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雪宴
魏云心虽嘴上打趣着，但心中明白钟婉容这是担心她，不由得手握的紧了些。
姐妹二人并未说太多话，不多时，各位妃嫔便都到齐了。
魏云心右侧坐的是钟婉容，左侧坐的是董欣荷舒贵嫔。
她与舒贵嫔其实并不相熟，连话也没说过几句，只知道舒贵嫔是与魏云心长嫂的妹妹黎慧秀黎充仪是同住长乐宫，而长乐宫中还住着一位徐子萱徐采女。
“妹妹头上这镶宝石金海棠珠花步摇是陛下新赏的吧？”舒贵嫔带着恰到好处的笑，说道：“本宫瞧着这宝石颜色极好，与妹妹这一身衣裙搭配起来格外光彩照人呢。”
魏云心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道：“舒贵嫔娘娘谬赞，嫔妾入宫时日短，手里没什么好东西。嫔妾想着今日是顶好的日子，也合该顶好的衣衫首饰来配才好。”
舒贵嫔拉过魏云心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本宫见你一见如故，无需这样惶恐。更何况黎妹妹是你长嫂的亲妹，本宫与你自然也是亲戚了。”
魏云心一时捏不准舒贵嫔的心思，只得陪着笑脸应和了几句。
荣贤妃进来时依旧是那一身华贵到堪称僭越的衣饰，连座位都被安排在姜成渊的右手边。
她若是不来找魏云心的麻烦，那魏云心自然也不会去招惹她。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通传声，众妃默契的起身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姜成渊瞧着似乎心情很好，随意挥了挥手让众妃坐下，这才道：“今年雪下的大，瞧着是瑞雪兆丰年，各宫也都安安稳稳，没什么意外，朕很欣慰。”
魏千雪想说话，这酒杯才抬起来，荣贤妃就已举杯道：“臣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姜成渊大笑两声，便也举杯一饮而尽。
魏云心瞧的真切，魏千雪的手是端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进退两难。
只犹豫了一瞬，魏云心便端着酒杯起身：“陛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乃是陛下之功，六宫祥和，后宫安稳这就是皇后娘娘的功劳了。若陛下不心疼心疼皇后娘娘，那姐妹们可不依呢。”
姜成渊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抚了皇后面子，当即也是端起酒杯，道：“怡常在说得对，这当然是皇后这个六宫之主的功劳。来，皇后，朕敬你一杯。”
魏千雪终于将酒杯端了起来，道：“这都是臣妾的分内之事，是陛下与妹妹太过客气了。”说罢才一饮而尽。
祝酒之后，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魏云心四下瞧了瞧便低头只管吃，偶尔与一旁的钟婉容说上两句话，姑且算得逍遥自在。
坐在姜成渊一旁的荣贤妃倒是时不时和姜成渊说着话，令姜成渊心情颇好。
宴会进行到一半，闻承娴忽然恶心起来。
这样的行为在宫宴上算得上失礼至极。
“怎么了这是？”姜成渊望着闻承娴问道。
闻承娴的贴身宫女揽星行礼道：“回陛下的话，我们小主这是有了。”
闻承娴连忙呵斥了一句，才羞怯怯的道：“前几日觉得身子不爽，便传了太医来瞧，说是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这话一出，众妃脸上的表情算得上是精彩纷呈。
瞧着荣贤妃和傅采薇傅常在是脸色难看至极，偏还得强颜欢笑，着实叫人笑话。
那几个从王府跟来的老人表情倒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这几个新妃纷纷出言恭贺，只是这恭贺有多少是真心的，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姜成渊倒是高兴得很。
这是当然的，如今他虽有三个孩子，但其中只有皇后魏千雪所出的大皇子姜子栎是儿子，其他的两个都是女儿。
而皇家最看重的就是子嗣昌茂，开枝散叶。
“当真？”姜成渊乐的大叫三声好，道：“今日果然是极好的日子！”
魏千雪也笑道：“臣妾已经差人去取记档了，为了保险起见，臣妾也派人一道请了太医院的院判，请陛下稍候片刻。”
过了片刻，记档与院判一同到来了。
姜成渊看过记档后龙颜大悦，道：“何兴寿，你快给闻承娴瞧瞧，这下雪天别冻坏了。”
太医院的院判名叫何兴寿，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太医了。严浩便是由他举荐才进入太医院的。
“是，老臣这就把脉。”何兴寿行了一礼，便走到闻承娴身旁替她把脉。
何兴寿一动，这全场的目光便随之一动。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小主确有一月身孕，只是恐怕是天气寒冷，胎像有些不稳，待老臣开一剂安胎药来，调养月余便无碍了。”
这下姜成渊才算是喜上眉梢，他道：“好！闻承娴有孕，阖宫上下各赏半年的月例。闻承娴——赏一年的月例！”
众妃一同起身，带着不一样的心思，嘴上说的词却是一模一样：“臣妾谢陛下隆恩，臣妾恭贺陛下。”
行礼过后，荣贤妃笑道：“若说新入宫的妹妹里承宠最多的也该是怡常在，怎么这有孕的福气倒叫闻承娴抢了个先？”
闻承娴行了个礼，道：“嫔妾是有福的，可这福气也是因为陛下眷顾，皇后仁慈，怡姐姐照顾。如此，嫔妾才能怀上这个孩子。”
魏云心不急不缓的说道：“闻妹妹说的在理啊，若非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在，臣妾们才有这样的福气。”
荣贤妃还想说话，姜成渊道：“好啦。”他瞥了荣贤妃一眼，又指了一下闻承娴，道：“朕今晚去陪你。”
闻承娴闻言大喜，连忙行礼：“臣妾谢陛下。”
荣贤妃挑起的话题便这么三言两语被姜成渊压了下来，众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些不痛不痒的恭贺之词。
钟婉容与魏云心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借着碰酒的空隙，悄声讨论着。
“妹妹，这事你知道吗？”
魏云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想来也不会同我说起。”
钟婉容轻叹一口气，道：“那……她还能继续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