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偏摊上高危职业
不卖关子,“最后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到这个异世界的法则了。
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一直左右着世代的更迭,人们将它称之为“灵”。
万物有灵则生,无灵则死。灵力能够被吸纳、储存、释放、变形,如水一般流动,但无法观测和触摸,唯一能证明灵力存在的就是灵的媒介——灵人。灵人只能是先天的,无法通过后天修炼习得,但灵人可以靠修炼提升能力。
灵力分为四个段位,微灵,灵知,灵立,大灵。
除了微灵不具有伤害力,只能虚化万物以供娱乐以外,其余三种都有伤害力,不过能力高下而已。
灵立者实力强悍,以天地灵气为食,辟谷可活;大灵不仅拥有极高的寿命,还能与天地万物形成微妙的感应,颇有“物我同一”的意思。
而在灵人一族当中,一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群体,他们就是“灵君”。
松子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灵君简直就是老天的工具人、倒霉蛋。
灵君和普通灵人的唯一区别就在于,灵君天生背负着天命任务,不能选择,不能放弃。他们必须通过“了悟”来觉醒“命缘”,说人话就是绑定上天塞给你的凡人,和他共同开启平乱世、定天下的任务,而灵君们往往也十分乐衷于完成这种任务。
但松子不幸生在了灵君的“末法时代”。
因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大良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执着于捕杀灵君,由于灵人和灵君很难直接区分,灵人也惨遭池鱼之殃,导致人人闻“灵君”色变。到现在,灵人要么隐姓埋名躲避祸患,要么被搜罗进皇宫,为皇帝卖命,真正知道灵君秘密的人已经很少了。
但松子不仅知道,还知道得很详尽。为什么呢?
因为她这辈子就摊上了这个高危职业!
“性别颠倒”、“年纪过大”、“高危职业”就像三座大山,松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比自己更奇葩的重生之人。
但好在老天没有把事情做绝。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天道安排的错配,只能靠天道解决。
松子调取了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所有的记忆,终于找到了唯一的解法——“了悟命缘”,完成天命。
而松子的“命缘”早就了悟了。
说到这里,松子很想从阴曹地府里把这个身体的主人揪出来狠狠骂一顿:
这个老匹夫早就知道他的命缘是谁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直躲在这长安城南的终南山中隐居到死,也没找过他的“命缘”。
那个“命缘”已经长到十九岁了还没遇到自己的灵君,过得那叫一个惨呐!
所以是不是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这个消极怠工的收走了,让自己接班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松子更绝望了。
好歹这个身体原来也是很厉害的,修炼到了灵立大圆满阶段,就差一个机缘,就能突破到“大灵”了。但上辈子的自己,可是实打实的废物点心一个,混到死都死不成的境地,神明的口味这么特别吗?
然而事已至此,想弃号重练是不成了,松子不想干也得干。
算了,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还是一个死,辅佐辅佐他又如何!
凭借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还怕这盛世不在她松子手中诞生?
瞬间,松子踌躇满志,跃跃欲试,直到听见自己的徒弟喊:“师父,快从屋顶上下来,吃饭啦!竹笋炒肉!”
而松子则捋着飘逸的胡须,眺望着北方,那烟火繁盛处的长安城,她即将入世的地方。
翌日,三月二日,长安城东市。
“所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说的就是咱们这大良首府长安城了。众位客官,不论您是什么出身什么根底,是打哪儿来的,您来长安算是来着了!天子脚下,最繁华的所在!
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光的是宝,那富贵人家,珍珠磨成粉和着酥酪喝也是不在话下呀!这不,明天就是三月三上巳节了,宫里有百官宴会,咱们民间嘛也有灯会。到时候啊,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出门,赏花赏灯赏花灯,吃酒吃肉吃酒肉,有趣的东西多着呢!
您错过了明天,可就要再等一年了。所以啊,我们王婆成衣店今天特地给众位优惠,一件上好绢丝做成的袍子不要一百钱也不要八九十钱,直接六十六钱就带回家!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客官带两件吧?”
此时,一名短衫布衣的男子正摆着衣服摊在客店门口卖力吆喝着,来往的行人听他口齿伶俐,说话新鲜,纷纷驻足围观,一时之间,竟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那住客店的外地人,听说这节日繁盛与价格低廉,削尖脑袋挤了进去,一件一件地挑选成衣。
“小锅锅,你说嘞是真滴还是假滴哦,一件嫩个好的绢布做成滴衣裳,陆十陆钱!在我们辣老家山咔咔都不止,我读书少你莫豁我呦!”衣服摊前,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操着一口嗲嗲的传输发方言,尤为违和。
“怎么可能骗你嘛!小兄弟,一看你就是从外地来的,给你个实惠,零头抹了,直接给六十!怎么样?”
“好耶好耶!那我要买三件!一件我嘞,一件我爸爸嘞,还有一件给我大伯伯穿!”那汉子也是为人实在,立马从腰上接下一贯铜钱,数足了数量甩在摊子上,挑了三件衣服走了。
“这位小兄弟识货!为人也实诚!慢走了您,下次再来!”那汉子也没回头,摆了摆手,乐呵呵挤出人群不见了。
“那个小兄弟好利索的性格,不愧是咱们大良人啊!各位客官,怎么样,带两件吧?”
众人见那外地汉子出手如此大方,纷纷动了心,尤其是那客店里住的外地人,此时更是眼热心痒,纷纷挤进摊子讨价还价。不消片刻,摊子上罗陈的衣裳几乎倾售一空,人群也渐渐散去,只剩下吆喝的少年收拾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嘿,你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把这波人哄得一愣一愣的!”从客店里走出来一位留着胡子的中年人,手里还抱着一把算盘,正是这家客店的掌柜。
“那还不是托您的福。不是在您这客店门口摆摊子,我能有这这么好的生意吗?”少年人满脸堆笑地说道。
“少跟我油嘴滑舌的,来,咱们算算价钱吧?”
“咱们还算那么清楚干什么,这点小钱孝敬您的”,少年从荷包里抓了两锭稍大的碎银给掌柜,掌柜掂了掂分量,满足地笑了笑,“好小子,你要是在王婆子那儿干不下去了,就来我这儿,包管亏待不了你!”
“哪儿的话,您慢走,慢走!”
目送着中年男子进了客店,布衣男子收住了满脸的笑,“在你家门口摆个摊子都要收钱,不愧是钱扒皮!真是肉疼,我的心肝啊……”
嘀咕间,巷子里蹿出一壮汉,不是别人,正是那操着一口四川话的外地人,只见他眼睛都笑眯了,一把揽住少年,“祁明,怎么样,兄弟我够仗义吧,那口四川话地道不!”
“地道,地道!你那蜀地婆娘娶得可真值,来,这是你的那一份”。
那汉子接过钱,“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儿再找我!”
“一边儿去吧你,下次我直接找你那水灵老婆!”
两人插科打诨,勾肩搭背,活脱脱一副市井小人的嘴脸,快活得不行。然而像是感受到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似的,那名叫祁明的少年猛地环顾四周,只见大街上行人如流,伙计们忙前忙后搬东西,小屁孩成三伍四地玩挤油渣的游戏,吆喝声不绝于耳,未见有什么异样。但他还是谨慎了起来,对壮汉说道:“财不外露,咱们茶馆快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座茶馆里的两个少年人却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