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莺儿
“咳咳，我叫肖雨，今年27，你也别老叫我道友道友的了，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咱们算扯平了吧。”肖雨咳嗽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总不能说可能是柳树救了他吧，而且还是会绑人的柳树，正常人听了肯定认为是在诓骗他。
不可说，不可说。
“那……多谢肖小友。”黄玉山点了点头，对于肖雨的年龄也没有多想，对救命恩人无需怀疑。
“黄老先生，问你个事，你可能觉得会有些奇怪。”肖雨随后便问道。
“小友请说，在下知无不言。”
“这里还是地球吗？”
“地球？小友说的可否是地名。”黄玉山有一丝诧异。
“没听过吗？”田雨有些失落，同时又有些害怕，虽然已经作过假设，但还是产生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黄玉山沉默了一会，仔细思索肖雨口中的地球，确实没听说过，再看肖雨身穿的奇装异服，一头乌黑的短发，只当他来自名叫“地球”的城市或者国家，南元大陆很大，有自己未知的地域不稀奇，摇了摇头，回道：
“在下确实未曾听闻。”
肖雨抬头望向天空，没有说话。
古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有肖雨共蓝天。
为什么不是太阳？太阳太耀眼。
这里不是地球，连共蓝天也是做不到了。
“可能是在下才疏学浅，但是我们浩然学院的教师学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说不定他们会知晓，就算他们不知，学院内藏有古典书籍数，地理势图，上面或有所载。”黄玉山感受到田雨的惆怅，想将其带回书院。
有恩当报，有恩需报。
黄玉山极力叙说着浩然学院的好。
肖雨蓦然眼前一亮，觉得黄玉山说的很有道理。
古今外，学院都是知识的汇集地，虽然有不少都是纸上谈兵，但也总比现在当只无头苍蝇要好。
而且面前这老先生救了自己，也不像坏人。
“那麻烦黄老先生了。”肖雨点了点，答应了去浩然学院。
“不麻烦，不麻烦。”黄玉山回答的极快，对肖雨笑了笑。
看的肖雨有点发憷，这人刚极力宣传浩然学院，怎么有些像当代学校招生时候的样子，不会是传销吧。
摇了摇头，将胡思乱性抛之脑后。
肖雨从地上拿起雨伞跟饺子，准备出发。
“小友，还望等上一等。”黄玉山担心学生的安危。
“怎么了？”肖雨看出他好像有心事。
黄玉山没有隐瞒，将三位学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赶紧去救啊，还等什么呢！”跟黄玉山比起来，肖雨更像是老师，护生心切，催促道。
黄玉山道了声谢。
随后运起周身灵力，腾空而起，准备离去。
肖雨目瞪口呆，虽然已经看过一次黄玉山盘坐于高空，但这一次是在自己面前飞，尤为震撼。
“哎？等等，等等，带上我！”
……
西北的一片山脉中，一头银色巨狼正在啃食猎物，满嘴血红，上方有一道人影飞过。
肖雨此时正趴在黄玉山的背上，“御人而行”，奇怪的是迎面并没有感受到气流，两人周围貌似有一道保护圈。
虽然坐过两次飞机，但是从来没有坐过这种全景式的，全新的体验刺激着肖雨的神经，很想大声嚎叫一声，但还是克制住了，身下还有人呢。
路上有意无意跟黄玉山搭着话，稍加了解了这个世界。这里的人修炼灵气，灵气越充裕修行速度越快，说的肖雨云里雾里，自己也没感觉到空气与原来的世界有什么区别，除了质量好点。
据黄玉山所说，境界分为灵体、搬山、填海、道元、虚元，每个大境界又分三小境，下阶、中阶、上阶。
通俗来讲人体就是一个容器，能容多少灵力便能使用多少灵气，但如何使用灵气便取决于功法。
境界越高，寿命也越长，凡人不过百年岁月，灵体则有两百年，搬山五百年，填海数千年，而道元境则是数万年了。
肖雨又问虚元呢，黄玉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能活这么久，还不是神仙啊。
紧接着黄玉山又安利了一波浩然学院，肖雨没好意思打扰。还在人家背上呢，还是安稳点比较好。
最后肖雨还是问了个最感兴趣的，什么境界可以像他一样飞行，据黄玉山所说填海境即可，而搬山境只能简单浮空，因为灵气不足以支撑。
……
二人乔装到了青牛镇，到处断瓦残垣，没有人烟，处于千炼门势力外围边界，约定汇合的地方，灯下黑。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
“这里的人呢？都搬走了吗？”肖雨走在残破的道路上，有些疑惑。
“死了。”黄玉山眼神黯然，沉默片刻回道。
肖雨大吃一惊。
“百年之前，千炼门人为炼一针系法宝，草菅人命，像这样的小镇怕是还有上百处。”黄玉山吐出了原因。
