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炮灰弟子07
他这个调调摆明了唯恐天下不乱, 九凰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到处都是恶人对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吗?你这么开心,嗯?”
她的力道并不重, 对于皮糙肉厚的御蛟来说, 就像羽毛轻抚而过, 不痛,但有些微微的痒, 他下意识挪后了一点, 警惕地看着她的手道:“是没什么好处, 但我开心。”
九凰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立马将手伸了过去,下一秒便见御蛟离开了尾羽, 用有些气恼的语调道:“你别太过分!”
九凰眨了眨眼,“哦……,我哪里过分了?”
御蛟也说不上来, 但她还看着他, 他勉强说出了一个理由,“你不要碰我的脑袋。”
他这话可就激起九凰的逆反心理了,几乎是瞬间移到了御蛟旁边, 揪着他的衣领就开始揉他的发顶,不一会儿就将原本顺滑的黑发弄得乱糟糟一片, 她还扬着眉问:“我就碰了,你能怎么着?”
御蛟:“我……”
他想躲的, 但就是躲不开, 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那,那你就碰嘛。”
九凰也就是随便逗逗他, 见他的气焰低下来了,唇微微一扬,然后才说起正事,“我要去魔界,你跟我一起去。”
御蛟漆黑的眸子里瞬间写满拒绝,“我不。”
九凰:“哦,拒绝无效。”
御蛟身体力行来表达自己坚决的态度,但还未飞离此处,他的角不知怎的就冒了出来,且又被她抓在了手里。
九凰是不可能让他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直接拽着他的角瞬移到了魔界入口处。
此处距离修罗渊不过两里之距,几乎被魔气给包围了,黑蒙蒙地看不清前路。
知道反抗是无效的,御蛟终于妥协了,但又没完全妥协,他身形一变,就化为了一条奇形怪状的小黑蛇,缠在了九凰的手腕上,黑红交织的双翼仿佛魔蝶的翅膀一般嵌在蛇身上,诡异暗黑却又美丽。
藏于内侧的小爪爪轻挠了一下九凰的手腕,他道:“我就这样跟你进去,你就当我不存在。”
九凰想起了之前做过的梦,御蛟此刻的模样与梦里几乎一模一样,让她有种自己养了个小宠物的感觉,忍不住摸了摸它冰凉坚硬的背鳞,缓声道:“行。”
也不知什么神经被戳中了,手镯模样的小黑蛇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就有一个小脑袋扬起咬了一下她的指尖,他的声音又羞又恼,“别摸我。”
刚说完他就想到了九凰那会儿的叛逆行为,自己开始妥协了,“摸脑袋可以,身体不行。”
九凰:“……,行,就摸你的脑袋。”
说着她便轻碰了一下他扬起的蛇脑袋,两个凸出的小角有些硌手,但她还是摸了好几下才罢手。
小黑蛇这下舒坦了,脑袋又趴了回去。
系统:[咳咳咳,宿主,反派boss刚才没咬伤你吧?]
九凰:[没啊,他又没下重口。]
要是真下了重口,她此刻大概已经在吃烤蛇肉了。
系统这下放心了,然后才问道:[宿主你要去魔界做什么?还非带着反派boss?]
九凰:[自然是为了调查他被抹除的信息,他身上的力量与魔气同出一源,他还如此抗拒到魔界去,大概率那里有他的许多回忆,不带他一起进去要如何去了解那些事情。]
当然,她最主要还是想知道他与惊鸿仙尊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界到处流传着惊鸿仙尊的传说,拼拼凑凑也能知道大部分的事情,关于御蛟的事迹却寥寥无几,那魔界大概率就是御蛟的主战场。
先去魔界看看,如果她的猜测失误,那就再去天界溜达溜达呗,总能找到他的出处,然后弄明白他与惊鸿仙尊的情况。
系统了解了,还夸赞了她一下,[宿主你不睡觉都要补全反派boss的信息,真的是太勤奋了,感动。]
九凰没再说什么,因为她已经正式踏入了魔界的地盘,从浓郁的魔气中走出去,天色还是昏暗的,此处仿佛是被天地所抛弃的地方,浑浊的魔气乱窜着,建筑物都笼着一层薄薄的黑雾,而大街上空无一人,无比荒凉,只有墙角处黑色的花草摇曳着,成了此处唯一的生机。
一时间九凰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在这时兵甲碰撞的声音响起,一列穿着黑色铠甲的魔兵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九凰下意识就隐住了身形,没让他们看见。
魔兵没有发现异样,又去别的地方巡逻了。
怪异的天色,还有如此严密的巡查,让九凰的眉头微微一皱。
手腕上的小黑蛇动了动,开口道:“魔界与人界不同,魔界没有四季更迭,也没有日夜变换,这里永远都是昏暗无光的,魔界中心有一方计时塔,每过六个时辰里头的日月鼓就会被敲响,声音响彻整个魔界,第一回响是提醒魔界中人可以自由行动,第二回响则是让所有人立即归家,不可在街上逗留。”
九凰的眉头舒展开了,“所以现在是禁止行动的时间?”
