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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三更她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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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没有想过报警, 毕竟也不懂这些。可是在我被周某侵犯,一直没有出现的安某,在我离开房间时, 却抱着我把我关了起来。”

    他将她关在了楼下的地下室里,所以她并不知道安夏后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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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有出声, 所以当发现她时, 她已经在橱柜里被锁了三天了。身体因为高烧严重脱水,送去医院抢救了好几天, 好歹救了条命回来。”

    “但是那之后,她就不会说话了。”安清说。

    其实安夏的这条命,原本安某是不想救的。只是安清那天尖叫的厉害,邻居多少也听到了声音, 来询问了姐妹俩的情况。安某只说姐妹俩都很好, 安清那天叫只是被他打了一顿,打了一顿就跑了。而安夏应该是出去玩儿了。

    可是小孩子出去玩儿, 总是要回家的。安夏的小伙伴好几天没有见她,就跟家里的家长说了。家长们找安某,安某一直在打牌,家长觉得不对,就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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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后来照顾安夏的,也是那些警察。

    安夏只有了六岁,但是警察对她的照顾让她产生了很大的信任感。她虽然没上过学, 但是安清教过她几个字还有几个拼音。

    在她出院后,安清没有报警,她去报警了。

    周某和安某都被传唤, 甚至警察也去找了安清,周某安某否认, 安夏什么证据都没有,安清拒绝见警察,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尘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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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锁在地下室两天,我的朋友就来找我,我就跟着他们跑了。”

    而她所谓的那些朋友,也是上学时候认识的一些高年级的小混混,安清跟着他们跑了以后,就没再上学,甚至在警察找了她之后,离开了秦城。

    “我不想再回去。没有我留恋的人,那个地方也令我作呕,我也没有家。我就孑然一身,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安清说。

    “好在那时候监管还不算严格,我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小地方没有童工的说法,我在一家餐馆打工,钱挣不到,但是好歹有口饭吃。而有了钱,我就跟和我一起出来的那些朋友出去上网,喝酒,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三年,好像那件事情伴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忘了。”

    “但是人生就是很奇妙。当你快要淡忘了某件事的时候,总是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人或者事,让你重新想起来。”安清道。

    “我在餐馆打工的时候,有个我曾经家里的邻居,来我打工的地方修庙。他认出了我,然后跟我说,让我回家看看,他说安夏快被我爸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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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妙的点不光在淡忘某件事后,因为莫名其妙的人或者事,让你重新想起来。还有一点,时间真的会抚平一些情绪。而在消极的情绪被抚平后,积极的情绪重新冒头,安清又会想起一些安夏小时候的事情。

    她会叫她姐姐,会留给她她最喜欢吃的小饼干,会抱着她跟她说她只有她了,没有妈妈她们就互相陪伴。

    十五岁的安清在一夜一夜的辗转反侧中,想着过去的美好,猜测着安夏现在的不幸,最后,她还是回去了一趟。

    安清回家的时候,安某正踩着安夏的头在喝酒。

    三年不见,安某比三年前更恶心了一些,他变得更老,更颓废,更无能更无用。而安夏,没有什么变化。

    三年过去,安清长高了许多,而安夏没有丝毫的长大。

    她依然像是六岁的时候那么高,甚至更为瘦弱,她的头发被剪得乱糟糟的,她穿着破烂的衣衫,蜷缩在安某的脚下,像个破碎的娃娃。

    她确实像个娃娃。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人的气息。她的骨骼纤细脆弱,脸颊苍白无色,双眼空洞无神,她就那样蜷缩在那里,像是在看着某个地方,又像是没有在看。只是那样蜷缩在那里,干熬着这痛苦的时间和岁月。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生气的破娃娃,在听到开门声,在转头看向门口,在看到站在门口,过了三年长高长大了的姐姐时,她那空洞无神的眼神,像是被滴入了一滴水,泛起了一丝光彩。

