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了
那些个妇人见林予东这般不给他们好脸色,顿时不满的对着林母嘟囔道:“瞧瞧你家大郎,咱这些婶子也不是为他着想嘛。”
林母可不惯着她们,她瞥了一眼刚刚说的最起劲的妇人,轻嗤道:“那可真是多谢你们好意了。
不过这位嫂子,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家小儿媳说是不能生了?
哎呦那可不行啊,你家小儿子这三个女儿,这不给他纳个妾,岂不是要绝户?”
妇人闻言,顿时吓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话可不兴说啊!”
她家小儿子娶的是县里的女子,娘家有间小铺子,也算是个殷食人家。
这嫁过来后,就让她的几个儿子都去娘家的铺子里头上工了。
这虽然生了三个女儿,可这小儿子一家回来的时候,她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让这儿媳妇觉得自己有脾气了,断了其他几个儿子的活计。
更别说给小儿子纳妾了,这只怕前脚才起的心思,后脚小儿媳知道了,这家里的儿子还不得同她决裂了去。
林母见她一脸后怕的模样,十分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她双手环胸,冷笑道:
“瞧这位嫂子这吓得,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想嘛。”
丝毫不留情面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讪讪的垂下了头,歇了给林予东说亲事的心思。
那位妇人也拉着个脸落荒而逃。
只是这心思歇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惦记着林家的利了。
“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嘴就是个没把门的。
你消消气,这你家大儿媳还年轻着呢,指不定等过冬就怀哥儿了!”
这人服了软,林母也不好在揪着不放,她毫无感情的笑了笑,感谢道:“那可真是借您吉言了。”
众人纷纷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回去了给自家孩子安排份活计的事。
“这外面的人哪有咱这邻里邻居的用着安心,我家哥儿你也是清楚的,以前可是在客栈做伙计的。
这要是去你家铺子,可得让你省不少的心呢!”
“我家哥儿可是识字的,以前在县里上工,还帮着账房先生看过账本的。
正好能去帮着收银子呢!”
“……”
好几个妇人拉着林母的衣摆,喋喋不休的推荐着自家儿子或者是弟弟……
林母不耐烦的挣脱开那些个妇人的手,很想直言不讳的给拒绝了去。
可见到那些人的模样,像是她不应下便不罢休似得。
林母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
“各位嫂子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这铺子如今是我那几个儿子管着的。
我这都分家了,跟他们说的话总归不如以前那般管用了。
再者这铺子不大,就算是要,也要不了几个人,这……”
她说着,目光轻飘飘的环视一圈,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那些个妇人闻言,脸色微变,看着旁边人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警惕。
林母说的话不假,这小小的一个铺子,除了林家三兄弟以外,怕也就会再招一两个人罢了。
可这会这么多人,自己儿子岂不是没希望了?
那可不行!
想到了这点,妇人门面纷纷揭起了各家的短来。
“你家的哥儿不是偷东西被赶东家给赶出来的吗,林嫂子,这可不能要啊!”
“我呸,你怎么不说你家哥儿还做假账被抓了个现行呢?”
“还有你,你家哥儿好吃懒做的,也好意思来讨份活计?”
“你胡说什么,我家哥儿那是年纪尚小不懂事,如今已经定了亲,自然不会再那般了……”
妇人们争吵着,也不知是谁率先推搡了一下,其他的妇人立马反击了起来。
“你家哥儿都十六了还不懂事?
我家哥儿那可是是读过书的。”
“得了吧,这被私塾赶出来怎么不说呢?”
“你家哥儿就会偷东西,活该一辈子穷鬼!”
顿时周围的妇人都乱糟糟的打了起来。
这妇人打架,无非就那么几招,薅头发、挠脸、掐大腿和腰间的嫩肉。
她们虽然懒散了些,但到底是庄稼女子,力气还是很大的。
这会一打起来,全抱着在地上打起了滚,相互薅着头发,再痛也不肯先撒手。
林母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斗弄的措不及防,身体往后退了退,险些跌坐在地上。
好在回屋去的林予北听见了动静,走了出来,正好撞见林母往后摔去。
他快步走过去,抬手扶住了林母。
“娘,你没事吧?”
林母摇摇头,脸色有些阴沉。
事态严重,有人火急火燎的跑去了族长家,嘴里还嚷嚷着:“大事不好了,林多田他家门口打起来了……”
他嗓音洪亮,正靠在躺椅上喝茶的林智渊一惊。
“什么?”
他猛然站起来,胡乱套上鞋子,都顾不上被茶水打湿了的衣服,杵着拐杖就往外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对着来人问道:“这好好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那人边领着林智渊往林家院子赶去,边将这事发经过给描述了一遍。
听得林智渊的脸色是越发的阴沉。
他单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眸子里闪烁着怒意。
尤其是到林家门口后,他听着那嘈杂的争吵和咒骂声,望着那扭打在一块的妇人们,怒气达到了鼎峰。
他拿起拐杖狠狠的敲在院子的大门口,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扭打在一块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那些个妇人们听见了声音,纷纷停止了殴打,扭头看向了这边。
待看到林智渊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处时,她们的胆怯一下涌上心头。
可就是这般,也没有人愿意率先撒手,就仿佛谁先撒手,就是自认低对方一头似的。
林智渊见状,可谓是怒火中烧,脸上的皱纹都在阐述着他很生气。
“赶紧把手给我松开,然后从地上站起来。
要是不松,今个夜里就都给我去祠堂跪着去!”
这都是当奶奶的人了,再不济,儿子也差不多该娶亲了,若是被压去祠堂关上一宿,那得多丢人啊!
这些个妇人想到这,咬牙看向抓住自己头发的人或者是被自己抓着头发的人,忿忿不平的达成了一块撒手共识。
随后又都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剜了旁人一眼后,垂首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