御蛟:“嗯,这里与人界恰好相反,人界白日是魔界禁行之时,黑夜才是魔界自由行动的时间。”
九凰彻底明白了,冷不丁地道:“你对魔界还挺了解的嘛。”
御蛟突然便闭上了嘴,装作一条死蛇的模样,不动也不说话。
反派boss将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系统只能道:[反派boss还真的是口嫌体正直,明明进来前还说当他不存在呢,他自个儿倒先给你解释起了魔界的情况。]
九凰:[唔,约摸是怕我不清楚情况乱闯,然后逼他现身吧。]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街道中间,所过之处真的一丝动静都没有,仿佛那些宅子都是死的,不曾住人一般。但越往里走,一股奇怪的声音就钻进了耳中。
有丝竹管弦的声音,还有多名女子的娇笑声。
系统这下有的说了,[这是西魔王府的动静,他最好美色,即便是禁行时间府中也是欢笑声不断。]
说着它便解释了一下魔界的其他情况,[万年前带兵亲征的魔帝与魔族大军被同封在了修罗渊,魔帝之下的两位魔王没过多久就将魔界江山一分为二,各占一边,东魔王多年筹谋,想要破开封印救魔帝出来,西魔王却爱上了这种不受限制的感觉,整日耽于享乐,不思进取。]
[他府中的美人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人族的美女,每个人他都爱,不会冷落任何人,但也绝不偏爱任何人,真的非常公平。]
九凰:[……,这种公平,嗯……,大约能减少许多争端吧。]
系统:[是的,虽然他沉迷享乐,但聪明劲儿还是在的。]
说完这么一句话,它突然便道:[西魔王最近新搜罗来的人族美女就是主角。]
九凰:[嗯?]
系统:[主角在反派boss制造出的那场混乱中跑进了魔界,她想要西魔王府的至宝屠灵花,所以混进了魔王府。]
九凰对主角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没多问什么,但她人已经到了西魔王府里头。
金光闪闪的大殿中,几位穿着单薄纱衣的美人在正中间翩翩起舞,桌案后斜躺着一个大红衣袍的青年男人,他的左右胳膊各抱着一个美人,一个美人给他喂着水果,另一个时不时喂酒给他,还有一位美人则在给他捏腿,他时不时就会调戏一下那位捏腿的美人,一直调戏到美人面红耳赤后才大笑着收回手。
坐在高墙上的九凰通过大开的雕花木窗看到这一幕,连摇了两下头,“腐败,奢侈,堕落,真的是太堕落了。”
说着她就摸了一下手腕上的小黑蛇,“你说是不是?”
尾巴尖儿突然被摸的御蛟真的生气了,但她的手转瞬又按住了他的脑袋,没有办法抬头咬人的他只能闷闷地道:“是,但这不就是所有人向往的生活吗?”
九凰立马低眸看他,“怎么,你也向往这种生活?”
尾巴尖儿似乎被轻掐了一下,御蛟全身的鳞片都快竖起来了,声音也有些发颤,“没没有,只是这样的他们看起来更好吃了。”
他这话听着就有些惊悚,但九凰的注意力在他的声音上,立马收回了罪恶的小手指,“你怎么了?”
尾巴难道是他什么敏感的部位?不能碰?
