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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个世界:世家庶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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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探不到脉”让一旁看着的沈宁几乎站不住。

    陈述倒还沉得住气,他压着沈明煊的颈脉,皱眉道:“来一个人,对着他的心脉,冲一冲内劲。”

    燕青脸色微变,急声拦道:“陈老头,你他娘的别乱来!”

    沈明煊的心脉现在有多脆弱,别人不知道,他们作为医者自然清楚。那心脉探起来还是完完整整的,但仔细感觉,就知道那上边如同蛛网一般布满裂痕,稍不注意,只怕就会碎开。

    正因为如此,燕青听到陈述的话,急得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陈述冷冷扫了燕青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次:“赶紧的,来人冲一下心脉,再犹豫不决,人就真死了。”

    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沈明煊的后心上,是沈大公子沈明烨。

    沈明烨看着沈明煊缠满绷带的后背,他不敢太用劲,只是尽量放轻力道贴着后心。

    “别愣着,下手!”陈述看了眼沈明烨,喊了一声。此时,他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焦躁。

    沈明烨不敢耽搁,急忙运了三分内劲,对着心脉使去。

    可是面色死灰的沈明煊毫无反应。

    陈述忍不住大声问道:“没吃饭吗?加大点内劲!”

    听到这话,沈明烨咬了咬牙,又加了两分劲,再次对着心脉冲击。

    死寂着的沈明煊身子微微一震,可还是杳无声息。

    陈述有些急了,瞪着沈明烨,道:“用八分内劲!快!”

    沈明烨也知道情况不妙,他的手有些颤抖,只是听着陈述的命令,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心绪,提了八分内劲,对着沈明煊那岌岌可危的心脉击了过去。

    “噗——”沈明煊吐出一口血,脸上的死灰色褪成了青白色。

    陈述感觉到指尖下微弱的脉动,轻轻吐出一口气。

    “好了,过了这一关了。”陈述示意沈明烨退开,他轻轻地将人侧放在床上。

    燕青摸了摸脉,又探了一下鼻息,虽然气若游丝。但确确实实是恢复了生机。

    “陈老头,有两下呀!”燕青乐得拍了一下陈述的肩膀。

    陈述一脸严肃地撇了燕青一眼,不满地道:“没大没小!”

    言罢,陈述转身走到桌边,拿起纸笔,迅速地写下药方。燕青尴尬地收回手,他又给沈明煊把了把脉,确认人的脉象尚可,才走了过去。

    只是看到那药方,燕青闭了闭眼,沈吸了一口气,沉沉道:“陈太医,这药,如此用,他活不了……”

    沈宁在两人走开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他看着满身伤痕的沈明煊,看着那苍白得吓人的脸,他心里堵的慌,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沈宁将衾被拉起,小心而又轻柔地给沈明煊盖好。转身堪堪想问一下陈述,沈明煊的情况,却听得燕青这沉重的问话。他急匆匆地上前,不安地问道:“陈大人,明煊他,他的情况?”

    陈述将最后一味药写下,他知道燕青的意思,这张药方用的是虎狼之药,救得了一时的命,却损的是一世的命。可沈明煊这身子,哪里敢说一世了?能活一刻算一刻。

    陈述叹了一口气,直言道:“沈大人,我也说不来什么委婉的话,就这么直白地和您说吧。沈公子的情况,很糟糕,非常糟糕。”

    两个糟糕,如一盆凉水泼在沈宁的心头。

    他手足无措地拉着陈述的手,哀声道:“可,可他不是过了现在这关,他活着的……”

    陈述摇了摇头,道:“药医不死病,沈大人,沈公子这伤,你也看到了,用命悬一线来说,并不过火。何况……”

    “何况,他服了九年的影卫秘药,”燕青接上了陈述迟疑未完的话,他看向沈宁的目光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责备,接着道:“沈明煊的内里生机早就耗尽了,这一次的重伤,可以说是压垮他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燕青往床上的沈明煊看去,那人此时安静而脆弱,苍白到透明的脸颊无端得透出一抹平和。可燕青脑中却不断浮现先前沈明煊的不在乎,那种不在乎里带着一种绝望。

    沈明煊,他就算是庶子,那也是世家庶子,何至于此?皇家影卫!沈家竟无一人发现?这么多年里,沈明煊定然出过任务,他说他服了九年秘药,那定然是受过重伤,可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沈府众人,却无一人有所察觉?

