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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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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套被迎羡一把拽下。

    两个面容姣好的男人和一个耍酒疯的漂亮女人,引得街边的路人频频回头。

    程邀来的急,并未叫上助理。

    怕待会迎羡在车上耍酒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连祁大发慈悲做了趟司机送两人回家。

    一路迎羡都不得安生,不是捧着他的脸化身亲吻狂魔,就是对着他的喉结吹气喊他弟弟。

    连祁在前座憋笑憋得好痛苦,腿自发地抖动起来。

    程邀抚抚额,若四下无人她要这么闹就随她了,可前面还有个外人。

    连祁笑的厉害,到后面干脆破罐子破摔笑出了声。

    程邀生怕他这么松懈出现车毁人亡的惨剧,将迎羡的双手反剪在背后,从后视镜里斜睨驾驶位的人:“好好开。”

    “okok”连祁单手打方向盘,肩膀轻颤,另一只手比了个03的手势。

    整个人都被牢牢固定住,迎羡的脸紧贴男人胸膛,使劲挣了挣没挣脱。

    兴许是没了力气,才渐渐消停。

    到达自家楼下,程邀公主抱迎羡下车。

    连祁也要下来,程邀在驾驶门外拦住他,道谢完让他把车开走:“改天有空了我去你们学校取。”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连祁没跟他客气,开心地驾着妹夫的车离开。

    抱着人进家门,还没开灯,女人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扭了扭,双手攀上他脖颈,呼吸丝丝缕缕吐在他颈侧:“弟弟,到家了吗?”

    “到了。”

    月光投进窗户照亮客厅一角,依稀可见沙发茶几,未暗到极致。

    程邀懒得再开灯,索性就这样抱她回了卧室。

    “弟弟为什么不开灯?”她的唇已经贴到了他的肤上,说话时能明显感受到她一张一合的温软气息,比暗夜里的妖精更磨人妖冶,轻松解开他隐匿许久的枷锁。

    他的呼吸顷刻间成了千斤重的砝码,让他每走一步都艰难。

    而她也从他颈侧游移上脸颊,伸出的舌尖捉迷藏似的轻触了一下就离开。

    软糯的触感,微醺的酒气,不知道是喝了什么酒,居然还有一点清新的淡香。

    她问:“弟弟为什么不回我?”

    程邀有点不明白,人的舌头明明应该是光滑的,怎么她的就像小猫一样,直往心窝里挠,舔一下就上瘾,密密麻麻的,不得要领。

    此刻的他胸口上下起伏,置身冰火两重天,长腿踢上房门,走两步腿面贴到床沿脱了力,两人齐齐倒进床榻。

    程邀想起身去开灯,迎羡的手紧紧环在他身上,不让他走。

    是一种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的,本能的害怕,“弟弟你别走。”

    他一直都知道她有夜盲症,自结婚以来,他们夫妻间的事出奇和谐,也正是因为这点,每到那时她都要求关灯。

    关了灯,什么也看不见,就不会尴尬。

    同理,她会自动将他归为他也看不见她的那列。

    简直是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

    “羡羡,我是程邀。”他的双臂撑在她脸颊两侧,身子悬空尽量减少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迎羡的头发稍许凌乱的贴在脸上,他温柔地帮她理顺。

    “你才不是!”喝醉酒的她双眼朦胧,耍起无赖噘着嘴强调:“你是在酒吧想带我回家的弟弟!”

    程邀无奈摇头,笑自己是傻了才会跟一个酒鬼争论谁是谁的问题。

    现在在她的认知里,他就是个弟弟。

    行吧。

    程邀认命,从喉间溢出一个懒洋洋的“嗯”,想看她醉酒后还有什么花样,淡声道:“你说是就是吧。”

    他寻思着她今晚占的这个便宜,等明天酒醒了,要好好算算。

    他的拇指抚上她鼻尖,报复性地揉了揉,想到回来前的那两个吻,指尖沿着深陷的人中滑到娇艳欲滴的唇瓣。

    思绪化为成千上万打乱的毛线,却在下一秒被她张唇叼住。

    迎羡伸出舌尖尝了尝,眉轻轻皱,嘟囔了句“什么味道也没有”便松开偏过了头。

    正当程邀因她这一含一吐的动作,从指尖漫延四肢百骸,全身酥麻触电时,她又闭眼抱怨了句:“弟弟就是弟弟啊。”

    明明什么都没做,指尖的那团火聚拢直往更深的地方蹿。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后,程邀整个人僵硬住,脑中轰然炸开,胸腔里的心跳不受控制愈发激烈,像要跳出喉咙,又震耳欲聋。

    她喝醉了,哪怕意识迷乱不清,还是没什么力的推了推他,在他身下翻了个身,困得迷迷糊糊:“你走吧,姐姐是个有夫之妇,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邀:“……”

    这时候倒知道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了。

    利用完人就下逐客令,也只有她能干得出来,绝情程度一点不亚于网传的段子——“明明白白洪世贤”。

    程邀起身开了盏床头灯,去浴室找到她的卸妆巾,一手捧着她脸蛋,动作轻柔地替她卸妆。

    眉毛眼线粉底,仔仔细细卸过来。

    卸妆巾清淡的葡萄香萦绕在鼻尖,擦着擦着就有情绪喷薄而出——

    去酒吧还化妆,画给谁看的?

