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想要棺材
“对，我又来了。”自顾自的走进去，翻出水杯倒水喝。
他就是不渴，他就是不痛快。
既然这个戚鸿雪对什么都无所谓，那么他怎么做都无所谓才对，想到这刚刚升起来的一丁点的胡搅非为的畅快瞬间萎了，白开水也不好喝！
“那是我的杯子。”戚鸿雪看着他，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虽然我们是夫妻的关系，但是按照正常人来说，夫妻也极少共用一个杯子的，他们一般用情侣杯。”
“咳咳咳！”闻君被喝下的水呛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被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怼了。
他放下杯子，佯装镇定：“你说的只是正常人，而你应该也知道你就不是一正常人！”
自觉找回了场子，结果下一秒便听到戚鸿雪说：“也对，你用吧！那也不需要我给你准备棺材了，那你准备睡那一个棺材？”
闻君：“……你为什么还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你不应该无所谓吗？”
幸好他不是在吃东西，要不然得喷他一脸。
戚鸿雪淡淡的回答：“我没有要求你必须睡我这边。”
潜在意思就是他无所谓你睡那一口棺材。
闻君：“……”不是，他为什么就得必须睡他们的棺材！
这时老太爷从外面进来，抬着一个长方形的一个东西，不是棺材又是什么。
“让一下。”老太爷说，“外面又下大雨了，我把它般进来。”
闻君瞪着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口棺材从他身前飘过，看大小长短，竟是堪堪放下一个他。
闻君：“……”不带这样的。
“那是我的？”他僵硬的问。
戚鸿雪点点头：“做得仓促，要是你不喜，可以来我们的棺材里挤挤。”
……去他大爷的挤挤，活了二十几年，就从来没有遇见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时，娇包又在他脚边蹭，粗壮的尾巴在他脚踝缠绕了两圈，尾巴尖快活的摇摆着，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
戚鸿雪指着娇包说：“他说，他的棺材一点也不挤，你可以平躺着，他可以睡在你肚子上，还暖。”
闻君：“！？”
他来不是来讨论棺材怎么分配的！
他努力平息心中的跌宕起伏，用戚鸿雪一样冷淡的声音说：“哦，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不想睡，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弥补你功法失败产生的后果。”
戚鸿雪：“你不想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我还不是赖活，未来还有很多东西等着我去享受。”
“哦。”戚鸿雪凝神细想，“他斩断了我们的联系，我们联系不到一块就成不了一个个体，但是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让我们从新产生联系的东西。”
闻君：“联系？就是像特性一样，特性相同，网域相通，边界连通，互通有来。”
“你如果说的是这里，就是对的。”
闻君得到了答案，连忙撕碎了符纸，逃也似的跑了。
谁要和一个慷慨赴死的人谈论躺什么棺材啊！
醒来时，天还未亮，躺在床上躺了许久都没有想到有什么特质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戚鸿雪和有感情的戚鸿雪相同的。
同样会风水之事算不算？
但是这要是算的话，他自己不早恢复正常，回家找师兄了吗？
一个没有感情，所以对以前的亲人朋友乃至于自己的生命都漠不关心。
那么另一个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亲人朋友，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才能恢复？
那为什么这个有感情的人不去主动寻找呢？
当闻君将自己的问到的方法和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另外三人也陷入了沉默。
他们每个人无一不知道戚鸿雪究竟有多么厉害，但是为什么戚鸿雪不去做，是不能去，还是没有条件完成。
若是后者，那他们能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要是他不能，又是谁在阻挡？
甄三忽然说：“在天师界三百年前出现了两个天才，一个是师叔，一个是广乘流，他们很小相遇，惺惺相惜，修行的程度不相伯仲。”