她对蛇,哦不,蛟龙这个物种是真的不太清楚。
之前不让碰脑袋,又不让碰身体,现在尾巴也碰不得,是哪哪都不能碰吗?
轻微的痛意与酥麻感同时在全身弥漫,御蛟缓了许久才恢复过来,“你……”
说了这一个字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一想到他的体温就在逐渐上升,怎么都说不出口。
原本冰凉的小黑蛇牌手镯开始烫起了手,九凰忍不住伸了一根手指进去,隔开他俩的接触面积。
腹部突然传来被挤压的紧迫感,御蛟的小爪子扒在了她的手指上,“你不要挤我。”
九凰很无辜,“那你不要烫我呀,你这体温再升一下,我都得被你烫掉一层皮。”
听到这话,御蛟身上的体温瞬间又飙升了一个度,语气透着些许羞意,“还不是怪你,谁让我摸我的尾巴勾引我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他这个用词就让九凰不满了,立马又捏住了他的尾巴尖儿,“你说谁勾引你呢?”
酥麻的痒意从她捏住的地方蔓延至全身,整条小黑蛇都软趴趴了下来,无法再勾住她的手腕,为了避免自己摔下去,御蛟的两只小爪子努力勾着九凰的指甲边,嗓音都开始有了难言的哑意,“我,是我勾引你。”
九凰满意了,终于大发慈悲地收回了手。
就在她的手离开的一瞬间,小黑蛇就化为了人形,全身都没有力气的他抱着她的腰,似乎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轻声哼唧,娇娇软软的,“你,不知羞~”
九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知羞,那你抱着我不放做什么?”
御蛟的唇已经贴近了她的脖颈,语调还是有些不稳,“那当然是因为我要……”咬你
尖利的牙齿刚露出来,他的下巴就突然被人捏住了,力道不大,他都感觉不到疼,但就是挣脱不开。
他的语调瞬间染上了几分恼意,“你松手。”
九凰就不松,“谁让你想咬我的。”
御蛟不服气,“难道怪我吗?我就是咬你一下,你可捏了我的尾巴两下。”
九凰:“哦,那是我凭本事捏的,你没本事咬到我,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御蛟的眸子里已经出现了水意,“你欺负我。”
听他这音调像是要哭了一样,九凰的手不自觉松开了些,“你别……”哭
后面的字还未出来,他已经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动作看似凶猛,实则力道不重,能让她感觉到微微的疼,但也没咬破皮。
九凰的身子僵了一下,强忍着又疼又麻的感觉,揪住了他的后衣领,“给我松开。”
好不容易将主动权夺到了自己手中,御蛟才不松,而且嘴里的味道太香了,香到他的大脑都有些晕晕乎乎,忍不住轻轻舔舐了一下,越发浓烈的香气直击他的灵魂,他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模模糊糊地道:“你真的太香了,我好想吃一口。”
他这个吃肯定是想撕下她一块皮肉的意思,九凰忽然唤了一声,“阿蛟。”
声音似乎是从灵魂深处响起的,御蛟的大脑更晕乎了,无意识地松开了牙齿,却留了一片黏腻湿润的水渍,怪让人难受的。
九凰随手捞起他的衣袖擦了擦,然后就狠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小混蛋,就惦记着吃了我,对吧?”
御蛟被痛意惊醒了,方才失去理智的记忆回笼,他的脸蛋瞬间烫如烙铁,又默默变回了小黑蛇的模样,缠在她的手腕上,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九凰:“……”
正要说什么时,底下突然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惊呼。
“殿下,殿下。”
“库房,库房进贼了,殿下!”
醉卧在美人怀里的西魔王瞬间坐了起来,看守库房的魔兵已经奔了进来,焦急地道:“殿下,库房结界出现了缺口,绝对是有贼人进去了,但属下无能,未抓住盗贼,您快去看看吧。”
西魔王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往外走,边走边问:“可有什么东西失窃了?”
这个问题倒让魔兵松了一口气,“大约是还来不及偷,属下清点了一下,未有东西丢失。”
西魔王:“……”
他没忍住狠敲了一下魔兵的脑袋,“没有丢东西你喊本王做什么,嗯?”
