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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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啊?”单颀桓当然也不是很肯定。
沈屿晗心说当然不是, 但是他现在确实跟“沈季语”长得颇为相似,又有些不确定。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沈屿晗真诚地看着他的老公。
“所以你这段时间就是在找这个答案?是不是你对自己家有类似的乐谱, 又正好懂得齐国的文字感到疑惑?”
“算是吧?”沈屿晗知道单颀桓的猜测非常符合现代的思考方式, 他也不能说不对,万一“沈屿晗”还真的有可能是“沈家”的后代呢?单颀桓还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 完美的解决了他近段时间的异样。
他脑子里闪过几个解决办法, 一是继续向他隐瞒, 顺着他老公的思路;二是在适当的时候向他坦言。
太为难了。
单颀桓说:“这事怎么也不告诉我?”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沈屿晗只能顺着他问题回答:“因为这是我们沈家的秘密,我也想找到答案后再告诉你。”
“那你找到答案了吗?”单颀桓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沈屿晗也不确定, 他盯着大屏幕上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沈季语”:“也许?”
无论给单颀桓哪个答案,他想说的都只有最真实的那个,可是他怕单颀桓不能接受。
他害怕他老公听完后会害怕,会疏远他, 会将让道士将他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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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墓出土文物展直播一事吸引了不少网友,话题热度也不低,还有官博在带热度,一个热搜是免不了, 再者是直播时, 还有三十秒的古典乐曲视频, 后台的工作人员趁着热度,将另外九首乐曲放了出来,不管如何,这都是古人留下的精华,值得他们使用最好的古琴弹奏出来。
随着文物直播展热起来的还有墓主人沈季语,他现在是全网民热议的对象。
说他是翩翩公子, 却又有那么一点娇气之感,说他如女子般娇弱,却偏偏又有一双明眸,这双眼睛添加得恰到好处,把沈季语的灵动都展示了出来。
直播展已然结束,但是西汉墓的话题却才刚热起来。
沈屿晗和单颀桓从现场转到了展览大厅,一件件曾经在沈屿晗手里轻抚过的物品被放置在属于它们的位置上,每一件物品的玻璃外罩上都有名字和相关的介绍。
单颀桓与有荣焉,他低声问沈屿晗:“哪些是经你的手翻译出来的?”
沈屿晗给他指了一圈:“这些带文字的都是,”然后小声告诉单颀桓:“我大致看了一下,展品没放全,我估计还有一半没放出来。”
单颀桓觉得博物馆这么做也很合理:“正常,肯定会有所保留,而且有些文物还需要修复,修复的过程可能需要好几个月甚至是一年以上。”
沈屿晗满眼都是对单颀桓的崇拜:“老公你懂得真多。”
“我这都是浅显的道理,没你懂的多,在你面前我是这个,你是这个。”他将自己比成小拇指,把沈屿晗比成了大拇指,变相夸他。
“哪有这么夸人的,也不害臊。”沈屿晗笑着歪了下头,“老公,我给你讲讲每件物品都作何用,可好?”
“嗯。”单颀桓毫不犹豫地点头。
两人难得一起出来做看展是一件轻松有意义的事,单颀桓愿意静下心来听他老婆说话,每每听到他的声音仿佛灵魂都能被洗涤,当然,某些夜间的活动除外,那不是洗涤,那是水乳交融。
单颀桓指着一件竹制的笼子:“这是做什么的?感觉像是用来养家禽的?”
沈屿晗摇头:“老公说的不对,这是冬天倒扣在碳盆上,用来烤衣服的,烤得暖和了穿上才不会冷。”
“原来如此。”单颀桓一脸受教的模样,他又继续猜测下一件,“那这件呢?花盆?”
