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碎尸心口凹
俞籽路招呼易彩平过来。
平平“怎么了，叔叔”
俞籽路搓袖子“嘿！越说你越来劲了！”
也知道不跟孩子一般见识“我想问你，刘伯家怎么走”
易彩平“你说哪个刘伯？这个村子里都是姓刘的”
俞籽路“就是大黄毛家”虽然很不情愿从嘴里说出这个名字。
“哦，他家啊”
易彩平带他出门，指着一个方向“那边一直走，就是了”
俞籽路试着像怀初莳那般蹲下，与小孩子的高度持平而谈“你不带我去吗？”
易彩平脚踢着墙边的小草，踩在上面捻来捻去，噘嘴道“我不想去”
廖逢迎抱来小毛，怀中的它乖巧的紧，依附于她的臂膀，就像曾经依附于树枝上一般，不吵不闹，风吹过后会条件反射一般，万般惬意。
易彩平看到后，伸出小手来摸了摸小毛的头，还没碰到，刚才还惬意不已的小毛，猛地一抖，就像触电一般。
抱着它的廖逢迎注意到了这一点。
易彩平看到后“切”了一声，便回屋去了。
他二人一路寻去，好容易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刘伯的住处。
看到“大黄毛”之后，俞籽路一时也叫不出来，总感觉有哪不对，便开口“小朋友，你要的小毛，给你带回来了”
大黄毛看到后，欣喜不已，一把把小毛抱在怀里，宠溺的摩擦着它的头。
这时俞籽路看到这幅情景，也不忍心告诉他事实。
廖逢迎侧眼，小声说“这样骗他，不好吧”
俞籽路“我只知道，这样开心的人会多些。”
廖逢迎微阖双眼，垂下眼睫，目光中也在寻思着一些事情。
新的“小毛”虽然素昧平生，但也知道抱着它的人没有恶意，便跟他熟络起来。
大黄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谢谢哥哥姐姐”
俞籽路顿时心里暖暖的，脸上也增添了一抹阳辉，对着廖逢迎“看，这小孩多会说话，整天被平平叫叔叔，我都绝望了”
廖逢迎嘴角微微一笑，浅浅的，没有太大的弧度。若是旁人这样笑会像皮笑肉不笑一般，会显得特别假。但是她笑的很好看，竟然还有种得体的感觉。
大黄毛愕然“平平？大哥哥是说姓易的那个平平？”
俞籽路“对呀，也是你们村的。我们现在暂住在她们家。”
“啊？”大黄毛脸上极度嫌弃道“那个青面的怪物，你们看着不吓人吗？”
俞籽路和廖逢迎相看一眼，满是愕然。
啊！青面的……怪物？
这，什么跟什么啊。
易彩平，虽然有时候是不怎么讨喜，但是长得却是很白嫩，五官也很有灵气。虽然是个小孩，可身上那种略带阴郁懒散的气韵，长大后指不定多好看呢。
他怎么能跟怪物扯在一起呢？而且脸也不青啊？
后来，大黄毛跟他们说了许多，大体就是些，平平长相可怖，性格怪异，举止粗野……
这跟平日里见到的平平完全不一样，像是描述另外一个人似的，那样陌生，那样不可信。
俞籽路虽然不信，但也没有与一个小孩子争辩。
联想之前易彩平对同村人的态度，他确实在村里不是个受人待见的人。排挤他的人也绝不止是小孩。
从刘伯家里出来后不久，二人身穿一青一红，在旁道上想走。
突然，廖逢迎“确实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俞籽路侧眼看她。
廖逢迎“你还记得之前那个晚上，那些个草偶冲进来时的情景吗？”
俞籽路点头“嗯，略有印象，怎么了？”
廖逢迎微微蹙眉“可那时的易彩平，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有些从容。那个样子可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俞籽路没有多想“兴许是他胆子本来就大呢”
廖逢迎抬眼看着远处“希望是我想多了。”
二人走着来到一条溪水边。这是所有村民的必经之路，中午时分，就一般没什么人过来了。
溪边的石子错落无致，大的太大，小的太小，中间还有些缝隙，稍有不慎，就会把脚给卡进去。而且因为在溪水旁，有些石子还会比较光滑。
这时，俞籽路一只脚踩脱，险些就要摔倒。
廖逢迎下意识的托住了他的后背……
可是事与愿违，非但没有托住俞籽路，自己也因受力不均，摔了个屁股墩，往下连滑了两个的大石头。