魔兵扶了扶被敲歪的帽子,声音很小,“属下担心嘛,还是需要殿下您去看看的。”
库房那么远,一来一回都不知道得耽搁多少时间,西魔王转头就往回走,“不去,你们自个儿清点。”
已经听到了美人笑闹的声音,西魔王面上浮现出了笑容,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往自己的寝殿而去。
撤下书架最角落的结界,他将书挥了下来,抽出最里头的匣子,确定东西还在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又将东西放了回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离开寝殿没多久,匣子里头的东西就不见了。
沉闷有力的鼓声连响了三下,死寂的魔界忽然就像活了过来,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
九凰找了一家客栈,到了房间后才将袖中暗红色的花朵取出来。
本不该共存的灵气、魔气在花朵的脉络间流淌着,美丽而又诡异。
系统惊呆了,[宿主,你你你,你竟然拿走了屠灵花!]
九凰还在观察着屠灵花,闻言翻了个白眼,[不然呢,让主角拿着它去破开修罗渊的封印吗?]
系统的情绪戛然而止,[宿主你知道?]
九凰:[我当然知道了。]
没观察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她将屠灵花扔到了桌子上,[结界本就破开了一个洞,若再以此花为引,洞口会越来越大,直到结界崩塌,具体情况还没有明了前,我是不会让结界被破开的。]
虽然三界生灵并无异同,应该平等看待,但魔界大军被放出来,定然会攻向人界,为了避免无辜的人类被战事波及,就暂时让他们被封印着吧,也不差这十天半月。
就在一人一统交谈间,九凰手腕上的黑色小蛇悄咪咪够出脑袋,一口就咬到了旁边的艳红花瓣上,口感怪怪的,他立马又吐了出去,想再尝尝叶片的味道,但这次刚咬上去,他的嘴巴就被人捏住了,露出了里头还没米粒大的牙齿。
九凰在黑蛇的小脑袋上轻弹了一下,“怎么如此嘴馋,嗯?什么都要尝一口?”
她将屠灵花放到桌子上还没有几秒钟吧,就被它咬掉了一片花瓣,要不是发现得早,整朵花可能都得被它给嚯嚯了。
御蛟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吟,外头突然就吹起了狂风,将窗户吹得哐哐作响,隐隐还有其他动物夹杂在一起的叫声,人们的叫骂声、吵闹声瞬间不绝于耳。
九凰眉头一皱,试着松开了他的嘴,狂风霎时停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渐渐停歇。
御蛟又化为了人形,捂着喉咙在咳嗽。
系统:[咳咳,反派boss的吟声是会引起天气异动和动物发狂的,所以宿主,你下手轻一点。]
九凰没搭理它,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给我发脾气是吧?”
御蛟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她。
九凰可不惯着他的臭毛病,将被他咬残的花丢了过去,“赔我。”
屠灵花砸到了御蛟的衣领处,又掉到了他的腿上,他直接将花挥到地上,斩钉截铁地道:“不赔。”
九凰微笑点头,“不赔是吧,很好。”说着她的手便伸向了他的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那里的头发,威胁道:“赔不赔?”
耳侧的头皮突然传来剧痛,为了减少疼痛,御蛟的身子往她跟前靠了靠,眸子渐渐湿润,“你又欺负我。”
九凰呵呵一笑,“同一招对我不管用,你省省吧,不赔你的头发也别想要了,直接秃头吧。”
为了保住自己的头发,御蛟终究还是妥协了,“我赔,我赔还不行嘛。”
九凰终于松开了他的头发,“这还差不多。”
御蛟边整理自己的头发边道:“整个魔界的屠灵花只有三朵,本来都在魔宫,但魔帝被封印,屠灵花就被两个魔王分了,另一朵在东魔王府。”
听出了不对劲,九凰眉头微皱,“嗯?还有一朵呢?”
御蛟立马咧着嘴笑了,“被我撕着吃了,一朵花瓣就着热气腾腾的活物,味道还不错。”
九凰:“……”
“那你就去将仅剩的那朵给我找来,要是找不来,不止头发,你的角也别想要了。”
御蛟的角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嘟着唇道:“给你找,把东魔王府掀了都给你找到。”
说着他的嘴角就撇了撇,“不过东魔王府离这里很远,两个魔王府之间没有传送阵,还有结界隔开,我们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能过去。”
九凰:“嗯?什么方法?”