“不是啦,这是笔洗,只是做成这个样子而已,我记得它底下还写了字儿。”沈屿晗对着这件物品若有所思,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它底下应该有刻字儿,这件物品是沈季语的先辈留给他的,并不是他那个朝代的物件。”
这件物品跟其他物品都不太相同,一眼便能辨认它的来历,沈屿晗记得很清楚,这件天青色笔洗还非常受欢迎,大哥刚买回来就被二哥要去,三哥见了也想要,最后还是回到了大哥手里,那底下还刻着他大哥的字。
单颀桓看了一旁的小字标注,念道:“底下刻着‘子疏’二字?”
“嗯,这是他家先祖的字。”沈屿晗没多想就告诉了单颀桓。
“挺好听的,古人都会有自己的字。”单颀桓将标注看完,“上面也没写是他先祖的字,你怎么知道的?也许是沈季语的字呢?”
沈屿晗肯定地摇头:“不是的,沈季语没有字,在出土的笔记中没有提到过他有字。”在他们齐国,女子和哥儿都没有字,但也有特例,非常有才气的女子和哥儿会起“表字,但大多平民百姓的女子是没有的。
“那也未必是他先祖的呀,也许是他爷爷呢?”单颀桓有点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注视着沈屿晗。
沈屿晗不欲与他辩驳,说道:“老公,你听我的就是。”
“但标注也没写呢。”单颀桓认为他老婆是不是太笃定了一点,但他又觉得他老婆那么厉害,应该是猜出来了。
“梁主任他们的考古工作比较严谨,不确定的事不会随便放出来。”沈屿晗知道现代人有多严谨,即便他告诉他们真相,可是人家未必会相信,考古也要考得有理有据,不可信口雌黄。
当然,沈屿晗也只是给单颀桓说一说,别人想知道他也不会理会。
看过与沈季语相关的物品,他们来到一幅画前,那幅画同样是在沈季语的藏品中找到的,但它却与沈季语的文物分开摆放,因为这是属于“沈小姐”的物件。
单颀桓对这位“沈小姐”感情还是挺复杂的,他老婆每次问关于她的问题,他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现在他就要通过与他相关的物品寻找到老婆想要的答案。
在这个西汉墓中,其实有很多未解之谜,但今天只是一个简短的文物介绍,这些谜底还未完全公布出去。
有墓主人沈季语的骨骼构造之谜,有“子疏”之谜,其中,“沈小姐”更是一个巨大的谜题,出土的相关文物和只言片语就勾起了考古学者们对她的莫大兴趣。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到底有多有才?
她又到底有何等美貌?
沈季语的容貌已经是比现代很多人都要精致,若是按照他先祖的描述,“沈小姐”应当比沈季语的容貌更胜一筹,他们太想知道她到底美到什么程度了,古代四大美人是否都得靠边站?
“这就是她唯一留下来的画作?”单颀桓盯着眼前这幅保存尚好的画,她的落款同样是一方居士。
沈屿晗看着熟悉的画纸,若没来现代,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曾经画过这么一幅傻乎乎的画。
“好看吗?”沈屿晗没来由问单颀桓。
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单颀桓一时间不知怎么接才会让老婆听得较为满意,他只能如实说:“我对画的鉴赏能力一般,我倒觉得,你和她的风格有些相似,这幅庆中秋图还挺喜庆的。”
沈屿晗头一回对他笑了下,他老公并不是没有鉴赏画作的能力:“老公谦虚了。”
单颀桓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胆子壮了起来:“这是我的真实水平,不是谦虚。”
沈屿晗指了指脸:“脸呢?”
单颀桓又和他继续欣赏“沈小姐”的文物。
都是些日常物件,因为没有文字,沈屿晗也没有机会触摸曾经属于自己东西。
单颀桓问道:“这沈小姐看着名气大,怎么留下来的物件这么少?”
