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送黑发人(求月票)
这处屋子,是李玉姝院子的一处耳室,跟李玉姝的那间屋子相比,那肯定是差远了,可在吴招娣眼中,却是极为奢华的。
她在屋内转了两圈,随后走到窗户边上,轻轻推开了窗户的一角,望向外面。
此刻乌云散去,太阳正挂在树梢,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一切美的不像话。
吴招娣看呆了片刻,随后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与向往。
她合上窗户,嘴里嘀咕道:“林予南这个蠢货,自家这么富贵不要,还认别人当干爹干娘。
这下好了,死了什么都没有,还害得我成了寡妇。”
说完,吴招娣的神情又黯淡下去,眼里透着深深的后悔,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林予南这么没本事,当初就该把药下到林予北身上去,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吴招娣自言自语的说着:“待会见了两个老不死的,可得装的可怜些,哭着求着留下来。”
这整日有下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是属于她吴招娣的。
不得不说吴招娣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响,只是这屋子本就不大,她说的又没有遮掩,守在门口的陈嬷嬷可谓是全都听了进去。
陈嬷嬷眉头微皱,俯在门上,只觉得里头动静渐渐没了,她站直身子,直接去找了李玉姝。
李玉姝这会正在主院呢。
林母林府后,人就晕了过去,大夫刚把过脉,扎了针。
随后开了药,林父便打发林予西跟着大夫去医馆拿药了。
陈嬷嬷走进来,见林父和林予东低着头站在一旁,愁眉苦脸的,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走到了李玉姝身边,想要将自己听到的话说出来。
只是李玉姝一听是关于吴招娣的,她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床上的林母。
见她双眸紧闭着,不像是会醒了的模样,李玉姝敛眸,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是,不用藏着掖着的。”
林府和林予东听到这话,纷纷看了过来。
陈嬷嬷见状,当即理会到了李玉姝的意思,她轻咳一声,高声说道:
“老奴瞧那位夫人一直没出来,心怕出了什么差错,便琢磨进去瞧瞧。
谁曾想正要推门呢,就听见那人说什么死了什么都没有,害得我成了寡妇。
老奴听见这番话,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敢擅闯,担心打草惊蛇。
便悄悄躲在门外听着,没过一会,就听见那人又说什么早知道林予南这么没本事,当初就该把药下到林予北身上去。
待会见了两个老不死的,可得装的可怜些,哭着求着留下来。”
这话一出口,屋内的人脸色都变了,林父沉着脸,狠狠的抬手拍在桌上。
李玉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她如今虽对林予北不感冒,可这人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自个的男人被别人觊觎,心里能舒坦才奇怪了。
“她是把我们都当傻子吗?”
李玉姝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说着,她看向林父,丝毫不掩藏自己对吴招娣的厌恶。
“爹,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这吴招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留在府中的。”
林父闻言,沉默不语。
反倒是林母,这会竟是醒来了,她冷着脸,跟陈嬷嬷说道:“你去把她带过来先,我到要看看,她怎样让我们将她留下。”
陈嬷嬷闻言一愣,没有动身,而是抬眸看向了李玉姝,见李玉姝点头后,才应声下去。
林父走过去,搀扶着林母坐起来:“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林母摇摇头,倚靠在林父身上,抬眸看向了李玉姝。
“这府邸是你的,她的去留,自然是你说了算。
但是娘想趁机问问,你二哥到底是怎么没的……”
一旁的林父听罢,当即握住了林母的手,以示安抚。
其实林父并不在乎林予南的死活,要林父来说,林予南不忠不孝,没了,是他命不好,怪不得他人。
但林母在乎。
虽说之前说跟林予南断绝关系,可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看着他从牙牙学语到娶妻成家。
这好端端的,突然就有人说,林予南没了,除此之外,林予南唯一的儿子也没了。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如何接受的了?
更何况都跳了河,凭什么吴招娣一个女子都能活下来,自己儿子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却是死了?
林母一想到这些,心里便堵的难受。
林父见林母情绪又激动起来,连忙搂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李玉姝见状,当即没在吭声。
吴招娣跟着陈嬷嬷走在游廊上,不停的左顾右盼,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这处府邸可真大,这林家怕是有不少银子。
她眸光闪烁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主院卧房的门口,陈嬷嬷停了下来,抬手道:“老夫人在里面等着您,您直接进去就是。”
吴招娣脚步一顿,见陈嬷嬷神色严肃,她飞快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念念有词——不就是个婆子,居然敢给她脸色看,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想罢,她扬起下巴,恶狠狠的瞪了陈嬷嬷一眼,随后抬脚,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吴招娣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进门的功夫,她的眼圈就隐隐透出了红意,眸中水雾缭绕,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等到了林母的床前,眼泪恰到好处的顺着脸颊留下,吴招娣更咽着,对着林母就跪了下去。
“娘……”
李玉姝冷眼瞧着,心想吴招娣若是在现代,怕是奥斯卡拿到手软。
林母见到吴招娣这幅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别过头,只觉得多看吴招娣一眼,都恶心的厉害。
林父知道自个媳妇这会心里不好受,便代替她呵道:“吴招娣,你仔细说说,那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见事情的进展与预想中的不符,吴招娣心里十分恼怒,但表面上却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心里快速斟酌了下措辞,随后更咽着说道:“几日前,相公租了辆马车,说是带我与洛哥儿,一块去长林府赶考。
一开始路上都格外的顺利,只是这带着洛哥儿,免不得走走停停……”
吴招娣说着,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