御蛟突然便抓住了她的手腕,“那自然是飞过去硬闯开结界了。”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二人已经飞上了高空,魔界本来就昏暗的天色又暗了几分,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黑雾蒸腾间,遮天蔽日的巨影在空中若隐若现,而坐在蛟龙背上的九凰远远看去只是个白白的一点,压根意识不到那是一个人。
耳旁狂风肆掠,电闪雷鸣,九凰的裙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她立马扒住了他背上凸起的鳞片,咬着牙问:“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风声太大,御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说什么?”
九凰当然也可以传音入密,但她就不,缓缓扒到了他的耳朵旁,抱着他的角稳住身形的同时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像是被胆大的虫子咬了一路,御蛟的背部痒痒的,头顶最痒,忍不住道:“你下去,不要站在我头顶。”
九凰就不,不但不,她还揪住了他脑袋上的白须须。
御蛟想打喷嚏了,但她在头顶,他要是打喷嚏估计得将人甩下去,所以他强忍住了,憋闷地道:“普通的方法到东魔王府得一个多月,御剑飞行倒是十来天就能到,但在魔界御剑飞行就是当靶子,所以还是化为原形飞过去最快,顶多一天就能到。”
九凰:“……,你这方法也够招摇的。”
御蛟:”这样不刚好,都不用我们偷偷摸摸,东魔王自己就会将屠灵花献上来。”
九凰:“哦,那他要是不献上来呢?”
御蛟立马就笑了,但笑意中是满满的恶劣气息,“那我就掀了东魔王统治的地带。”
他这作风跟强盗没什么两样,九凰思忖了片刻,道:“那就随你吧。”
西魔王府的屠灵花没了,主角必定会去东魔王府,那就将东魔王府的屠灵花也拿走,让她暂时不能帮魔族大军破开封印。
御蛟有些诧异,“你不骂我吗?”
站着太累,九凰靠着他的角坐了下来,然后才问道:“你希望我骂你吗?”
御蛟:“嗯……,就你没有表达反对意见,怪稀奇的。”
他这话就跟找骂一样,九凰敲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脑袋,“只要你不残害无辜生灵,我有什么可骂你的。”
像被什么小动物抓挠了一下,御蛟又想打喷嚏了,而且感觉比之前更加剧烈,他从喉间溢出了一声轻哼,却没再说什么。
在两人离开客栈后不久,魔界众人都惊慌地看着空中的黑雾时,一个身影溜进了九凰住过的房间。
舒青云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花朵,将其拿了起来,却不想它竟缺了一片花瓣,叶子也像被什么生物咬过一口。
一道黑蒙蒙的残影在她身侧出现,他的声线低沉,“屠灵花已毁,作用不大。”
听到熟悉的声音,舒青云的眸底出现了一抹恼意,“那要怎么办?”
掉入冰河后被他救了一命,虽然说报答是应该的,但被救命恩人强逼着找东西就令人不太愉快了,而东西还在极危险的地方,好不容易快找到了,竟然被捷足先登,花也被毁了。
男人却未立马应答,而是透过窗看着外头翻滚的黑雾,似乎是尾巴一扫而逝,那个方向……
他的脸色瞬间一凛,“去东魔王府。”
……
骑着蛟龙出行,不得不说挺拉风的,但这也阻挡不了九凰的睡意,估摸着还有小半天才能到,她就将纳戒中的小毯子和枕头取了出来,又设了个隔音挡风的结界,就在他的头顶窝着睡了过去。
虽然看不到,但御蛟还是感觉到了她平稳的呼吸,默默放缓了速度,以减少颠簸。
本该一天就能到的路程,因着他的举动多花了半天的时间。
东魔王早就知道了老对头那边的动静,知道当年在魔界兴风作浪的那个东西是朝他这里来的,早已被吓得碎心裂胆,却只能吩咐侍从们打扫好行宫,以迎接对方的到来。
宽广的高台上,空中巨影化为人形落了下来,他背上的人瞬间就到了怀里。
东魔王都不敢抬头看,带着侍从及魔兵恭敬跪下,“拜见御蛟大人。”
御蛟没看他们,只看着怀里的人。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睡的人,风雨雷电吵不醒她,众人高喊的声音也没什么用。
久久未听到动静,东魔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那位祖宗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长长的发丝垂在祖宗身侧,发间簪着几支灵动的珠花,身影是肉眼可见的纤细,虽然看不见脸,但绝对是女子无疑。
想着他就极有眼色地放低了声,“大人,奴已备好安置的寝榻,不知您可要歇息片刻?”
