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唇枪舌战
由于肖雨开局前所说，每人100积分的赌注，所以在场人不论有意无意，都参与了这场赌局。
近三千人的赌局，何其之大？
之后他们在看到肖雨落入败势，也是强硬要求加注。
他们这些人，近9成多都是押的“云浩胜”，而且又看到云浩真要获胜，都抱着下注就是赚的心思，将长久以来辛苦攒下的那么点积分多数都推了上去。
有10000积分的，加注9000，只有5000积分的，加注4500。
经过他们加注时产生的喧嚣气氛，感染了部分抱着侥幸心理押“肖雨胜”的那些人，当中的不少也稀里糊涂地拿出了各自的积分，押在了“云浩胜”那一头。
就算每人只拿2000积分，3000人的赌局，那也有600w积分的加码。
他们本想着不赚白不赚，也是丝毫不考虑若肖雨输了，那他要赔多少，他们只顾着放在手上，还未落袋的钱财。
可殊不知，就算钱财到了手中，也有可能遇到刮风，将钱财刮跑；摔个跟头，将钱财摔掉；遇到贼人，将钱财抢走。
最后，肖雨获胜，多数人虽未输得精光，但终究只留下了裤衩。
未来的几年，或许也真如副院长担心的那样，天天数着积分，一积分分恨不能分成两半来花，抠抠搜搜地过日子。
不过老者也没有想过插手这件事，正如肖雨所说，那场赌局并没有问题，双方都是自愿进行。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愿赌服输，乃天道！
学院虽然会尽心保护院中弟子，但他们主动往坑中跳，最后导致摔倒，院内不会过问。
肖雨听出了老者的无奈，心中松了一口气，要是院内真要让他把吞入腹中的积分再吐出来，他可要难过好久了。
不过对于那些未来几年可能要抠搜过日的人，他也同样有些无奈，但并不是说那些的积分他不要了，或是少要点。
既然想着赚，那就要做好亏的准备。
好心，跟烂好人是不一样的。
“您放心，今日弟子虽然收获了不少积分，但这些积分，最终还会还到他们身上去的。”
肖雨神情认真，他大概猜到了副院长唤他前来的用意，若说不是赌局，那大概就是“雨润钱庄”了，与其让他们批判、发落，不如主动提起，他索性直接作起引出“雨润钱庄”的铺垫。
可他这点心思，又怎能瞒过在场的填海境，他们抱着玩味神情，似笑非笑。
陶文茂也是忍俊不禁，明明看出了肖雨的用意，却要继续看他表演，哭笑不得。
倒是杨如常，即便在见识到如今的肖雨战胜了云浩，已经可以说是搬山境下第一人，正如同万千里那样的天纵之资，可他的嫉恶如仇，与生俱来。
肖雨之前在心境考核中，多次破坏规则，尽管副院长口述不许追究，但他还是记在了心里。
如鲠在喉。
他对肖雨看似落落大方，实则自私自利的小人心思嗤之以鼻，
冷哼一声，直接点破：“还到他们身上去？怎么还？借与他们？收借利？”
肖雨微微皱眉，看向了杨如常，坦坦荡荡回复道：“若是他们需要，自然可以借给他们，至于借利，我曾听某位师兄谈论过，据他所说借还的利息高大3成，我想，我这百分8个点，应该不多吧。”
他不明白副院长身边这个杨如常为何时时刻刻针对自己，自己一个元体境，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一个填海境的？
肖雨回答的滴水不漏，在众人听来确实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杨如常习惯在鸡蛋里挑骨头，冷冰道：“百分8个点是不多，如果以你个人的名义借出，我认可，可你要是从什么‘雨润钱庄’出借，那就不一样了。”
“敢问杨戒律，如何个不一样法？”肖雨直接问道。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软弱，谈判嘛，就是打仗，谁软，谁就说了。
不过面对货真价实的填海境，肖雨还是有些发憷的，后背也渐渐生出了冷汗。
杨如常盯着肖雨，冰冷解释道：“你可知道，积分是我院的唯一‘货币’？由院内控制其价值趋势，你天马行空，要建钱庄，分明就是想从中分一杯羹。你修行不到家，有七情六欲在所难免，但若是钱庄管理有异，到时造成积分、物品之间的价值不对等，你能负责吗？
若真因你造成院内骚乱，你负责又有何用？”
肖雨听后，没有否认，他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经济一学，但也懂得什么叫通货膨胀。
本来要攒10天才有10积分，后来攒1天就有了10积分，那商品的价格自然会上涨。
一变十，十变百。
到时候可不乱套了吗？
