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给你机会不中用
“如果令郎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背完《花好月圆》,我便让杨玉收了他,如何?”
江溪的目光落在赵氏身上,林箐箐余光看着江溪,不明江溪想做什么。
《花好月圆》这首词说长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容易。
江溪这是在给林修放水?
赵氏一听这是个机会,连忙催促着林修:“修儿,背书不是你强项吗?快,快背出来,背出来咱们就能去学堂了!”
赵氏着急道,恨不得替林修亲自上场。
她虽不知整首诗,但也知道几句。
这首词是杨玉先生写的,林修先前就说过最崇拜的人就是杨玉先生,也在她耳边提及过这首词,就因为林修读过几次,所以她也记住了。
她的修儿是被会背的。
“江溪,你这是在羞辱我!”
林修怒目江溪,厉声厉色道。
“你认为的羞辱若放他人面前,那就是个机会,还是纯放水的机会。”
“你这么生气,莫非连这一首词都背不出来?”
江溪呵笑一声,若是旁人听到这话,还得感恩戴德地接受,立马背给他听。
“哼,开玩笑,我是谁,我怎可能背不出来!”
林修哼笑一声,江溪凤眸一眯,悠哉悠哉道:“请。”
这一句请,直接让林修语噎住,看着自家娘着急的模样,再看江溪跟林箐箐轻蔑的眼神,林修腾起一肚子火。
“花好月圆夜,共度春宵时,恐天…恐天…”
不过两句,林修顿住,一直在那一句徘徊,说不出下文来。
赵氏捏了把汗,咳咳两声,比划着手指着天上,想提醒林修。
这一句她都会,林修怎不会!
林修转动眼神,道不出一句话来。
“林大嫂,不是我不给机会,而是这机会令郎没把握住。”
江溪看向崩溃的赵氏,温润的嗓音响起。
赵氏从江溪身边冲到林修身边,拽着他的衣领,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恨铁不成钢打着。
江溪见状,带着林箐箐离开。
他们是来还钥匙的,可不是来劝架的。
“你怎能不会,你怎能不会呢!你这读的什么书!”
赵氏崩溃喊道,眼泪止不住流出。
内心的希望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娘,那么多首词儿江溪不抽别的,就抽这一首难背又长的,一看就是不想让我进学堂,你怎还幻想着他那么好心会帮我。”
“他就是想当着你的面故意耍你呢!他是林箐箐的相公,这会正在报复咱们呢!”
林修手捂着脸颊,生怕被赵氏打肿。
见赵氏声泪俱下哭着,林修将所有的锅往林箐箐他们身上推。
江溪此举,是在故意羞辱他们!
赵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抽泣着:“对,对,他一定是在羞辱报复咱呢。”
林修一直抱着书,每日一回来便躲在屋里头看书,她在外边儿都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嘴上还会说着之乎者也,一看就是有认真读的,只是这一首词恰好不会而已,要是江溪抽其他的,她的修儿铁定会。
还说什么纯放水的机会,这分明是假的!
林修见赵氏相信她说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娘,江溪就没那本事,他只是个老师又不是杨玉先生,就是他点头,杨玉先生那关也过不了。”
林修继续道,压根不相信江溪有那个本事。
“娘,以后见了他们可别给他们好脸色看,这一条路走不通,那还能走其他路呢。”
“我这几日也想通了,不能一直在家吃住爹娘的,所以我这几日会跟二虎他们一起去找份工,先干着补贴下家用。”
林修干咳两声,缓缓道。
听得林修找了工作,赵氏一脸诧异。
“找工?”
“是啊,最近码头扛货的不在招人吗?我想去试试,虽那是脏活累活,但扛的货多赚的就多,你跟爹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我连续考不中秀才,在家里也是让爹娘给人笑话,我这当儿子的不忍心啊。”
林修轻叹一声,惆怅道。
赵氏手抓着林修的手,阻拦。
“修儿,你这双手那是留着写字的,哪能去干那种粗活脏活,娘不许你去!”
“你是娘的儿子,娘养着你咋了?等到时候你中了状元,看他们还敢说你不!”
“到时咱们就风光地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羡慕让他们,巴结着咱去!”
