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道门废柴05
室内光线昏暗, 姬如玉的一双血色眸子却如被安置于藏宝柜中的红宝石，闪烁着细碎的光，他并未怀疑九凰之言的真实性, 重重地“嗯”了一声。
九凰没再说什么, 吃完午饭便去学校了。
一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知道他很乖, 所以她这次没急着回家，先去菜市场买了些东西才回去。
看着宿主手里的大罐子，系统忍不住了，[宿主你真的要这样干吗？]
九凰：[总得先试试嘛，万一有用呢。]
系统真的不看好, [说句实话, 你去偷血袋养反派boss都比这个靠谱，反派boss连路人的血都不感兴趣，你还指望他会喝鸡鸭鹅的血吗？]
听到它这话，九凰立马轻斥了一句, [说什么呢, 我像是会干偷盗这种事情的人吗？他对路人的血不感兴趣可能只是挑嘴呢，我每个品种都给他试一遍，就不信找不到他喜欢喝的。]
她可是好多次都注意到了姬如玉虎视眈眈的眼神, 以及他鬼鬼祟祟的举动, 她敢肯定要不是打不过她，他早就一口咬到她的脖子上了。
他对血液的需求量那么大, 她偶尔让他尝个鲜还行，天天喝她焉能活命，所以必须得每种方法都试验一下。
万一他就好鸡鸭鹅这一口呢。
反正都是血，差别应该也不是特别大。
事实证明九凰是在异想天开, 姬如玉满眼期待地过来就闻到了罐子中的血腥气，他几乎是瞬间就退后了几步，眼神迅速被嫌弃所占据。
九凰不死心地打开了罐子，“要不你尝尝这个血的味道？指不定会喜欢呢。”
罐子打开那股难闻的气味瞬间更加浓郁了，姬如玉这次直接退到了窗帘前，还用衣袖紧紧捂住了鼻子，意思再明显不过——难闻，不尝。
九凰无奈地盖住了罐子。
系统偷偷摸摸笑了两声，[我就说反派boss不会喝的，你还非要试一下，现在死心了吧？]
九凰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什么人的血都喝就足以证明他是有点儿挑嘴的，我就是想试试嘛。]
系统：[事实证明，反派boss也不喝动物的血。]
九凰沉思了一下，[这个也不一定吧，万一他喝老虎狮子的血，或者什么珍稀动物的血呢？]
见她还没放弃这个打算，系统嗯了一声，[我觉得你这个想法非常刑，可以逝世，希望不会逝到牢里去，我可不会去给你探监。]
九凰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去你的，我就是说说而已，难不成还真给他去弄老虎狮子的血啊。]
玩笑开罢，系统提了个认真的建议，[要不宿主你看反派boss都对谁的血感兴趣，去一一和他们建立长期联系，人越多越好，大家一起给反派boss供血，这样大家就都死不了。]
它说的方法虽然也是可行的，但九凰不想跟一群陌生人保持长久的联系，所以她想用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解决问题要从根源开始，他是僵尸所以需要以血为食，那若不是僵尸，自然也不需要饮血。
只是该如何将僵尸变成非僵尸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窗口的姬如玉见她将难闻的罐子放了下来，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了沙发，尖利的指甲眼看就要碰到她腕间的血管，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他的眸子瞬间便变得无情至极，如至寒之地的冰层，纵然会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却冷厉逼人。
九凰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捕食被断的姬如玉看向了她，眼神中的寒冷消散殆尽，只剩些微的郁闷与不满。
与此同时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九凰只能先将找到新猎物的他关到卧室里，然后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灰色休闲装的人，一男一女，分别是主角云卿和他的妹妹云菁。
只能说二人确定是亲兄妹无疑了，分开时还不觉得，站在一起就能感觉到眉眼间那股相似的神韵。
云菁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但碍于哥哥在场，所以她并没有先开口。
云卿面上一派温和，”栀栀，不邀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九凰让开了身位，“请进。”
云卿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熟练地坐到了沙发上，问道：“栀栀最近可有缺什么东西，若是缺尽管告诉我。”
云卿四下看了一眼，目光在沙发旁边的漆黑罐子上多停留了一秒。
系统：[完了宿主，你忘了将血罐子藏起来，不会被看出端倪吧？！]
九凰暂时没理系统，回道：“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多谢关心。”