    “但凡沈公子的伤轻那么一点,我都不会下这么重的药。”陈述沉默了一会儿,作为一名医者,要对自己医治的患者下这么一个“饮鸩止渴”的药,心里又何尝好过?可是,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做法了。

    “这药,用着,能熬一刻是一刻,端看何时耗空沈公子的身心,何时就是……”陈述看了一眼面色惨白难看的沈宁,又补了一句:“今冬落雪之际,就是沈公子的生死命关。”

    “就,就没有其它的法子了?”沈宁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么一句。

    他看着陈述怜悯的双眼,眼中难掩涩意,咽下喉咙里的哽意,沙哑地道:“他,还不到十八呀,陈太医,你救救这孩子,他连冠礼都未行,他还是一个孩子,他……”

    沈宁说到最后,已经话不成话了。

    燕青却是忍不住低吼道:“既如此,早干嘛去了?他当了这么久的皇家影卫,你们一无所知?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他的情况,你们一点都察觉不到?”

    他看着仿佛老了一轮的沈宁,口中的责问没有停下:“皇家影卫是什么?那就是死士!若今日这事没出,是不是只有等他出任务死在外头,你们才会问上一句?既然这般无视,当初为何带了他回来?”

    “燕青!”沈明烨见燕青的话语越发尖锐,急忙上前喝止。

    陈述也拉了一把燕青,他不大明白,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这位师侄,今儿怎么就这般替人打抱不平?

    燕青愤愤不平地嘟囔着闭上嘴,抽出陈述手中的药方,丢下一句“我去熬药”,就郁郁地走了出去。

    陈述对着一脸沉默的沈宁微微躬身,拱手道:“我这师侄鲁莽了,请沈大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沈宁没有回话,他脑中俱是回荡着那一句“多年的皇家影卫”。陡然,他站了起来,深深看了一眼沈明煊,默不作声地转身出去,步伐里带着一股煞气和怒气。

    陈述看着沈宁离开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当皇家太医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沈宁和昭文帝的情义。此刻,沈宁怕是去找昭文帝算上这么一笔账。

    十八年啊,十八年前的元宵灯会,可真是造孽呐!

    沈明烨没有离开,他默默站在床边,注视着此刻昏睡的沈明煊,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沈明煊。

    沈明煊的面容很清隽,皎皎如天边月,此时的苍白给他添加了一丝孱弱的美感。闭着眼的他,给人一种天真宁静的感觉。

    沈明烨知道沈明煊最肖似父亲的地方,就是眉目处,尤其睁开眼后,那种感觉更明显。

    正因为如此,父亲说这是他在外的私生子,所有人都信了。却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种可能,外甥肖舅。

    对于姑姑,他是有印象的,在记忆里,姑姑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很爱笑,笑起来眉眼弯弯。姑姑失踪那一年,他五岁。后来他一直在想,那一年若不是他吵着要上街,或许姑姑就不会失踪。

    姑姑喜静,本来是不打算出门的,只是二弟病了,母亲要留在家里照顾弟弟,看着自己闹腾着出门,姑姑这才说陪着出门,却没想,那年的灯会起了大火,在慌乱的人群里,找不到姑姑了。

    姑姑的失踪是沈家所有人心中的伤疤。

    姑姑,名为沈珍珠,意为珍宝、明珠,是沈家人的掌上明珠。她的失踪,让祖母哭瞎了双眼,也让祖父大病一场,险些就去了。后来,祖父祖母两人长居道观,说是为姑姑祈福。但沈家众人都知道,他们是不想留在府中,触景伤情。

    “哥,他……”沈明熠让人包扎好了伤口,拖着步伐走进来,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沈明煊,抿了抿唇,迟疑地问道:“他,真的是姑姑的儿子?”

    “嗯。”沈明烨低低应了一声。

    “那,爹,为什么,为什么不直说?为什么……”沈明熠的情绪有点激动,既然是姑姑的儿子,为什么不直说?何必这般藏着掖着!

    “是啊,为什么不说……”沈明烨低低呢喃着。

    说了,又何至于此?所以,到底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姑姑到底怎么了?为何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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