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滋生出的怀疑
说完不顾楚炎辰的反应，已然是扑进了楚炎辰的怀中。
楚炎辰僵硬着身体，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体，双手悬放在半空中，最终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凤知千的后背。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幺九九都快打起了小呼噜的时候，凤知千终于止住了泪水，情绪慢慢地放松下来。
发泄之后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趁机在楚炎辰的怀中偷偷蹭了蹭。
楚炎辰眼神一暗，松开了凤知千，低沉的嗓音让凤知千心中一动：“凤小姐，不难过就放开我吧。”
“哦！”
凤知千鼓着嘴巴，红着一张脸离开了楚炎辰的怀抱，低着头不敢看楚炎辰的眼睛。
“谢谢莫识，我刚刚一时失控，让莫识看了笑话。”
凤知千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楚炎辰的反应，心中打起了小鼓。
“凤小姐先擦一下脸吧！”楚炎辰看过来，淡淡地提醒着凤知千。
只见此时凤知千眼睛红红的，长长的卷翘睫毛上面还坠着泪珠，刚刚蹭完幺九九之后落灰的脸颊夹杂着泪水，看着像个小花猫似得。
凤知千赶紧拿着楚炎辰的帕子擦了擦脸，耳朵因为丢人而有些发烫，擦干净之后，趁着楚炎辰不注意，偷偷吐了吐舌头。
本不应该多事，但不知为何，看着眼睛通红的凤知千，又莫名想到了上辈子没有生气的凤知千，楚炎辰还是问道：“你是因为不想嫁进宫中，才难过的？”
凤知千沉默了，她的伤心无法向人诉说，只能停留在心中，于是道：“是也不是，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入宫的。”
“你”楚炎辰叹息了一声，满眼复杂地看着凤知千。
眼前的这个姑娘现在还是朝气蓬勃的，虽是经常性的不正经，却是单纯且无忧无虑的，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将在嫁入宫中之后消失。
最终，楚炎辰只是抿了抿嘴，幽黑的眸子里满是遗憾，“以后看开一点，好好活着。”
“会的！”
不仅好好活着，还要活得好好。
“喵！”幺九九顶着一身灰尘也遮盖不住的油亮发光的墨色毛发，淡蓝色的眼睛正不满地瞅着凤知千。
凤知千狠狠地揉着幺九九的头，感受着那一处的柔软，然后告别了楚炎辰：“莫识，下次再见喽！”
说罢，便带着幺九九朝着凤府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光印在凤知千的背影上，染成一片橙黄色的艳霞，孤单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坚决和勇敢。
空中时不时传出远处的声音，“九九，带你回家喽！”
“九九，以后你跟着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还有，下次不准再对莫识这么凶了，知道没？”
“”
“喵，喵，喵。”
楚炎辰就这么看着凤知千离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回到府中，凤知千将幺九九带到了喜鹊的面前。
“小姐，这是？”喜鹊疑惑地瞅着凤知千怀中一坨黑色的东西。
听到熟悉的声音，幺九九从凤知千的怀中探出了头，朝着喜鹊兴奋地叫着。
“这以后就是我的爱宠了。”凤知千递到喜鹊的手中，然后介绍道：“它叫幺九九，叫它九九就行。”
“九九？”喜鹊嫌弃地接过幺九九，用手揉了揉幺九九的毛，激动道：“小姐，你从哪里得来的，都说黑猫不常见，乃是通灵之物。”
“不过就是脏兮兮的，还这么瘦！”喜鹊掂了掂手中的猫，皱了皱小眉头。
“路上捡的，你小心它抓你。”
“喵喵！”
凤知千倒是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她是在入宫之后才捡到奄奄一息的幺九九。
当时幺九九不知道遭到何人的虐待，凤知千遇到的时候，全身冒着血痕，就连后腿都有点瘸。即便是如此惨了，那一双犀利的眼睛依然是满含着警惕，差点抓伤了凤知千。
不过凤知千没有计较，及时找了太医给医治，之后又悉心照料，幺九九才侥幸活了下来，后腿也没有落下病根。
所以这辈子她为何会在入宫前提前遇见了幺九九呢？
或许是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吧，凤知千也没有细想，直接让喜鹊带着幺九九去洗澡。
上辈子幺九九只让凤知千和喜鹊两人碰触，别的任何人都不行，一有人近身，就开始呲牙警告。
晚上，凤知千便让莫壹交代了一下她走之后的情况。
“回主子，您走之后，霍小姐同大皇子以及林小姐交谈了片刻，便独自离开。霍小姐离开之后，大皇子将林小姐送回了丞相府。”
“嗯。”凤知千懒懒地应着，而后问道：“罗高皓和林沅沐相处地如何？”
莫壹思考了一会儿，回道：“依属下看，林小姐似乎对大皇子有好感。”
这个她看出来了。