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云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菁看不下去了，收回了在罐子上的目光，问道：“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你几件事，你到底是如何修炼出元力的？又是用什么方法修炼出来的？”
似是怕九凰否认，她紧跟着又道：“那天我亲眼看着你制服了那个水鬼，所以你的否认是没用的。”
提到了正事，云卿的脸色也严肃了不少，“还有之前，栀栀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林子里？”说到这里的他微顿了一下，“你是不是在那个林子里得了什么东西？”
系统惊恐，[完了完了宿主，主角不会是发现你将反派boss带走了吧！]
九凰丝毫不慌，淡笑着道：“你们两个这问题，莫不是怀疑我得了什么邪修的功法，靠邪法在短短几日内提升了实力？”
云卿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栀栀，我只是害怕你走邪路，虽然你之前不能修炼，但云家的祖训你是知道的，妄图以邪修之法提升实力者，是要断全身经脉、剔除族谱的，即便不能捉鬼除怪，你也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虽然主角这话是对原主说的，但九凰能看出他是真的在担忧关心原主，态度缓和了许多，“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修炼方法。”说着她便笑了一声，“若是我真用了邪修功法，你们不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但你们看我身上有邪气吗？”
听到她这话，云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恰好这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消息，站了起来，“哥哥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栀栀你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知道吗？”
云菁还想问什么的，却被她哥哥抓住了手腕，她只能郁闷地闭嘴，到了大街上才问道：“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探测她的经脉，只要一探测，就能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用邪修功法。”
云卿的面色沉了下来，“栀栀说了没有肯定就是没有，你这样做是在寒她的心。”
云菁：“但她的元力来的太蹊跷了，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云卿：“修行之人最讲缘法，这么多年栀栀都无法修炼，也许只是缘法未到，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缘法，我们作为家人要支持鼓励，而不是怀疑。”
“但就是奇怪呀，云栀家里好多奇怪的东西，衣架上有黑色的披风，还放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罐子，我总觉得有股血腥的味道。”云菁的声音小了下来。
云卿的面色沉静，“栀栀又不是小孩子，肯定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我们为什么非要探根究底，她想说会说的。”
这下云菁没话说了，沉默了下来。
偷偷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主角与云菁没有怀疑反派boss在宿主这里后，系统才松了口气。
九凰将关在卧室里的姬如玉放了出来，他闷闷地低着头，也不看她，明显是在生气。
轻咳了一声，九凰扯了扯他宽大的衣袖，试探唤道：“阿玉？”
姬如玉将头扭到了另一边，不理她。
九凰换了个方向，小声问道：“阿玉是生我的气了吗？”
不等他说什么，她便轻晃了下他的衣袖，“我错了，阿玉别生气了，好不好？”
姬如玉血色的眸子偷偷撇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了眸，断断续续地道：“不让，喝血。”
系统熟练地补齐他未表达清楚的意思，[你不让我喝血。]
饱满红润的唇微抿，他又道：“骗我。”
系统：[嗯，你早上说了要奖励我喝血，骗我。]
听到这里的九凰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小声地说道：“我给你血了呀，是你自己不喝。”
姬如玉感觉她的话有问题，但他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气闷地低下了头，不愿再跟她说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九凰长叹了一口气，将胳膊伸到他面前，“咬吧，记得下嘴轻一点，我怕疼。”
姬如玉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亮了，尖牙已经抵到了她的肌肤上，却未急着咬破，而是先用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
