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争男人而杀婢的女人22
李母一见到李惠娘就焦急地问:“怎么回事?你信里又说嫁给平哥儿,又说嫁给你姨夫,我这一路上都心神不定的,你要吓死我吗?是不是何家人欺负你了?”
李父说:“如果真是你姨夫做出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我们拼了命也要为你出气。”
李惠娘心思再多,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虽然很多事都是她主导的,但是自己其实心里也忐忑不安,如今见了父母,听到家人的关心,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委屈心酸都有的发泄的出口,她忍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
“难道是真的?别哭了,我们去找何家要说法。”
李惠娘眼泪也顾不得擦,忙拦住家里人。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先听我说。”
然后李惠娘就把这些日子在何家发生的事跟家里人说一遍,当然,叙述的过程是以她的观点出发的。
李父还是忍不住说:“你糊涂呀!平哥年纪虽小,但是他的前途无量啊!”
李慧娘说:“这些天我也看清楚了,平哥根本就没有什么学问,也不喜欢学习。心思根本就没有用在读书上,而且他还心有所属,喜欢别的女子。这让我如何还能跟他在一起?相反表姨身体不好,姨夫却已经是秀才了,无论如何都是吃穿不愁的,我看表姨病了这么多年,姨夫无怨无悔地照顾着,衣服家里的生活条件依然这么好,还能养得起婆子,说明有功夫在身,生活都无需担忧的。”
李父说:“如果你姨夫真的同意也行,但是现在呢?现在他们并不认你,而你的名声也完了,你要怎么办?”
李母这个时候也开口说:“虽然你表姨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但是你也不对,这是要让人知道了,说得多难听啊!”
李大哥这时开口:“如果这事真能成,妹妹在长安,离我们家那十万八千里,我们那小镇上谁知道?”
李父打断大家:“都别说了,现在该想想怎么办吧?闺娘的名声也毁了,如果不嫁给她姨夫,将来怎么办?他要是不娶惠娘,我就找他拼命。”
李慧娘说:“爹拼命是没用的,这里是长安,是他们的地盘,为今之计,姨夫是决计不会娶我的,我们只有多要些银子傍身。姨夫是读书人,他比我更不想事情传出去,我们只要认准了这一点,让他们给我们一些银子赔偿损失,我们就一起回家,然后对外说平哥病了身体不大好,你们不想女儿受苦,所以就把女儿接了回来。”
这是这些日子,李惠娘绞尽脑汁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李父点点头,“这办法倒是可行。”
李大哥喜形于色:“还是妹妹聪明,那你说我们要多少银子好?我听说在长安城酒楼吃一道菜都要一两银子,我们怎么也得让何家陪我们一百两,哦不,一千两。”
李惠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咱们在镇上,还以为何家是多么厉害的人家,他是秀才,又住在天子脚下,来到长安才知道,姨夫也就是普通人家,只比我们强一点点。一千两别想了,我估计把何家家底都掏空,也拿不出一千两。这些年表姨长年卧病在床,姨夫和平哥儿都要读书,家里还有一个婆子,开销不小。不过一百两应该能拿得出来。”
李大哥眼睛一亮:“一百两也行啊!咱们家一年也挣不上十辆,有这一百两,买房买地娶媳妇都够了。”
李惠娘立即说:“你想都别想,这是我拼了清誉挣来的钱,顶多给爹娘五十两,他们给你花多少我都不管,剩下的五十两当我的嫁妆,有这五十两傍身,我才能嫁到好人家。”
李母还想说什么,但是想想那一百两,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李父问:“你能保证拿到100两吗?何家要是一分都不给呢?”
李惠娘肯定地说:“不会的!表姨不顶事儿,姨夫和平哥儿性子软和,闹到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平哥儿,姨父还指望着他考科举光宗耀祖,如果家风不正,必定会影响科举,所以他们绝对不敢冒这个险,能够拿钱消灾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李父说:“那行!我明天就去何家,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大闹,如果真的扯破脸皮我们就直接回镇上嫁人,到时候你也别挑三拣四的了,如果早按照我说的嫁给那个酒楼账房的儿子,哪有这么多事?”
李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样的话就没有一百两银子了。”
李父这才无话可说。
第二天一早,李家人直接就来到了何家。
李惠娘并没有事先知会何家父子,以免他们做好了准备,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何父也没想到他刚把信捎过去,人就到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早就提前动身了,让他们提前动身的人不言而喻,就是李惠娘了。
何父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强压心中的怒气,讽刺的说:“没想到你们来得倒挺快,正好你们把惠娘接回去吧,我们家庙小实在高攀不起惠娘这样的儿媳妇。”
李父却说:“惠娘已经把什么事都跟我们说了,究竟你想让惠娘当你儿媳妇,还是媳妇,你心里清楚。”
何父没想到李惠娘真的不要清白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耻之人,气得指着他们说:“我站得直行得正,清清白白做人,你们别想给我泼脏水!”