三百年前，三清派弟子外出游历，他们接下全国各地的灵异事件，进行清扫。
其中，他们最小的弟子才五岁，但是他的表现半点也不比其他的弟子差。
这个弟子就是戚鸿雪，一直由他师兄教养，养得白白嫩嫩，整个三清派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人。
在这次游历中，他们和天顺派的弟子相遇，戚鸿雪和天顺派弟子广乘流认识，广乘流比他大两岁，同龄人很快玩到了一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很多时候接任务外出，都相邀一起除煞渡鬼，相互帮忙，派里的师兄自然是乐见其成，多一个帮手就少一分危险。
然而令他师兄没有想到的却是，正是因为这一个想法，害死了师弟。
其实在很早之前，戚鸿雪就和广乘流产生了分歧，他们的理念完全相反，但是谁也说不服谁。
这本也没有怎么，说不服就不服，世界上本来就是千差万别，才能百花齐放。
但是广乘流偏偏钻了牛角尖，认为天地法则高于一切，世间万事万物正是因为世间法则的约束，才能千万年恒古不变的流传下来。
所以法取于天道，用于正途，最后返回天道。
而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必须经历生老病死，从虚无中来，最后也终归走向虚无。
人生的意义便是经历一切人该经历的事情。
而戚鸿雪的道却是逆天而行，认为世间万物都有其共性，也有其特殊性，所以每一个都可以是不一样的人生经历。
承泽聚合，亦是天道。不必拘于生老病死，也不必强求亘古永恒。
甄三说着这些师父告诉他的事，不由想起师父走到三具棺材前掉的泪，那时他是不是也见证了那个天才的陨落，生出无限惋惜和痛苦。
但是这些只是对其他人来说的，作为一手将戚鸿雪养大的太师祖，除了悲伤可能就是恨了。
他轻轻叹气：“然而他们最后反叛的导火索是师叔要尸解成仙，而广乘流认为成仙的人不是人，人不可能不老不死。”
“所以他假装关心，帮忙护阵，却在紧要关头，破了阵伤了师叔。”
闻君听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经历，虽然有可惜和痛恨，但是不应该有悲伤，但是他现在就是很悲伤。
仿佛那个被背叛的人就是自己，他如此信任，可以将后背交给的人，却是将他害得最深的人，那时戚鸿雪在想什么？
“他会不会想要杀了广乘流？”闻君忽然发问。
将沉浸在这个故事里的人拉了出来，骁日九很愤怒：“杀了他都是轻的，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莫云天摇摇头：“不知，我从来没听说师祖要复仇。”
甄三思索了一下，说：“应该不可能，在我师父的口中，师叔从来不暴戾。”
闻君没再说话，却也没有得出答案。
“所以，太师祖的特性是什么？”骁日九说，“我们知道网鬼的特性是有共同的网域，这是因为他不被上网，却在偷偷上网死掉。”
“无论是怀着憎恨的网鬼，还是平和待人的黎汇，都对网络很执着，还有因为网络而死。”
骁日九说着，看向众人。
“会不会是逆天而行的理念？”
“不可能！”闻君当即反驳，“要是没有感情的戚鸿雪真的对逆天而死很执着，现在就不会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骁日九：“那你说是什么？”
没有人说得出一个可信服的猜测来，单单是无感情的戚鸿雪的无所谓，他们提出的所有猜测执着都被推翻。
都无所谓了，还能有什么执着？
闻君带着这样的一个疑问，又一次进入了网鬼域，天空还是飘着雨水，绵绵密密的，很是令人讨厌。
一进来，闻君又看见了那个男孩，男孩坐在公交站的长凳上，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得直直的，看上去就十分的悦眼。
闻君走过去，用脚碰了碰男孩的脚：“喂，你叫什么？”
小男孩抬起脸，微微不悦：“不告诉你。”
“我们都见面三次了，我也没有拐走你吧！”闻君挨着他坐下，“而且名字也没有什么的，我叫闻君。”
小男孩向旁边挪了挪，才出声：“戚鸿雪。”
闻君呆住，不是，这个看起来傻乎乎又有点木纳的小孩，还真的是戚鸿雪啊！
小男孩看着他这副震惊的表情，很不高兴，站起来走远了些。闻君连忙跟上，继续不可置信的问：“听说你五岁就很厉害了？”
小男孩：“你很烦，离我远点！”
这话他可不爱听，闻君抬起左手，在男孩的眼前晃：“听说你五岁就能外出除煞渡鬼，想必看一个姻缘线也不在话下，你帮我看一下。”
小男孩嫌弃的又离远一点：“你离我远一点。”
“怎么？你不敢还是不能！”闻君昨晚才在无情无欲的戚鸿雪哪里吃了瘪，现在又被小版的戚鸿雪嫌弃，这口气是咽不下去了。
“未来你可是我媳妇，姻缘线为证，容不得你耍赖！”
“你……”
“你什么你！”闻君看着小版戚鸿雪脸被憋得通红就好笑，“这就是事实，不信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