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大修）
“张灵山，你对刚认识的男人都这样？”
面对男人的质问，张灵山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啊，我对长得帅得男人才这样。”
二人的对话以楚南拂袖而去结束。
张灵山后知后觉，这是？自己又招惹他了？
同处一室一整天，两人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各自盘踞一个地方，跟陌生人一样，比第一天更不如。
这人气性真大，说生气就生气，关键是他就连生气也是冷冷淡淡的，没有起伏的情绪外露，所以她就是有心哄他也无从下手。
张灵山呆在工作间，一直忙活到了晚上9点多，累得直不起腰了才结束工作。
路过靠外的那间客房，她放缓了脚步，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到里面隐约的水声。
在洗澡？
还挺爱干净的，身残志坚，看起来是个洁癖狂，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嫌弃她用过的筷子。
她胡思乱想着，刚上二楼，就听到楼下传来老大一声响。
这是摔了？
张灵山三步作两步，噔噔噔跑下来，用力推门，推不开，改握拳砸门。
“楚南？楚南？你没事吧？”
她把耳朵贴到门上，没听见里面有啥动静，完了，不会是失去意识了吧？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种危难之际，犹豫不得！
张灵山后退几步，整理出助跑的空间，咬咬牙，带着毅然决然的勇气，一个猛子冲上去。
距离门还有000001米的时候，‘咔’一声轻微细响，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缝，露出楚南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有什么……”
颜狗张灵山此刻完全无心欣赏美色，脚下一顿操作猛如虎，紧急刹车，然而拖鞋都快要摩擦起火了，依然抵挡不住惯性的威力，‘砰！’地撞在门上。
“哎哎~”
张灵山疯狂扑腾着，在地心引力及惯性的作用下，狠狠扑向楚南。
‘砰！’
楚南被刮倒在地，后脑勺砸到地板上，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头晕目眩中，胸口上又是一重，生生将他最后一口气挤了出来。
张灵山抬起头，晃晃脑袋，眼前旋转的画面才稳定清晰下来，“还好不怎么疼。”
她撑坐起来，屁股上触感不对，往下一瞅，“……不好意思啊。”
难怪最后一下子没有跌疼，原来是拿人做了人肉垫背！
她连忙滚到地上，不敢再坐在楚南□□的上身，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爪爪，啊~邪恶之手！
刚才匆匆一坐，但她的屁股蛋依然诚实感知到了男人身上硬实的腹肌，仿佛隔着丝绒坐在石头上一样！
刚才匆匆一抓，但她的双手依然品鉴到了男人发达的胸肌，居然一手抓不过来！
极品！
脸是极品，身材也是极品！
张灵山坐得端正，目光定定盯着洞开的门口，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是正人君子，只是发虚的眼神，红扑扑的脸蛋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
胸口一松，楚南得以顺畅呼吸，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他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撑腰坐起，发现完好的左腿也使不上力，一用力脚踝就疼。
楚南的脸阴沉地能滴墨汁，哪里还有谪仙的清冷？
“你没事吧？”
张灵山莫名心虚，小心翼翼瞅着躺在地上的楚南，他闭着眼，但下颌线凛冽紧绷，显然在咬牙切齿。
“……拉我一把。”
“哦哦”
张灵山举着两只爪慌里慌张去扶他，来回瞅了瞅，只是他上身真空，实在没找着下手的地方。
该不会下面也……
她脸色一僵，视线缓缓往下，在看到那条黑色宽松休闲裤时大大松了一口气，同时掩饰内心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失落感。
还好，理智总算保持住了。
隔着裤子刚摸上他的腰侧，就被打了手，张灵山缩回手，摁着火辣辣的手背，委屈瘪嘴，“你干什么？”
楚南磨着牙，冷冷盯着她，当那双猫儿眼蒙了一层薄薄水光时愣了一下，看向她的手背，白腻腻的手背上浮起几指红痕，他抿抿嘴，不自然地垂下视线，“该我问你想干什么？”
“扶你起来啊。”
正确来说是想揪着他的裤头把他拎起来，不过瞅他那阴恻恻的脸色，她没敢说真话。
“不能好好扶？”
“这不是你没穿上衣吗？没衣服隔着碰你，怕你有啥忌讳。”
楚南深吸一口气，“没有忌讳。”
张灵山双眸一亮，搓搓手，“那我上手啦？”