“霍乐萱回去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霍小姐回去的路上，脸色黑的可怕，回去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间中，也未曾出来吃饭。”
凤知千疑惑，这并不像是霍乐萱的性格啊，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先是对罗高皓非常恐惧，之后竟然放着罗高皓和林沅沐单独相处，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中。
这一系列都很反常，难不成霍乐萱也是重生的吗？
但若霍乐萱真是重生的，也不应该对罗高皓是那个态度，并且对楚炎辰的态度就更奇怪了，比上辈子好太多了，她甚至从霍乐萱眼中看到了对楚炎辰的依恋。
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必须得查清楚，及早发现隐患。
凤知千摩擦着下巴，一只手指在桌子上面一点一点的，静谧的房间内只剩下凤知千敲桌子的声音。
从怀中掏出楚炎辰的手帕，放在鼻尖出吸了吸，上面都是楚炎辰的味道。
想起楚炎辰，凤知千的眼睛中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她想她今日和楚炎辰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许久之后，凤知千沉声说道：“继续监督着，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及时报给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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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属下派人去织花乡，已经找到叫春梅的姑娘，主子准备如何？”莫壹安静地立在一旁。
凤知千正伫立在书房，拿着毛笔在宣纸上面作画，记忆回到曾经孤寂的日子里，下笔便有些萧瑟。
冬日里的暖阳挂在空中，晒得人暖洋洋的，冷宫的一处院子里，长久失修的屋檐有些破败，夜晚结的冰柱子正不断融化，水滴将下面的土地润湿了一个个小圈。
凤知千懒懒地窝在院子里面榻子上，一只肥嘟嘟的黑色猫猫蜷缩在凤知千小巧的身躯上，惜汋正拿着扫把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细细看去，落叶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吸血虫，就像是这不堪的日子，正在蚕食着她们的身体和灵魂。
而院子外的天空狂风暴雨，厚厚的乌云一层层地铺开，朝着院子汇拢，院子中的两人一猫却没有发现异常。
笔触结束，最后一笔，停留在凤知千手背上的朱雀胎记，越来越亮，不断地向外扩展，最终重重地结束。
凤知千放下画笔，抬起头，眼皮往上一挑，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才问道：“春梅的情况可是调查清楚了？”
“调查清楚了，据属下打听，春梅一家是在春梅刚出生时才移居到织花乡的，而且春梅从小便被爹娘打骂，各种脏活累活都是她干，过得倒像是家里的仆人一般。她娘动辄打骂她，她爹喜酒瘾严重，她那兄弟更是游手好闲，过得很是辛苦。”
“嗯。”
这个情况凤知千早就清楚了，于是又问道：“春梅定过人家没？”
凤知千一边听着，一边拿起笔作势准备写东西，莫壹默默地替凤知千将之前作的那幅画摆在了一旁晾置，才继续说着。
“去年春梅的弟弟沉迷于赌坊，欠下了十几两银子，还不上了，她家人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要将她卖给镇上的老爷，最后不知怎么定了同村的书生，据说是书生借了银子，替春梅兄弟还了钱。”
哦？还有这一出呢？
不过，春梅的容貌断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书生也是痴情了，倒是一对难得的有情人。
凤知千停下手中的笔，嘴角探出了一点弧度，却是带着冷笑：“虽是水深火热，但后果也算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她的亲生爹娘知道了，心疼不心疼？”
“那书生现如今是不是在准备科举？”
莫壹不明白凤知千为何如此关心一个偏僻小镇的村妇，但他也只是将疑问放在心底，继续回答着凤知千的问题。
“是，今年入秋便要考试。”
凤知千点点头，交代道：“行，我大概有个底，你找个机会让林沅沐见一见春梅，能看见春梅的脸就行。”
“然后你”凤知千在莫壹的耳边仔细地交代着，然后道：“这件事情尽快去办。”
“是！”
莫壹领命，带着凤知千的吩咐离开，而留下来的凤知千则在纸上面作了一首小诗。
“麻雀染金枝，金枝落泥潭。隐引转横生，殊途或正归，可否？”
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