赵氏一想林修去干脏累活,到时这双手磨得起了茧子之类的,心疼得很。
算命的都说他儿子是当官拿笔的料,她哪能凭着江溪那几句话怀疑自己儿子。
这是她从小养到大的,他有多勤劳多努力她是看在眼中的。
被林修那么一忽悠,赵氏只当江溪是看不起她儿子,心里默默记下了仇,以后要让江溪好看。
她的修儿是有这本事的,刚刚只是恰好抽了她的修儿不会的词罢了。
“娘,那…那孩儿想要二百文去买几本书看看。”
林修见状,艰难开口。
赵氏一听林修是要去买书,想也不想直接从兜里拿着银子给了林修。
林修见到银子那一刻,满心欢喜。
路上,林箐箐看着江溪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几日江溪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一只破了壳的老鹰般,开始变得锋芒毕露,气势逼人。
刚刚对林修说的那些话信心十足,似林修要真正背出来,他必定让他去学堂一样。
但学堂是杨玉这个当校长的在做主,江溪却能说的斩钉截铁,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能说动杨玉。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林箐箐心里想着,脚下一迈,身子往前倾倒,就在快甩个狗吃屎时,一孔武有力的手环绕着林箐箐的细腰,一拥,林箐箐进了江溪怀中。
“娘子在想什么呢?”
江溪低头,看着怀中回过神来的林箐箐不禁问。
林箐箐抬头,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我在想相公怎会知道林修背不出《花好月圆》?”
“他那蠢样,一看就背不出。”
江溪眼一弯,认真道。
“若是他真能背出来,相公难道真要跟杨玉先生开口,让他进学堂?”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江溪莞尔,为了在林箐箐面前留个好印象,谦谦道。
反正就是进了学堂,林修也熬不过一个月,他有的是办法让林修从学堂滚蛋。
而且进了学堂还要喊他老师,这对一个恨他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是种打击。
“相公是真君子。”
林箐箐眉眼弯弯,夸道。
“当然,我一向言而有信。”
江溪勾唇一笑,不要脸自夸道。
林箐箐从江溪怀中离开,江溪看着空荡荡的手反有些不习惯。
要是能再多抱一会,那该多好啊。
“相公相公,到时院子那块空地我们种点花怎么样?”
林箐箐的心思又放在了新屋上,她现在巴不得赶紧回去,再多看两眼新屋。
不用再担心大寒下雪会将厨房的棚子压坏,不用担心下雨时棚顶会倒塌,不用担心寒夜风会从门缝溜进,可以安安稳稳睡到第二天,去镇上也方便。
这种事,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你是这屋的主子,想怎么弄都行。”
江溪莞尔,看着林箐箐开心的模样道。
只要林箐箐开心,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娘子,成亲的东西便交由我去弄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江溪认真道。
“你来弄?但许多事东西都是由女子是办比较妥当。”
林箐箐有些惊讶。
她本想着明日便去镇上看看,买些囍字贴门上,先过过喜庆。
“我来弄,有些事我也是知道的。”
江溪认真道。
她这几日也需要去白家镇上的酒庄一趟,看那些人酿酒酿得如何。
白元给了她抽成,酒酿制好销得好,她得到的银子便越多,她自是盼着酒能酿得纯度高些。
“那便麻烦相公了。”
林箐箐嫣然一笑,将事情交给江溪。
一回去,林箐箐便到处走动,恨不得要将新屋的一瓷一瓦都记住,恨不得摸着抱着这些地板过夜。
从林箐箐的表现来看,江溪知道她是真的高兴。
若早知自家娘子这么容易满足,他应该好好挣钱才是。
当夜,林箐箐睡得很踏实,不踏实的只有江溪。
这张床比先前宽敞了些,先前的床只能两人挤一挤,而这张床,不管林箐箐怎么翻身,都不会掉下去。
江溪蹙眉,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该将这床换一换?
林箐箐一个翻身,凑到江溪身边,抬起脚架在江溪大腿上,伸手抱住江溪腰。
江溪看着睡得熟的林箐箐,修长的手轻拂过林箐箐的脸庞,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粗粝的手从脸庞顺着到了腰间,将林箐箐紧紧搂在怀中。
算了,床大,他跟她的距离不变就好。
大不了他每天都搂着。
江溪闭目,下颚抵在林箐箐的小脑袋上,从林箐箐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仿佛熏香般,闻着便令江溪觉得安稳。
闭目不过一会,便睡着了。
这一觉,直到第二日鸡蹄鸣时,两人才醒来。
林箐箐随便吃了些后,便跟江溪上了镇子。
只是去镇子后,两人又分道扬镳。
林箐箐去了白家在镇子上的酒庄,江溪去准备成亲时要用的东西。
白家的酒庄说小不小,在镇上一打听,大多数都知道是在哪。
林箐箐一去,便碰着了在酒庄内的赵素灵,赵素灵嚷嚷着:“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糊弄本小姐!这哪能叫酒啊!害的本小姐在朋友面前出了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