九凰没有预料到他的这个动作，酥麻的感觉瞬间袭向天灵盖，但下一瞬就传来了一股尖锐的疼痛，她的手指下意识一缩。
本以为他还得好一会儿才会满足，但就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松开了嘴，还将溢出的鲜血一点点舔干净了。
九凰眉头微皱，“不要了？”
嘴里都是鲜血的味道，姬如玉幸福地眯着眼，轻“嗯”了一声。
九凰：“……，你开心就好。”
她本来都想着他要是没有节制就直接将人整晕，但他就喝了两口，最多也就30ml，说明他不是饿，可能就是想尝尝。
如果他的要求就这么低，她倒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失血而亡了。
但这也就是她的猜测，还得多看几天，验证一下她的猜测是否准确。
之后两天刚好是周末，九凰就专心待在家里观察他。
姬如玉现在沉迷在各种动画片中，除了想喝血的时候都不怎么跟着九凰了，但他还是如之前一般，就是尝一口鲜血，也不喝多。
九凰的心放了个七八成，见他天天就知道看动画片，主动替他换了几部宣扬正义与美好的现代片，试图在他恢复记忆前让他建立健康正确的三观。
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了，姬如玉说话越来越流利，还会反问九凰一些问题。
“妖怪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死在主角手里呢？”他微歪着脑袋，血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不解。
正在天师网站上挑任务的九凰转眸瞅了一眼，姬如玉看的是一部仙侠修真剧，大概就是废柴男主一路升级打怪、匡扶正义的故事，其中有个小反派，铺垫得很厉害，却在越级打怪的主角手里过不了几招。
默了一瞬，她道：“大概是主角有主角……”光环
预感到她要说什么，系统及时打断，[弘扬真善美，宿主，别忘了你让反派boss看这些片子的目的，你是要让他知道善的力量呐。]
“的厉害之处。”九凰及时转了话头，又接着道：“最主要的原因是邪不胜正，妖怪是大坏人，所以永远不会战胜主角的，这就是正义的力量。”觉得说的差不多了，她略有些期待地问道：“阿玉，你明白了吗？”
姬如玉的眉头还是皱着，精致的眉眼间疑惑难消，“但明明坏人修炼速度更快呀，为什么主角就是能打得过他呢，是不是说明主角用了更厉害、更坏的修炼方法，所以才能打败坏人？”
九凰被他给问住了，想说主角有天道庇佑，自然怎么都死不了，但这样说显得主角太废了，一时竟不知怎么组织语言，所以她选择了从源头解决问题，“这个电视剧不好看，咱换一个。”说着她又调回了某部动画片。
还是看动画片好，起码他的问题少一点。
姬如玉红眸轻眨，正要说他不想看动画片，九凰的手机就来了电话，见她起身去接电话了，他自己默默返回，又按了回去。
刚好演到主角遇到了他的第一朵桃花，桃花长得美艳动人，主角对其一见倾心，立马开始了撩妹模式，他对美人嘘寒问暖、各种情话信手拈来，一集都还没完呢，美人就沦陷了。
看着电脑屏幕上拥吻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姬如玉摸了摸自己红艳艳的唇，小小的脑袋瓜里是大大的疑惑。
他们是在喝对方的血吗？
这里这么小，会有血吗？
九凰可不知道她就走了一会儿，姬如玉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电话是李主任打给她的，说是之前水鬼让一个男生失踪了，他们后来在湖边的灌木丛中找到了男生，但男生昏迷了都快十来天，至今未醒，他想让她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作祟。
有生意上门九凰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运动装，她叮嘱还在看着电脑的姬如玉，“乖乖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姬如玉傻愣愣地抬头，视线首先落到了她的唇上，粉粉的，好像没有那么红，应该没有血吧。
九凰也不需要他回应，确定他听到后就出了门。
而在她离开家大概十来分钟后，一身灰色运动装的云菁就出现在了公寓楼下，看着三楼还是窗帘紧闭的景象，她对躲在草丛后的云不言和云成蹊招了下手。
二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云菁问道：“钥匙配好了吗？”
闻言，云不言立马从兜里掏出来一把万能钥匙，小声地道：“云菁姐你放心，这栋楼的门都能用这把钥匙打开。”
云菁将钥匙拿了过来，嘱咐道：“你们继续在楼下蹲着，要是云栀回来就给我发消息。”
那天她离开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她哥对云栀信任至极，相信对方不会使用邪修功法，她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可不会相信，必须得去偷偷探查一番。
天天将窗帘闭得这么紧，必定有鬼。
盘坐在地毯上的姬如玉还在思考血的问题，直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他瞬间露出了獠牙，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如切割不完整的红宝石一般，闪烁着冰冷锐利的光芒。