肖雨打了个冷颤，这人命如草芥的世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反派自然会有正派，工作的那家小单位都分好几个势力。
“这么伤天害理的行为，没人管吗？比如名门正派。”肖雨不禁问道。
“哼，那些势力自保还来不及，怎会主动招惹这等祸事。”黄玉山冷笑一声，随后似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黯然。
肖雨沉默了，跟在黄玉山后面，穿过一间间破烂不堪的房屋，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这边。”黄玉山发现了学生留的记号，向后巷走去。
别人特有的记号，不便询问，只是细心的肖雨还是观察到了每次拐弯的墙角处都会有三颗石子，其中一颗比较尖锐，朝向一方向。不留意还真是很难被人发觉。
拐了几道弯，终于在一间破旧仓库前停住了，肖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女孩抽泣声，随后便安静下来，似里面的那位发现了有人来了。
“老师来了——”黄玉山柔声对里面说道。
仓库内发出“沙沙”秸草断裂的声音，随后又传出一声惊呼，伴随“扑通”一声，沉闷异响。
仓库门打开，一个十三四岁娇小的可人儿出现在眼前，一身淡青色的翠烟衫，垂双髻，无簪珥之饰，却灰头土脸，头上还挂着几根枯黄稻草，鼻子通红。
少女一头扎进黄玉山怀中，哭的梨花带雨，似要将这几天压抑的情绪全部施放出来。
黄玉山厚实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后脑，柔声安慰，肖雨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副唯美的画面。
哭声渐小，心情平复下来，少女从离开黄云山怀中离开，瞪大晶莹剔透的乌黑眼睛，恶狠狠地对肖雨说道：
“不许说出去。”
举起肉肉的粉拳以示威胁，一副你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揍你的样子。
肖雨摸了摸鼻子，尴尬笑了笑，这都什么事哦。
“好了，别闹了，王莺儿。”黄玉山制止了少女的无理举动。
莺儿，王莺儿，王家的小女。
少女嘟囔着嘴。
“杜子晋，刘志明呢？他们没与你一起吗？”黄玉山问道。
王莺儿刚只顾得哭了，忘了重要的事情，两位师兄现在下落不明。
“老师，您快救救杜师兄他们，他们为了保护我，他们，他们……”王莺儿着急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在王莺儿断断续续的哭腔中，了解到，王莺儿灵体中阶，杜子晋跟刘志明是灵体上阶，灵体中阶的灵力不如上阶，照那般速度，半个时辰王莺儿就会被追到。
……
“我们这样一直逃不是办法，迟早会被追到。”奔跑途中杜子晋见身后追赶越来越近，说道。
“那杜师兄有什么办法呀？”王莺儿跟在刘志明身后，转头向身后的杜子晋问道。
“这样，我跟刘志明引开他们，莺儿师妹你找地方藏起来，你等到他们离远了就去老师说的青牛镇，记住了，到了那里，你也要小心些，等着我们。”杜子晋脑筋一转，想到了方法。
“如果，三天还是不见我们，那你就回浩然学院求救。”紧接着又说道，说完还特意向王莺儿笑了笑。
“我躲起来了，那你们怎么办啊？不行的，不行的。”冰雪聪明的王莺儿哪里看不出杜子晋的想法，眼角含泪，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刘志明没有说话，默默疾行。
“哈哈，莺儿师妹放心，我们打不过还跑不过嘛，更何况我们还有绝学没使用呢，师妹你在我们反而施展不开，是吧，刘兄。”
“是的，莺儿师妹，你就按杜兄说的办。”刘志明应了一声，继续闷头前行。
“我杜大爷的绝学一开，他们只能吃我屁股后的灰，哈哈。师妹，你先去等老师，回来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杜子晋催促道。
王莺儿知道自己修为不如两位师兄，这样下去确实只能拖累他们，自己离去，二位师兄逃脱的可能更大些，不过也可能更危险了，三对四总比二对三要好些。
考虑再三答应了。
“那师兄们一定要千万小心。”王莺儿咬紧发白的嘴唇，强忍着泪水。
之后王莺儿躲进灌木中，躲避了追踪。
“小乌龟们，想追到爷爷再修八百年吧，哈哈。”依稀听见远方传来杜子晋的大笑，究竟是嘲笑敌人，还是为状自己的胆子就无人得知了。
接下来，王莺儿就到了青牛镇，直到老师来到。
听完经过，黄玉山点了点头，肯定了杜子晋和刘志明的做法，在当时那是最好的方法了，虽面露担忧之色，但并未慌张，依旧冷静。
而肖雨却是打心底佩服王莺儿口中的两位师兄，如此大义凛然，义薄云天，仗义之士，有机会定要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