沈屿晗说:“因为他在出嫁的时候都当成嫁妆带走了,自然不会在家中留下什么,他的哥哥们留下的物件都是他出嫁前赠送的。”
“哥哥们?不是只有一个大哥吗?就是沈季语的先祖。”单颀桓捕捉到他从未得到过的信息,有点疑惑,但他认为是沈屿晗从考古队那儿得到的内部消息。
“他有三个哥哥。”沈屿晗想将自己的事情一点点告诉单颀桓,“三个哥哥性格各不相同,每一个都很疼爱他。”
单颀桓凝视沈屿晗一会儿,说道:“三个哥哥得知他不知所踪的消息,一定很难过,你看,这是你上回念的信。”
沈屿晗又低头看了看那封他大哥遗留下来的信件:“嗯,他们很难过,沈小姐知道了他们很难过他也很难过。”所以在念这封信的时候他哭了。
“那她一定会哭。”单颀桓突然问道,“对吧?”
“对。”沈屿晗有点不确定地勾了勾单颀桓衣角,“他会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单颀桓手不着痕迹地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一下手心里莫名的汗,他握住沈屿晗微凉的手。
两人忽而沉默。
他们站在‘沈小姐’相关文物的展区前没怎么挪动:“沈屿晗。”
“嗯?”沈屿晗心怦怦直跳,不自觉地握紧单颀桓的手,他的手宽大且有力,被他牵着有种无形的力量感,他想一股脑将自己隐藏的一切都告诉对方。
他老公非常聪明,理应不是那种为爱就会冲昏头脑的人,他能猜到吗?
“我知道你心思敏感,他们都是已逝之人,没必要带入他们的感情,不必为他们的分离感到难过。”单颀桓还是改成搂他的肩头,想让沈屿晗倚靠他。
沈屿晗一时间不知如何辨别他老公能不能猜到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他说的太委婉太含蓄了?
“我知道了。”沈屿晗心想他老公说的也没错,他前段时间心思确实敏感了些,他又观察了一下单颀桓的脸色,小小声说了句,“笨老公。”
“你刚说什么?”单颀桓侧头看他。
“没说什么。”沈屿晗给了他一个浅笑,他现在才不会随便哭呢。
单颀桓总能被他老婆的笑给迷得七荤八素,一下就忘记自己刚要问沈屿晗是不是在说他笨了。
两人又转了一圈,把该看的都看完后,他们就决定离开展馆。
他们中午还约了小俪梁主任几人一块用午饭。
多日不见,大家都有了不小的变化,成日与泥土为伍的小俪荣光焕发,还被林哥他们调侃,原来小俪交了个男朋友,据说是相亲认识的,两人现在正谈着,相处得不错的话就会订婚,然后步入婚姻殿堂。
他们几人还说端午节正好放假,考古队这边也会多给他们放两天,届时想去江市玩,问沈屿晗接不接待?
沈屿晗说没有问题,可以到他家里玩,游玩的行程由他来安排,他也调侃了一下小俪,可以带家属,小俪白了他一眼,然后大家都乐了。
单颀桓看着沈屿晗与考古队的人相处得很好,真的想象不出来他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在沈屿晗和梁主任等人聊天期间,单颀桓借着上洗手间,一个人走到外头透气,他有些事情想不通,今天隐隐找到了那个线头。
他记得当初的资料上显示,沈屿晗抽烟喝酒打架泡吧,可自打他认识沈屿晗起,就没有见过他老婆抽过一根烟,喝过一瓶啤酒,更别提打架泡吧了,他晚上过了十点就要催促自己上床睡觉,跟朋友出去喝酒还要提醒他要早回。
这样的五好青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但是让一个人一夜之间改头换面,可能做得到吗?
沈屿晗还是原来的沈屿晗吗?
他为什么又执着于西汉墓,他也提过他有哥哥,而他又派人仔仔细细的调查过,沈屿晗从小到大,身边就不曾存在过什么邻家哥哥。
最新的调查回复是,小时候的沈屿晗调皮捣蛋,招猫逗狗,小学就拿石头扔邻居家的玻璃窗,初中就开始学抽烟,培训班也上,但是上的却与琴棋书画不相干,学的是架子鼓和吉他,可那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根本没学出个所以然。上了高中后,他还算是收敛了一点,这可能与他父母离世有关。
据邻居描述,沈屿晗是爷爷带大的,爸妈工作忙,时常把孩子扔给老人家带,他爷爷又是是个无限宠孙子的人,有人说沈屿晗会养成那样跟他爷爷有关。
沈屿晗养成哪样儿?是浑不吝的样子?还是现在气质温润的模样?
