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怕的噩梦
凤知千眼神中的情绪深沉而又复杂，一时让凤沥和霍清荷看不懂。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同时也有一丝欣慰，欣慰于女儿好像长大了。
对于马上要入宫的女儿来说，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爹，大哥是不是快回来了？”
凤知千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她晕倒之后的第二天，大哥凤术雪正好从边关回来，而一同归来得还有楚炎辰。
果然，凤沥听到问话，直接道：“术儿大概明日就能回来，轲儿还得过几日。”
轲儿也就是她的龙凤胎哥哥，凤自轲，被派去清缴匪乱。
“好。”这样，凤知千就可以见到大哥了，也可以见到楚炎辰。
想到这里，少年时的悸动重新恢复，但也带着淡淡的悲伤。
这，是死了吗？
凤知千感觉到自己飘在了空中，很轻很轻，脑子还有点眩晕。
忽然，凤知千听到了一声嚎哭：“主子！”
啊，是惜汋的声音，凤知千朝下面看去，看到了自己那残破的身躯，被草草地扔到了地上，被漫天的雪花盖住。
“喵！”凄厉的喵咪声，吸引了凤知千的注意力。
凤知千扭头看过去，发现距离凤知千尸体不远处，散落着两块看不清的东西。
走近了一点，凤知千才看清那是什么。
一瞬间，凤知千伸手捂住嘴巴，想要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只见地上小一点的东西是一只被整个剥了皮的猫咪，已经看不出来它的完整形状，正倔强地想要支撑着站起来。
那双一如往昔清澈的眼睛正盯着凤知千，嘴上暴躁地喵喵叫，似乎是急着要找凤知千。
而猫咪旁血肉模糊的东西也动了动，一只只剩下骨头的手向着凤知千伸过去，嘴中发出熟悉的声音，“主子！”
猛地向后退几步，凤知千摇摇欲坠，几乎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上。
恐惧和无助包围着凤知千，她抱住脑袋，不愿意抬头看。
然而脑海中，却一直浮现着可怕的场景，惜汋、九九、父亲、母亲、大哥、二哥、管家那些人死去时的面容一个又一个争相来找着凤知千。
不要为什么？
凤知千头痛欲裂，不断地摇着头，试图解脱。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安静了许多，只剩下簌簌的雪落声。
凤知千把脑袋从□□抬了起来，满脸的泪痕，泛红的眼角，以及带着害怕的眼睛。
已经换了一个场景，这是一处深林，被漫天飞雪淹没，入目一片苍白空寂。
这是？
丛林的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凤知千。
凤知千的脚步一点一点朝着里面走去，心中的怀疑更甚。
突然，凤知千的瞳孔放大，她又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双手不自觉地抖动。
寒冬腊月的季节，凤知千却冒出了层层冷汗。
那是一个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人，许多地方已经变成了深深白骨，白骨上面甚至还留着野兽的牙印，而肚子中的内脏也被啃噬干净。
凤知千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她并不愿意相信。
凤知千颤巍巍的手伸过去，掀开了盖在那人脸部上面的朱雀刺绣帕子，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果然，是他！
是楚炎辰，那个曾经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大将军，如今却变成如此这般。
“他们如何能这么对待你！”
凤知千死死地攥着拳头，哀鸣声不断，无尽的悲伤已从心底悄然蔓延开来，像一颗小树苗，慢慢长成了参天大树。
“啊”
泪像是流不尽，极具悲痛中，身体慢慢飘向远处。
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不要，不要”
凤知千嘴中不断地呢喃，冷汗浸湿了她的衣服，脸颊格外的苍白无助，整个人像是做了穷极恶煞的噩梦一般，甚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千儿？千儿？”温柔带着点清冷的声音传到了凤知千的耳朵里。
“不要！”
突然惊醒了过来，凤知千眼中还盛满了泪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凤术雪微微皱起了眉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拍打在凤知千的身上。
“千儿这是做噩梦了？”凤术雪拿出帕子，轻轻地为凤知千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温声说道：“不怕，大哥在！”
凤知千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泪水挤了出来，头脑清醒了一点，木木地转头看向凤术雪。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导致凤知千醒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千儿，你”
还不等凤术雪将话说出口，凤知千一下子就涌向了凤术雪的怀抱，将泪水砸在凤术雪的怀里。
“大哥，想死你了！”凤知千吸了吸鼻子。
风术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开了双手，缓缓地搂住了凤知千：“嗯，知道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凤知千就一直呆在凤术雪的怀中，恐惧的情绪渐渐被平息，心神得到了缓解。
松开凤术雪之后，凤知千颇有点不好意思。
她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一丝不苟，着装整齐服帖，就连配饰都极为讲究，外貌清淡而又优雅，只不过现在襟前湿了好大一片。
想到前世如此优秀的大哥落得那样的下场，凤知千就想要扇自己一巴掌，同时也更加怨恨着罗高皓和霍乐萱。
不过，前世的大哥不是明日才回来的吗？
“哎？大哥，你不是明日才回来的，怎么提早了？”凤知千不解地问道。
说到这个，凤术雪面容变了变，不过很快恢复，解释道：“来的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故，炎辰他昏迷了，本来以为他还需得一日才能醒来，结果提前了。我又听说了你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楚炎辰也跟着提前回来了吗？
这一刻，凤知千如此强烈地想要见一见楚炎辰，来确认他是完好无缺的，是鲜活生动的。
因为紧张，凤知千的声音都带着颤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大哥，他，我是说楚炎辰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