那个男生暂时被安置在校医院的观察室里，里头除了李主任外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
男生面容端正，还有些小帅气，他首先发现了进来的九凰，对方长得过于好看，他下意识打量了她一阵，对方走近后才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位好看的小姐姐是谁啊，以前竟然从没在学校见过，来这里做什么呢？”
李主任还没来得及跟九凰打招呼就听到了男生轻佻的话语，立马拉住了他的胳膊，跟九凰道：“大师抱歉啊，他不知道您的身份，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着他小声介绍了一句，“他是校长的侄子，名字叫邱汜。”
看了邱汜一会儿，九凰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我知道。”
邱汜没想到九凰会是李主任说的那个大师，神色立马收敛了不少，但听她这话，他瞬间本性暴露，“小，大师竟然认识我，莫不是什么时候见过我？”
九凰暂时不想打草惊蛇，随口说了个理由，“那倒没有，就是听别人提起过。”
说着她就看向了床上的人，床上的男生脸色青白、精神萎靡，已经接近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是生魂离体，只要找回生魂就能……”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了什么，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连续的画面。
穿着灰色运动装的年轻女子正在试图打开房门，但怎么都打不开，所以她很快便用起了元力，想要强力破开门，但还是没用。
她立马吩咐系统，[报警，就说有人擅闯民宅，意图不轨。]
[啊。]系统懵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力量一扩散就看到了家门前的一幕，它立马听从九凰的吩咐，报了警。
云菁肯定是砸不开门的，但警察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所以九凰不是特别着急，继续跟看着她的二人道：“现在正值白日，生魂躲了起来，待晚上，在此布下招魂阵，再由他的亲眷拿着招魂幡去学校里游荡，只要他的生魂还在学校，会跟着回来的。”
听到这话李主任就放心了，“好，我这就去叫他的父母，他们就在隔壁休息。”
九凰“嗯”了一声，“现在时间还早，我晚上再过来。”
李主任：“好好好，大师您先去忙。”
九凰微微点头，然后就出门了，身后却追出了一个身影，“大师，你有vx吗？招魂所需的酬劳我直接转给你。”
九凰看都没看他一眼，“不必了，直接打在银行卡上就成。”说着她唇角微微一扬，忽然扫了他一眼，“你也记得做好准备。”
邱汜本来想再接再厉要联系方式的，却听到了这话，纳闷地挠了挠头，“我要做什么准备？”
九凰却没再说什么，加快步伐离开了。
想着她方才意味深长的笑，邱汜不知为何有些背后发凉，也没再追，只腹诽了几句。
果然是神棍啊，说话就是神神叨叨的，但那张脸真的是正点，让人看着就心痒难耐。
九凰赶到家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几分钟，他们正在盘问云菁，云菁努力解释，“这是我堂妹的家，我敲门没人应，才想把门踢开的，我不是要入室偷盗。”
几个大爷大妈站在楼道里吃瓜，其中一个大妈道：“可没有嘞，我都没看到她敲门，就看到她拿出了一把钥匙，想要开门，但打不开，那个钥匙不知道是不是网上说的万能钥匙，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
她长得也不像坏人的模样，警察本来都信了，但听到大妈这话，警察的目光立马落到了钥匙孔里插着的东西上，其中一个上前拔了出来，瞬间便看出了端倪。
云菁的眉头紧紧皱起，最后没办法，只能给家里人打电话解决这件事。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去警察局喝了杯茶，被教育了几分钟才出来。
九凰全程都没露脸，等门前的人散了后才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姬如玉的手扒在墙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默了一瞬，“你在干嘛？”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姬如玉的手就放了下来，眸中有些许的委屈，“我出不去。”
九凰轻呼了一口气，“你出去想干嘛？”
“喝血。”这个问题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系统插了一句嘴，[那位云菁小姐或许还该感谢宿主你呢，要没你的结界挡着，她现在估计已经被反派boss吸血而亡了。]
九凰暂时没搭理系统，皱着眉头看姬如玉，“天天不都在喝我的血，为什么还想喝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