李父说:“你说清白就清白?那为什么我闺女一见我们就大哭呢?现在你毁了我女儿的清白必须有个说法,要么娶了我闺女,要么给我闺女补偿。”
何父都气笑了:“好啊!原来你们在这儿等着呢,你们这是卖女求荣!”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到了你们何家就丢了清白的名声,应该是我们找你算账吧?”
李父知道如今的事不能善了了,他见何父不像要妥协的样子,就把惠娘那套说辞拿了出来:“我听说你们读书人最重名声,你说如果你占了儿子的未婚妻这种事传出去的话……”
何父捂着心口,狠狠地说:“我相信清者自清。”
李父说:“何家兄弟,你别是读书读傻了吧?这种事儿就像□□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随便去打听一下,这种风流韵事没人在乎真假,大多数人都一样,老娘们儿没事的时候说一嘴,老爷们儿之间讲点荤段子。你一句我一句,就作实了!”
何父气得脸色铁青,只觉心口一阵绞痛:“那你们想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惠娘这样的人进我们家的门。”
李父说:“我们惠娘在你这里住了这么些天,无论怎么样都是毁了清白,你必须得赔钱。”
何父其实心里已经有准备了,咬牙切齿地问:“多少钱?”
李父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
何父毫不犹豫地说:“不行,太多了!这些年给秀姑治病就花了不少钱,家里根本没存下钱。我砸锅铁,也只能拿出三十两。“”
三十两虽然也很多,但对比昨天李家人畅想的一百两还差得很远,李家人当然不甘心。
李大哥当即插嘴道:“一百两,少于这个数我们就鱼死网破!”
“我没有那么多钱,拿不出一百两。”
李大哥说:“我小妹都跟我们说了,你们家里有田还有伺候的下人,指甲缝儿随便漏出点儿就够我们过一个月的了,你也别对我们哭穷,一百两不还价。”
“你们、你们……”何父气得直哆嗦,觉得心口像被刀扎了一样疼。
何宁之刚才在照顾何母,听到李家人来了,就连忙跑了过来。一直躲在后面,想听听李家怎么说。
现在他忍无可忍地冲了出来说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李大哥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何宁之,也难怪小妹不喜欢他,这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比小妹还矮了半个头。
何宁之大声说:“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李惠娘,她不但把我娘气病了,还想利用自己的清誉来讹我们?我们一分都不会给的,你如果再闹,我们就去官府。”
一听说要上官府,李大哥就怂了,
李父笑着说:“大家都是亲戚,何必闹那么大?真去了官府,你爹也捞不着好呀!”
何父当然知道李父就是抓着这点来威胁他,但是李父还真抓住了他的七寸,让他无可奈何,只能妥协。
“好!我们赔!但是现在请你们都出去,还有把李惠娘也带走。”
“我们得约定个交钱的时间,不然你要拖我们十天半个月,一百两银子还不够我们在长安这些日子的花销呢。”
“我说了我没有一百两,最多能拿出三十两,如果你们真要一百两,那我只能卖田了。”
“爹!”何宁之痛心地说,他没想到家里竟然要卖田。
两亩田的田租不多,但是每年佃户提供的粮食蔬菜足够他们一家的吃喝,让他们不用在这上面额外花钱,这样其实就省了一大笔开销。
卖了田,就像把生蛋的母鸡卖了。
“爹,不能卖田啊!”
何父抬手阻止何宁之,对李父说道:“田地不可能一下子就卖出去,我还要找买家,你们要再等些日子。”
李父说:“让我们等也可以,但是我们在长安这些日子的住店钱,吃饭钱都得你们出。”
“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何宁之气得双眼通红,
何父说:“七天之内如果我没有把地卖出去,就去借钱还你们,但这七天的生活费你们自己自理,我是一分都不会掏的。”
李父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现在他们已经拿到大头的钱了,这些小钱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妹夫是读书人,一定言而有信,我相信你,七天之后我们来拿钱。”
“别忘了把李惠娘也带走。”
李大哥讽刺的笑着说:“我当然得把我妹妹带走了,不然留在这里被你们欺负吗?”
何宁之很想上去把眼前的两个人都揍一顿,但是理智阻止了她,他双手紧紧的握拳,一直到两人离开,眼睛还瞪着大门。
这时,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何宁之回头一看,只见何父倒在了地上。
“爹——”何宁之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