按照沈屿晗爷爷宠孙子的方式,百分之百不可能把沈屿晗教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样子,有这个本事,他也不至于把沈家的家业败光。
如果,如果现在的沈屿晗是别人假扮的,那他是谁?
不对,他就是沈屿晗本人,换了发型和发色,他还是他。
单颀桓甩了甩脑子中的想法,他想不通,直接给刘坦拨了个电话。
“老单,怎么有空给我电话?”刘坦接到电话还有点兴奋,“你丫最近都没出来跟我们喝酒了,那么忙?”
单颀桓:“忙是挺忙的,有事情想不通,问你个事儿。”
刘坦笑道:“说呗,你当自己是大姑娘呢,跟我还来遮遮掩掩这一套?”
单颀桓对他的形容很无语,也不跟他抬杠:“你说一个人前后变化很大,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刘坦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你是在说屿晗?”
“嗯,有点想不通。”单颀桓站在没有人的走廊,拨弄着面前的一盆不知是谁养的葱葱郁郁的薄荷,他捏下一片叶子,又捏下一片叶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人家中发生巨变,会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当然,都是两极化,一种是朝好的方向,一种是得抑郁症或者从此堕落,你现在是觉得他不够好还是怎么滴?”
“不是,我是觉得他变得太好了,有点不切实际。”此前,他也是刘坦这个思路,可是越深入了解后发现,事情可能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你知道,气质并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这跟一个人的家庭出身和教养有关。”
“这个我知道,屿晗在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挺好的,不像是装出来,而且他有能跟蒋老他们聊到一块就让我感到很诧异。”
单颀桓细数他老婆的变化:“他在我面前连句粗口都没讲过,他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连自己的口头禅都改得干干净净,总会不经意间说上一两次吧?”
“这倒也是,你俩平时那么黏乎,也很少分开,如果是装的话总能找到一点破绽。”
“他没装。”单颀桓可听不得他人说他老婆不好,“他很真诚,就是这一点我不是很能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他本性就是这样呢?本来就是乖巧懂事的人。”刘坦又说。
单颀桓想起那份最新的调查报告,也许邻居会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是却也是不离十的,一个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有了那么高的文学造诣?还一举成名,没鼐十几二十年的练习,怎么可能会信手拈来?
“我看过他以前的字,高中报名时填写的资料。”单颀桓又揪下一片薄荷叶子。
“如何?”这搞得刘坦都开始揪心了。
“天差地别,一个高中生的字写得跟狗爬一样。”单颀桓装了好几天,现在有些装不下去了。
“可是他的字连国内大师都夸赞的,现在一幅画炒到八位数,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也许他当时就是心情不好随便写写的呢?”刘坦替好友分析。
单颀桓没法再多说,他连沈屿晗的小学都找过去了。
“算了,一两句说不清。”单颀桓知道这不过是自我折磨而已。
沈屿晗就是沈屿晗,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就别想太多,反正人是你的,也跑不掉。”刘坦说道。
“嗯,我下午回江市,有空再聊吧。”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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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颀桓刚挂掉电话,回到包间,然而却不见沈屿晗的踪影,问小俪等人才知道,沈屿晗出去找他。
“可我没见着他。”单颀桓问门外的保镖,“他去哪儿了?”
“沈先生说去洗手间找您,没让我们跟进去。”保镖说道。
单颀桓有种不详的预感,眼皮直跳,他跑了出去,冲进洗手间,没有人。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来自沈屿晗的短信。
沈屿晗只给他发微信,不发短信。
短信内容几欲刺红单颀桓的双眼。
——沈屿晗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