    还有小桑。

    小桑到底是谁?

    恨不得马上叫醒她,把这些都问清楚。

    胸腔里的无名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才走几天,就有新的人来给他添堵了。

    卸妆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他拿了手机去阳台给梁木打电话处理酒吧的监控。

    折腾到后半夜才躺下,迎羡的脑袋倚在他胸前,八爪鱼一样的腿翘在他的身上,把他当成抱枕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迎羡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千万只兔子上下蹦跳。

    很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一定是昨晚喝的太猛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才发现身上穿的是睡衣,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身体先一步自主冲进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未施粉黛,昨晚出门前精心画的妆容消失不见。

    老狗贼回来了?

    她又跑出去,身子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客厅厨房空无一人。

    今天是工作日,公务员要上班不在家也正常。

    回到房间拉开衣橱门,时常跟着程邀出差的行李箱不出所料放在了里面。

    果然是回来了。

    进到浴室刷牙,脑袋隐隐作痛,眼睛也发涨的厉害,一直牵连到太阳穴。

    她闭眼回忆。

    她昨晚应该……没干什么出格事吧。

    直到刷完牙,并未想起什么,只依稀记得喝嗨的时候,给连祁发了信息让他来接她。

    那就是连祁送她回来的,老狗贼帮她换了衣服又卸了妆。

    很正常的流程。

    迎羡放下心来,脱下睡衣开花洒,温热适中的水落在肌肤上,水流从头顶缓缓而下,长发沾湿了贴在身上。

    一切都刚刚好,她将长发全部捋到一边,打出泡沫洗头。

    舒适喟叹一声的同时,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稀奇古怪又恐怖的东西,比如说下水道伸出只阴森白骨的手突然抓住她脚踝,又比如说洗头洗着洗着睁开眼有个长发飘飘的女鬼倒挂在眼前……

    想到这里,纵使水温再高也抵挡不住她一阵恶寒。

    平常人家的浴室说句话都有ktv四面环绕的功效,洗完头的她清了清嗓,此时此刻,唯有唱歌抵抗恐惧。

    她喊了声智能音箱让它随便放首歌。

    清泠御气的女声响起,刚好是她熟悉会唱的歌曲。

    起先她只是轻轻跟唱,后来到了高潮,配合浴室自带的环绕声,她干脆放飞自我,拿下手持式花洒放在嘴前,想象自己是个坐拥千万粉丝的爱豆,头微微歪向一边,开始深情地一展歌喉。

    “我是一片叶子,一片坠落的叶子,我的情被抽干……”

    脸颊浮着氤氲水汽,她唱的有模有样,唱的情深意切,唱的头顶的大花洒像雨一样落下都无法阻止她开这场演唱会。

    她边唱边用手里的小花洒对准斜前方的沐浴露,“来!eon!大家跟我一起唱!”

    “我是一个戏子,一个疯魔的戏子,我的妆为谁上,泪为谁擦~~~”

    她扭起腰,脚下起劲的踩出水花,小花洒把前方摆放的一排沐浴露、洗头膏、护发素全淋了个遍。

    “左边的朋友举起你们的双手!”迎羡举起双手,身体跟随音乐律动,本是个人生如戏飘飘渺渺偏伤悲的歌曲,却被她唱出了乡村酒吧dj的土味来。

    偏偏本人还一点感觉都没有,闭着眼沉浸在自己天籁的歌声中,如痴如醉。

    “我是一个戏子,一个只会爱上你的戏子,哦~~~~”

    头顶的换气扇呼呼直吹,仿佛在为她的这场巨型演唱会鼓掌。

    她风情万种地甩甩长发,愈发自信,前方好像有数不清的机位在抓拍她的盛世美颜。

    她一会头疼,一会牙疼,脖子疼完肚子疼,为了照顾到各个方位的观众,她还贴心地原地转圈,并且大喊了一声“eon!举起你们的双手!”

    直到她转到朝门的方向,一道影影绰绰的高挑身影映入眼帘,她的眼中瞬间天崩地裂火山爆发,花洒嘭一声掉落,水成喷洒状向上,浴室里水漫金山。

    老狗贼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了门边,一副“这他妈是酒醒了还是没醒”的离谱样看着她,配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这样吗?”

    “???”

    被磨砂玻璃刚好挡住重要部位,但其实什么也没挡住的迎羡,恨不得马不停蹄逃离这个悲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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