    “那是她浑身上下,唯一可以证明她活着的光彩了。”安清说。

    “当时因为她去报了警,周某被传唤。而因为这件事情,周某也不再带着我爸赌博了。失去了周某这个摇钱树,我爸把所有的恨意都转接到了夏夏的身上。他开始没日没夜的打她,折磨她。他拽着她的头发,像是打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打她。而拽着头发,头皮会很疼。夏夏就自己把头发胡乱剪了,让他抓不到他的头发。但是没想到,他不抓她的头发了,他直接踩着她的脑袋打她。”

    “她这三年没有长大。她每天都要遭受安某的毒打,安某也不给她饭吃。邻居偶尔会管她,一个小哑巴,就这样在毒打和别人的施舍中过了三年。”

    “安某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我当时看到这幅场景就疯掉了,我疯了一样跑过去,把她从安某的脚下拽了出来,我把她抱在怀里,她也有了动作抬手抓住了我。伴随着我抓住她,她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了,她就那样死死地抓住我,并不是想抓住我不想离开,而是只是单纯的想碰触我。尽管我对她说了那样恶毒的话,下了那样恶毒的诅咒,但是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记得我是她姐姐。”安清说。

    “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确认她还是活着的。然后我抱着她,问她怎么不喊,不疼吗。她就只是冲着她笑,眼神明亮又干净。我问她你怎么不说话啊,她也只是冲着我笑。”

    “她不会说话了。”安清说。

    “明明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前,她已经很会说话了。六岁的孩子,说话很流利,也很有逻辑。她甚至会唱我妈教给她的歌,偶尔我睡不着的时候,她会唱给我听,就像我妈还在世。她甚至还会背古诗,给我讲我曾经给她讲过的故事。她的声音很好听,小孩子的声音,清脆的,泉水一样清冽香甜的,但是她再也不会说话了。”

    安清的呼吸急促了一下。

    她摸着冰凉的酒杯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而后,又重新地舒展开。

    “我说不让她出声,她就真的没出声了。”

    “她把这当做对自己的惩罚,因为她没有救得了我,所以她没资格说话。”

    “她觉得她不说话,就可以守住我那伤痛的过去。”

    “她宁愿不说话,也不想把我这道疤再揭开。”

    “她就这样藏着这个秘密,当着小哑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着。”

    安清摩挲着酒杯,酒杯里的冰块融化,让酒杯变得冰凉彻骨,而安清的手指贴在酒杯上,并没有感觉到凉,亦或是她被冰得麻木了。

    “是我害了她。”

    在连续说了好几句话后,安清沉默了许久,沉默过后,她对李泽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应该对她说那些话。她当时在发烧,已经意识不清晰了。而且在我被侵犯的时候,她发出过声音,是我让她不要出声的。而就算她想救我,她也救不了,橱柜外面被我锁住了。”

    “我忽略了这些,只记得我的伤痛,然后拿着尖刀一下一下地扎向她,我想着我已经不完整了,那我也要把她弄坏。”

    “我那时候肯定是疯了。”安清说。

    “任何12岁的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会处理得很好。”

    那时候小哑巴不会说话,也不会手语,她一手攥着姐姐的手,另外一只手从书包里拿出了纸笔,把她想说的话写给了她。

    那段时间,安夏很快乐,每天放学都会想着快点回家。

    她被安某打的时候没有哭,在重新见到她的姐姐时没有哭,在姐姐要走的时候没有哭,而在知道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后,她哭了。

    在她回家后,只要是和安清在一起的时候,安夏都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她的手。这一次在外面玩儿,安夏也没有例外地抓着她的手。

    安清握着她的手,认真地问她。

    小学生的字认得不全,写的字还有拼音,但是安清也读懂了她的意思,笑着将她抱在了怀里。

    安夏在那一瞬间,抬头看向了她。

    “我也很爱她。”

    安清在说着第二句话时,重新低下了头。

    “安夏有很好的长大,你是个很好的姐姐。”