俞籽路踉跄了几下，很吃力的站住了，立马下石阶去扶廖逢迎。
廖逢迎先一步自己爬起来了，只停着俞籽路无处安放的手，有些尴尬。
这个情况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人只是互相看着笑笑。
俞籽路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不知该干些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淡淡的挤出一句“小心”
他这个人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显现出什么，根本藏不住东西。
廖逢迎倒是没有感觉，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一声礼笑“你也是”
俞籽路应声笑了笑后，还是有些不自然。找寻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大石子上，蹲了下来。
他摊开手中的一张纸，上面画着的正是之前对他坑蒙拐骗，骗了他一千两的那个家伙。
此时，他的脸上倒是平静了许多，耳根子却是挡不住的红了。
身后的廖逢迎看到后，从容的脸上略过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神色。
像是在思量，也像是在沉浸的湖水中投掷了一粒小石子后，湖面上激起的层层涟漪。
深邃，而又从容不迫；隐秘，而又波澜不惊，浅淡的让人不易察觉。
这层涟漪转瞬即逝，连她自己的都捕捉不到，更何况是旁人。
俞籽路把画像放在溪边的大石块上，取了几块小石子用于固定，展开的画像便可一览无余。原本就打算还了小狗，就去找这个消失的老赖。
既然是在白天，那么寻指线引还是可以用的。
他双手伏地，一手按着画像，一手伏着旁边的石块。
三只指眼，微微睁眼，却瞪的老大，像是清晨睡眼朦胧，却又尽力想睁眼的那副摸样。“它们”努力的记忆眼前的这个人的相貌。
收到讯息后另一只手自五指指尖窜出五根朱丝红线。
那些红线如鱼儿一般径直钻入了水中，却又极速转弯，向着溪水上流奔去。
他们二人自是往下流走的，红线指引的方向却是通往上流。
难不成，真有这么巧，这“债主”机缘巧合之下也来到了这个村子？
顺着窜流的红线，顺势而上，来到了一处下流与上流的接壤处，上下流都有一个明显的坡度，而这接壤处却是一处大面积的平坦，上面满是堆积的石子，形成一个石子堆。
明眼人一看就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扒开一些细碎的石子后，顺着溪流缓缓留出了几道血流。
渐渐的，像是被打开了闸门，血流的密度越来越多。
二人相看一眼，不对劲！
廖逢迎眉眼一聚，拔出烙雪，使出石破天惊之力，将这大大小小的堆叠石子，一剑劈开。
东风面的剑法向来霸道，攻时犹如裂空惊雷，守时犹如天衣无缝，难以攻克。
二者结合，刚柔并济，无往不胜。
一阵刀刻斧劈之后，此前犹似关掉的那扇闸门，被全数打开。
之前的稀稀拉拉的血流，现在倒像是开闸洪水般的奔涌而出，清澈见底的溪水瞬间被染了个通红。
石子下面，横七竖八的堆叠着些被拆分的四肢、头颅，杂乱无章，随意摆放在一处。
单看头颅的数量，足足有十一人，“它们”摆在不同的位置。尚未腐烂的头颅睁着可怖的眼睛，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那双眼睛都像是在看着自己。
下面的累累白骨，堆叠在上面的还飘着些肉末，血流就是上面这一层流出的。每个尸体的胸膛都被掏开了，细细碎碎的肉皮飘荡在水中，不时的有些身形娇小的小鱼在撕咬着这些肉末，最主要的是，尸块上密密麻麻的附着着众多蚂蚁，争相啃食着尸块，顺着胸膛的破口，边吃边走，最后直接钻到身体里去了。
看着这一幕，俞籽路都有些惊悚，胃里直犯恶心……
倒是一旁的廖逢迎厉目看着这一堆尸堆，还是那般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