楚南不答，只横过来一眼，堪比六月飞霜，她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就握住了他的弘二头肌，使出吃奶的劲将他扶到床边。
“你左脚怎么了？”
张灵山蹲在床边，伸着脖子去瞅他的左脚，犹豫着是否要脱掉他的袜子。
刚刚的几步路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断的是右腿，平时靠左脚也能走动，照理说不会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就是说左腿摔到了？
双腿残疾，而且还是因为她的原因，这可不妙了，她成了千古罪人了。
“没事。”
楚南低头瞅着那颗黑黝黝的圆脑袋，忍着缩脚的冲动，冷冷淡淡地下逐客令，“你出去，我要洗澡。”
他原本就准备洗澡的，不知道她刚刚发什么疯，砰砰砸门，没有想到放进来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
“洗澡这事不急。”
张灵山昂起脑壳，望着楚南，“痛吗？”
“嗯？”
话没有说完，楚南倒吸一口气，狠狠皱起眉头。
张灵山收回戳他左脚脚踝的手指，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躺在床上的楚南，“啧，受伤就说出来啊，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说完，转身出去找医药箱了。
楚南咬咬后槽牙，拉过被子随意遮掩上半身，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张灵山拿了医药箱回来，见他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哪里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去衣柜里麻溜翻了一件黑色t恤出来，卷了卷，正准备朝他头上套，被阻止了。
张灵山不明所以，以眼神询问，只见他闭闭眼，语气缓慢，一字一顿，带着不容拒绝的决心道：“我自己能穿。”
“哦哦，不好意思，信手拈来了。”
她大哥前年生了个女儿，她去探望的时候，有学着怎么照顾小婴儿，一时没注意技痒了。
张灵山顺从如流撤退，留足时间和空间给他自力更生，她蹲下来脱掉他的袜子，专心替他抹药去了。
“这里有点肿了，不是扭到筋就是伤到骨头了，你忍一忍，我先测试一下。”
她双手握住他的脚，左右轻轻转动，“痛吗？”
那双猫儿眼里的关怀太过真切，楚南愣了一下，摇摇头，略微慌乱地移开视线，不再去看眼前的场景。
眼睛看不到，身体的触感更加深刻，女孩子的手柔弱无骨，温热绵软，他不知为何突然响起小时候吃的蒸水蛋。
“呼，那就没伤到骨头，可以涂活络油了。”
张灵山放下他的脚，在医药箱里翻药油，没有注意到男人异样的表情。
搓完药油后，她抽出纸巾擦手，眼睛瞟瞟他打着石膏的右腿，想了想，还是开口，“脱下裤子，我给你看看右脚。”
楚南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看，你左脚都这样了，那原本就断了的右脚岂不是雪上加霜？”
张灵山解释，“我建议还是看看比较好。”
“不需要，谢谢。”
照他受伤不吭声死要面子的个性，张灵山有理由怀疑右腿情况堪忧。
“打个商量？就脱右裤腿？左裤腿我不动你？”
“不需要，请你出去。”
呦，姿态如此强硬？
张灵山被激起了好胜心，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给他检查右腿，由不得他说不，孩子就不能惯着！
“你再不脱，信不信我打断你第三条腿？”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石化的不止楚南，还有大放厥词的张灵山本人。
啊这，啊这……
她本意不是这样来着，怎么说出来就成这样了？
她人美声甜单纯不造作的小仙女形象，碎成渣渣了！
张灵山内心哀嚎，脸上顽强挂着职业假笑，努力稳住人设，正准备打破诡异的沉默，却被人抢了先机。
“……不好意思，打扰了。”
张灵山和楚南齐齐回头，朝声源去望去，郭声雨站在房间门口5步远的地方，吃惊地望着内里混乱的情况。
三人六目，俱陷入了沉默。
张灵山直起腰，拉开与楚南的距离，出了房间，“师妹，有什么事吗？”
当年她在粤州，跟着一位做传统服饰的老师傅学艺，郭声雨比她迟了一年拜师，算起来是她的师妹。
郭声雨略略收起惊呆的表情，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拿出平易近人的笑容，“师姐，明天下午4点半创意园有茶话会，你去不去？去的话我们一起走怎么样？”
张灵山快步走出去，把门拉上，挡住冷美人的风姿，“我明天可能没空去了，最近忙着出新品，谢谢啊。”
送走郭声雨，张灵山回头准备检查楚南的右腿，门把一拧，拧不动。
门锁上了。
张灵山盯着紧闭的门，挠挠头，得，这是又惹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