    安清望着李泽,在他说完这几句话时,她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他好像是一个倾听者,她表面平静实则混乱不堪的时候,他刚好过来,听她倾诉了过去的事情和现在的情绪。

    “你当时才12岁。”李泽对上她的目光,和她道。

    对于安夏来说,这场官司像是一场对于过去安清受到的伤害的报复。

    是的。

    而在她松开安清的手时,安清却重新挽住了她的手。她握着她骨瘦如柴的手,她抬头看着她,她跟她说。

    十五岁那年,她回来之后,就和安某打了一架。她十五岁了,很疯,安某打不过她。那段时间,她带着安夏洗澡,给她处理伤口,用她攒下的钱给她买了新衣服。

    如果有饭,我们就分着吃,我们都不饿着。

    李泽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他道:“你也只是个孩子。”

    而姐姐有时候也会有烦恼有迷茫。

    安夏的笑容像是浮了一层纱。

    “她很爱我。”安清说。

    “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她只是短暂地迷失了一下。

    小哑巴不会说话,也不会吭声,就那么无声的,大滴大滴地落着泪。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姐姐,像是抓住了整个世界。

    “原本她应该一直会说话的。”

    就这样,姐妹俩又一起走在了同一条正确的路上,一直走到了现在。

    她只有九岁,可是她知道,她不应该成为她的累赘。她再过回以前被安某整日毒打的日子也无所谓,她希望姐姐好。

    她一直是个姐姐,支撑着妹妹的天地和生活。

    “在安夏说她要帮我打官司,她要帮我报仇的时候,我觉得我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可以结痂了。”安清说。

    “她从她出生的时候就在爱我了,一直爱到现在。但是我却在一段时间里没有爱她,甚至恨她,报复她。”

    这是安清回来后,安夏第一次哭。

    她带着安夏离开了那个家,她像是走了一条岔路,重新回头捡起了一直在原地等她的安夏。

    安清说完,安夏的眼睛里像是汛期的湖水,她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眼泪顺着眼眶大滴大滴地流了出来。

    “夏夏,你跟我一起走。”

    他好像有认真的听了她说的话,并且听出了她的心情,而就她发生的事情,他给予了恰当好处的评价,同时让她混乱的情绪重新整理明晰。

    “跟我走会很苦,有可能会吃不上饭。但是只要我有饭吃,我就不会让你饿着。”

    而在她说她要走时,安夏抬头看向她,她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她冲她笑了一下,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而他又不只是一个倾听者。

    李泽说完,女人落在酒杯上的手指似乎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酒杯的冰冷,她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而后重新抬头看向了他。

    “她要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结束会说话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安夏回家后和安清吃过饭,安清陪着她在小区门口的小土坡上玩儿,安清告诉安夏她要走了。

    安清回想着过去的事情,在李泽说完那番话后,她也终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你保护了安夏。”

    她是安夏的救命稻草,但是在她说要走的时候,安夏没有一刻犹豫,没对她做挽留。

    露台的灯光依然梦幻朦胧,灯光打在女人的脸颊上,笼罩了女人眼底的神情。自从来到秦城以来,她一直都很平静。而事情的结束,像是也解开了某个在她身上尘封的枷锁。她喃喃地说着过去的事情,她的情绪变得微有起伏,她平静的眼神里,伴随着她说的话,涌现出自责的,愧疚的,后悔的,追悔莫及的情绪,混乱成了一团。

    “夏夏,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安夏: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可是这个伤口,一直在我心上鲜血淋漓的。”

    “但是我也希望我的错误还可以挽救,希望她还能重新开口说话。”

    如果没饭,我们就一起饿着。

    “其实十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对于我的伤害,远没有安夏不会说话带给我的伤害大。很多事情会给心造成伤口,但是时间过去很久会结痂。”

    而对于安清来说,她更希望这是一场让安夏放弃过去的愧疚和阴影的救赎。

    “而你自责的那段时间,也不过是你短暂的迷失了一下,可很快你也找到了你的方向。”

    安清在说完上面那句话后,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李泽,冲他笑了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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