御蛟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神极其随意,但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带路。”
东魔王连忙站了起来,弯着腰道:“您请。”
行宫不远,但御蛟走路的速度很慢,所以还是花费了好一些时候才到可以睡觉的地方。
东魔王也不敢进去,就站在了寝殿门口,不想那个祖宗突然转身,露出了一个微笑,“将屠灵花拿来。”
东魔王就知道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损失一样宝物而已,总比丢命强,所以他跪着应了下来,“是。”
御蛟完全不在意他的答案,所以没等人回答已经抱着九凰进去了,眼神微动,光彩溢目的珠帘就自动掀起,待人走过后又自动落下。
床榻上的被褥等物都是用上等的云蝉棉制成,柔软顺滑,像是躺在云朵里一样舒适,被放到床上的九凰无意识地将脸埋到了枕头里,睡得更深了些。
见她有了枕头被子就抛弃了自己,御蛟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然后也钻进了被窝里,紧紧抱住了她。
他就不信这里比他的怀里还舒服,他也要试试。
层层叠叠的衣物还穿在身上,九凰其实是有些热的,但身后突然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迷迷糊糊转了个身,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但还没舒适多久呢,怀里的东西好像就滚烫了起来,她有些难受地往里头缩了一下,想将怀里的东西推开。
但对方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推不开。
御蛟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努力克制着体温降下去才又凑得更近了些。
睡意浓重的九凰感觉怀里的东西不烫了,手上的力道渐渐就松懈了下来。
但她又做了一个梦,和之前的梦很像,但又有不同,那条奇形怪状的小黑蛇没再缠她的手腕,而是缠在她的脖颈上,不时便伸出小舌头舔一下,冰凉黏腻、还带着些微痛意的感觉让梦里的她都有些毛毛的,背脊也隐隐在发凉。
就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感觉中,她醒来了,怀里是涨满的,不用多思考她就知道自己又将他抱到了怀里。
这次他倒没像小流氓一样埋在她的怀里,但他的脸紧贴在她的脖颈处,不时便会吸溜一下舌头,凉丝丝又滑腻的感觉与梦中如出一辙。
她:“……”
顾念着一路他都没吵醒她,她终究也发了善心,没有打扰他的睡眠,而是微微侧头看着他的半面脸。
肌肤莹白,眉毛浓黑,红润的唇角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这样来看,还是他那双眼睛最勾人,现下闭着还挺乖巧的,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唇红齿白、精致无比的少年,难以注意到那份自带的妖气。
就这么看着,她好像又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反正他现在也不会打扰自己,九凰就抱着他继续睡了,但脖颈处太不舒服,她不知从哪儿捞到了他的面纱,绑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做好防护,她终于安心地睡熟了。
这一觉睡下去,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鼻间似乎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食物香气,促使她脱离了睡眠状态。
刚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御蛟眼神亮晶晶地趴在身侧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被诱惑醒来的。”
那股香气还在,九凰这下确定她不是在做梦了,撑着手坐了起来,“哪来的烤肉?”
御蛟将手旁东魔王准备的绯色纱裙递过去,“是我让人弄来的呀,为了烤出和那个客栈一模一样的味道,我闻了好久呢,虽然不知道它们有什么好吃的,但你之前好像还挺喜欢的,我就想试试能不能用它们唤醒你,你果然醒了。”
系统小声补充了两句,[岂止是闻,魔王府的厨子都快被反派boss折腾死了,烤出来的肉这个味道不行,那个味道也不行,非得和客栈一模一样才行,明明厨子烤出来的更好吃。]
刚醒来的九凰脑子其实还有些迷糊,也没搭理系统,下意识就要脱掉身上素白的缎裙,换上更加轻薄的纱裙。
御蛟还在洋洋得意呢,就见她已经脱掉了外裙,他的脸瞬间爆红,连忙背过了身子,“你,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九凰:“又不是没……”
话没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转话头,“你自个儿不会自觉一些吗?还非得我提醒吗?”
