，西市是受灾最轻的坊市，火虽然起了几处，但都不算大，很快就被扑灭了。因此，其他坊市受灾严重而无处安置的居民，便被朝廷暂时分到西市客栈里了。

    今天的茶店，也就格外热闹。

    这家名叫“枫来”的茶店将所有的桌椅板凳以至于蒲团都搬了出来，茶店里熙熙攘攘坐满了人。

    有的谈论着昨晚的火灾，有的则提笼架鸟谈天说地，气氛好不热闹。

    但茶店的一处小角落里，松子一行人却心情沉郁，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从道政坊郊区穿过东市、朱雀大街和几个坊市来到西市，简直就像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尤其是原本最为宽阔威武的朱雀大街，受到火灾的影响，现在处处是断井颓垣，好不凄清。

    此外，今天早上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奉命抓捕僧人道士幻术师”的官差，挨家挨户盘查了个遍，一旦有“包庇窝藏”犯人的，一律抓回衙门，听候审判，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此刻，经过一晚休息恢复了老头样子的松子，正捋着自己的白胡子，焦灼地看着店外：“小气明，你有几分把握那胡商会来？”

    “十分！”祁明就不信了，世上还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等了一上午连毛都没有看到？！”

    “师父息怒，息怒嘛，这才半天，说不定下午就来了。”

    苍云嵩却邹着眉头，啜了口凉了的清茶，“恐怕不妙。如果那胡商有心做成这笔生意，应该早就来了，现在看来，事情有变。”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会来了？”松子问。

    “我早该想到此事。

    昨晚的长安纵火计划缜密有序，显然不是几个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背后恐怕有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那胡商贪心有余，行动错漏百出，不大可能是头目，充其量是其中一个小喽啰，就算他想赚这笔钱，恐怕也受制于队伍，不能擅自行动。如果火灾就是他们的目的，那他们达成目的之后肯定第一时间撤退。我们等了这么久了，胡商恐怕已经跟着大部队离开了长安城。”

    “那我们岂不是白等了？现在上哪儿逮人去啊？”松子苦恼极了。

    “诶，我想起来了，那胡商提这茶店的时候，专门说是“蜜楼客栈旁边的枫来茶店”，但全长安只有这一家枫来茶店，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把蜜楼也扯进来？要么就是他住在蜜来客栈！”祁明问道。

    “没准儿。那胡商是外地人，不如祁明对这里这么熟，不敢确定全长安是不是只有这一间叫枫来的茶店。二来，选在这里，多半是因为离他住的地方近，方便”，朱岂皓也开了点窍，“咱们索性冲进客栈，管那孙子走没走，搜一下他们的住处，看看有没有剩下什么线索！”

    “岂皓说得对，咱们直接走！”松子道。

    四人正欲从蒲团上起来，却见从隔壁草帘里钻出一女子，径直扯了个蒲团放到松子旁边，坐了下来。

    只见那名女子身穿圆领短袍窄袖胡靴，头上扎了一个简单的单尾发髻，几条黑亮的辫子垂在胸前，一副胡女打扮，颇具域风情。但仔细分辨，那女子五官轮廓皆类汉人，只是皮肤略微粗糙了一些，肤色也深了一些，但眉骨深邃、鼻梁挺直，有一种不同于大小红春的俊朗英气。

    此刻，她严肃地看着几人。

    “你们就是昨晚想买沙漠之月的人？”

    “你怎么知道？”祁明警惕地问。

    得到回答后，那英气女子郑重其事地向后退了半步，恭敬地伏在地上，向几人行了个大礼。

    “请各位帮我一个忙！”

    四人都被这么一拜惊到了，“哎呀，姑娘你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