可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真按照杨如常那么多，就不该有大银行，资金过多，容易产生风险，
南元大陆也不该有大钱庄，一样可能会造成通货膨胀。
“您说的我不否认，若是管控不当，确实会发生这种情况。”
肖雨有一说一，冰冷面容的杨如常微微一怔，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肖雨会认同他。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对于弟子，他虽然严格，但也是为了避免他们犯错，肖雨能知错，就是好事。
可肖雨又怎么会遇到这点挫折就放弃呢，他正色说道：“其实有些东西，并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去做，就好比修行，突破劫难，打打杀杀，各种危险，难道就直接放弃了？我的想法很简单，遇山开山，遇河搭桥。”
他不管脸色阴晴不定的杨如常，直接将他的想法如数吐出。
既然院内担心“雨润钱庄”有可能会造成通货膨胀，那就直接让学院监督钱庄就好了，反正他也没有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且，钱庄有学院的进入，那只会是一件好事。
先从人员上来看，若是钱庄哪方面人才空缺，直接向院里要就行了。
再从信誉方面来看，钱庄里有学院的影子，比谁作担保都有用。
至于积分如何与外
界的钱财等价交换，这是肖雨最关心的事情，而这也是通货膨胀最危险的一环。
学院的弟子，大到皇亲国戚，小到穷苦人家，相差甚大。
若是像张评生那类的人，恐怕想换1积分都无能为力，
若是像郝富贵那类人，家财万贯的，动不动就烧花鸭、烤乳猪的，肯定有钱，能换多少积分，那得看汇率，若是汇率低，那恐怕百万积分也是轻轻松松。
贫富差距，有很大的问题。
而浩然学院也是考虑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以积分作为院内唯一的“货币”形式，肖雨很能理解，在这种情况下，要打破桎梏有多困难。
可他坚定信念，与在场众人探讨问题，实则是以三寸肉舌，唇枪舌剑。
讨论了许久，看台上逐渐安静下来，武坤搓着山羊胡，嘴角上翘，一副好戏看得意犹未尽的模样。
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灵体境，在一堆填海境之中，吵架，而且不露下风。
胆量着实不小。
可事实哪里如武坤想的那样，肖雨不是不怕，实则早已怕过了头。
在生死界限，反复横跳，不管跳多少次都是怕的，
可要是一旦过了那条界限，就跟“朝闻道，夕死可矣”差不多了。
钱庄成，不死可矣。
期间，肖雨说什么，杨如常就反对什么，而他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肖雨没有他那样的深思熟虑，趁机取长补短，丰富经验。
陶文茂，肖雨也没有看错他，他倒是与杨如常不太对付，杨如常站在肖雨的对立面，那他自然就站在肖雨一边。
而且他也是填海境，本身不惧杨如常，比起肖雨委婉的否定，他更显决绝、凌厉，毫不留情面。
两填海境争得面红耳赤，也是一佳妙话，肖雨真是长见识了。
“好了，一边是为了本院的安定，一边又是对院内的弟子有利，而且也能对外界的贫苦百姓施以救助，你们说的都有理。”
副院长一语平息了三人的争论，然后他看向了三人中的肖雨，这次没有露出往日般的微笑，老者平淡问了一句：“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肖雨点头，肯定道：“是，弟子可以发誓，任何的毒誓都行。”
他万分肯定，对他来说，来到这边世界就好比旅个游，到时候总得走的。
可走之前，要为仙藤做些事，即便他到现在都不肯透露半点。
除此以外，在见到平原城疾苦的人，他也确实感同身受，比起那些人，他幼时的家庭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那个世界，他没有能力，没有实力，
可在这个世界，他尽管还是没有能力，但总归与之前不一样了。
元体境，九劫呼吸法，七曜神印，这不是梦！
有些事情，总得去做，至于做成做不成，那得看是不是一片真心了。
道元境，心念通达，老者看出肖雨所言真切，并无半分虚假，缓缓道：“毒誓就不必了，既然你想做，那就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