御蛟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小黑蛇,眸微微眯起,“又不是没什么?奶奶你有秘密哦。”
九凰本来还想装若无其事呢,却听到了他的称呼,猛地咳了一声,“你唤我什么?”
御蛟:“奶奶啊,不是你叫我这样唤你吗?”
九凰:“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唤我了?”
御蛟理直气也壮,“你不让我唤姐姐呀,那不就是让我唤你奶奶吗?”
九凰:“我是那个意思吗?我就是不让你唤我姐姐而已。”
明明是亲人间的称呼,被他唤出来硬生生带了些百转千回的调调,一点儿都不单纯。姐姐都还能勉强接受,他这又唤起了奶奶,一条活了万把年的小黑蛟,也好意思。
御蛟笑容浅浅,“不让我唤姐姐,那我就唤奶奶喽。”说着他突然转过了身,“奶奶,需要我侍候您老人家更衣吗?”
九凰这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将换下的外裙扔了过去,“逆孙。”
这个小混蛋,她还当他说认真的呢,合着是在逗她,她是他能逗的吗?
裙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御蛟将其抱在了怀里,还问她,“奶奶你要将剩下的衣物都给我吗?”
这次九凰将硬实的枕头砸了过去,“滚。”
胸口被砸,痛意不痛不痒,御蛟根本不在意,将枕头随意扔回了床榻上,然后将层层床帐放了下来,“奶奶快些更衣吧,不然烤肉该凉了。”
睡得太久,九凰确实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也懒得跟他计较,加快速度换好了衣服,她也不想梳头发,就披散着头发下了床,随便擦了两把脸,才循着香味向外走去。
膳桌放在一排华丽的珠帘外头,上头全是她曾经吃过的烤肉,它们明显被人用了术法保温保鲜,还在冒着热气,术法很高明,即便那些食物放个十天半月都不会发生变化。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放好衣裙回来的御蛟笑着道:“还不怕奶奶你动作太慢会饿到,就骗一骗你嘛。”
食物在前,九凰也没有心思跟他计较,尝了一口她最爱的炙烤灵兔,不得不说,确实和那个客栈烤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些烤肉没白塞给他,他竟然将口感和气味都记得清清楚楚。
御蛟对熟食不感兴趣,就坐在旁边看她吃,见她的发丝时不时就遮住她的脸庞,他手一动,一把白玉梳就出现在了手心。
九凰正在吃着东西,就感觉头发被人拉住了,以为他是要学她之前揪人头发的幼稚举动,立马便想躲开,但下一瞬梳子就从她的发顶梳了下去,有些舒适。
身子一顿,她缓缓放松了下来。
御蛟自己的头发都是随便拢两下然后用发带绑起来,着实对此道没什么研究。
但他之前见过人界的新婚夫妻互相梳头发,新娘子好像总会喊疼,所以他手上的动作特别轻,绝不给九凰喊疼,然后又骂他的机会。
系统偷摸出了声,[宿主我敢保证,反派boss这辈子估计都没这么小心谨慎过,给你梳个头发,好像让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敌人似的,手上的动作别提有多轻了。]
九凰确实没感觉到疼,微微侧眸看了他如临大敌的脸庞一眼,“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御蛟的注意力还在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上,无意识地道:“怕你疼。”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立马又补充了一句,“然后骂我。”
九凰内心刚升起一丝暖意,啪嗒一下,又摔碎了,嘴角扯了扯,“你将我的脖子舔得那么疼,我都没骂你,梳个头发而已,我能骂你什么?”
御蛟的注意力只在她的后半段话上,本来有些不敢直接梳到发尾,这下他可算是放心了,手上的力道重了些,一梳到发尾。
九凰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立马抓着他的手就要打人,“小混蛋,你故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