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零八章
闭合的书房门忽地打开了, 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纪询去琴市行程规划的福斯“叭叭”抽了两口烟，只感觉一道黑影风一掠过身畔。
等他觉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大门闭合的“砰”响, 有人去了。
是刚才来的霍警官吗？怎么走得这么匆忙？
福斯诧异了一瞬, 又看眼间, 这才发现不不觉居然晚上九点了！
哪怕是过来催作者稿子的，在作者家呆这么久也有些夸张, 好在手头去琴市的行程安排差不多敲定了，他赶紧拿起安排表，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纪询的音从里头传来。
他推门进去, 一下子还没看见纪询, 等再定睛细看，才自墨绿窗帘合拢的缝隙里，看见双臂抱起，肩膀倚窗的房子主人。
“关于琴市的行程已经安排妥当了。”福斯说。
“谢谢，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纪询说。
“不，还是早点确定的好。”福斯对拖延症敬谢不敏，他今天亲自过来就是为了把事情统统敲定, “请看看酒店和行程安排有没有问题。”
纪询拿着纸看一眼, 明天收拾行李, 天门，在琴市预计呆三天, 程五星级酒店, 一天签售会, 在会友书店；一天讲座会，在琴江大学；剩下一天，可以游览琴市。
“这里没什么问题。”纪询将行程表还给福斯, “酒店需要订五星的吗？”
“基金会那边给的款项不少，所以行程从优安排。”福斯说。
“基金会的创办人有要求和见面吗？”纪询忽然问。
“这倒没有。”其实这事多少有些奇怪，在为作者花了这么一大笔钱，合该提些情理之内的要求，比如和作者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然而这些一应没有，创办者始终隐在幕，只负责给钱，倒像是个一心付不求回报做慈善的。
福斯有心想要和纪询聊聊基金会的怪异之处，但在刚才那句话之，倚着窗的人又不说话了，只顾看窗外的夜景。
他也就消了这个念头。
世界这么
大，还不兴个有钱有闲有怪癖的人？
“那就派你的责编和你程同行了。”福斯为今天晚上的对话划下终点，在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刚才霍警官为什么匆匆离开，是又了什么案子吗？”
不是案子。
没有案子。
是再待下去，两人就要忍不住擦枪走火了，只好先行离开，让各自身体里沸腾的火焰冷却一下。他们两个滚入火焰烧着彼此没什么大碍，但溅到了路人就不了。
何况现在也不到那个候。
霍染因走了，福斯也走了。房子里再度剩下纪询一个人。
纪询抱着胳膊，倚着窗。室内没有灯，窗外的夜色也便霓虹瑰亮起来，他看见了小区里的景观树，枯了一整个冬天的树不在什么候生发片嫩叶，小小的叶子在晚风里细细摇摆，摇缕春的气息。
这个忙碌的冬天，终于快要过去了。
等去了琴市吧。
纪询想着。
等置身霍染因过去生活的城市，等探寻到一些线索，他所碰触的就不再是霍染因粉饰来的身躯，还有藏在身躯之内的，最真实的灵魂。
翌日的准备不花多少工夫，整理妥行的箱子也就完了，现代社会，只要随身携带证件和手机，一切都好说。
整完行装，和责编约了明天铁站见面，再给霍染因留个言说自己明天开始要门三天，所有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完了。
纪询环伺屋子一圈，静极思动，在晚上的候，去了好久没去的浣熊酒吧。
酒吧开得早，憋了一整个年节的人们在红灯绿酒放肆扭动，纪询再度坐到他过去熟悉的位置，拿起熟悉的鼓槌，酣畅淋漓地打完一通鼓。
也不道是不是错觉，这回打鼓之，纪询没有感觉到年前来这里的仿佛耗尽身体力量的倦怠和恍惚，他依然疲惫，但更多的是发泄一通舒适放松的疲惫。
奇妙。
难道这段日子和霍染因跑前跑跑上跑下，事实意上的锻炼到身体了？
纪询思忖
着，从台上走下来，一个年翻过去了，酒吧里的人又换了一批，他顺顺利利地从不在意他的人群挤，挤到吧台前面。
杰尼倒是还在，这个小个子学生脸在短短间里升了职，从原本的服务员变成了酒保，站在吧台对自己挤眉弄眼。
纪询坐到杰尼面前。
一杯鸡尾酒送到面前，这杯鸡尾酒有些意思，最底下应该是可乐，黑沉沉的液体里，细小的气泡藏在其，一个接一个往上升；就在气泡上升的过程里，杯的液体也逐层变亮，直到最顶端彻底褪去黑色，变为透明。
这缕透明色如同一圈光环，笼罩着这暗变亮，黑到白的一杯酒。
“这是新调配来的鸡尾酒，”杰尼笑嘻嘻说，“想叫它‘新生’，你觉得怎么？”
“看着不错。”纪询看一眼，“但可没点。”
杰尼：“送你的。”
纪询端起杯子晃一晃，啜一口，味道还行，有点辛辣，可和人生一，任何转变，无论好坏，都带着辛辣的气息：“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大方？”
“看见你本来就是一件好事。”杰尼，“再说，感觉今天的你和过去不太一，精神许多了。”
“哈……”
“怎么，要否认吗？”
“没有必要否认。”纪询坦然承认了，“也觉得最近的精神好了些，看来悬崖勒马，从猝死的边缘往回撤了一步。”
“不过还是有些可惜。”杰尼又面露遗憾，“你精神好了，那毁灭似的吸引力就没有了，你都没有发现吗？今天你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女人过来找你要电话号码了。”
“……倒不必。”纪询说。
一个gay要那么有女人缘干什么呢？再说，也未必是因为他没有了毁灭的感觉就没有吸引力，难道不是其他人嗅到了名草有主的味道？
两人话才说完，隔壁的位置动了，一位窈窕有致的女人坐了过来，将手包放在桌上，侧脸看纪询。
杰尼立刻收，一点也没有才发表结论就被打脸的尴尬，
反而立眉飞色舞，冲纪询狂打眼色起来，可见虽然翻了个年，但他做红娘的热情没有丝毫退却。
纪询一颇感无聊，又察觉到隔壁的人目光还黏在自己脸上。
他转过脸去，寻思着个不叫双方尴尬的推拒理……继而，当看清身旁女人的候，他的目光定住了，原本含在嘴里的话咽回去，眉毛倒是挑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熟人。
是丝丝。
“，有事找你。”丝丝今天穿着条白裙子，白裙子，黑头发，妆化得很淡，连口红也不涂，乎素面朝天，只有眼尾有一点点红，像是哭过了揉肿了般娇怯。她偷眼看着纪询的候，眼尾尤其明显，“给一点间吗？是很重要的事情，是，是上回你们来找的事情……”
最一句很轻很小，丝丝说话的候，还忐忑不安地左右看了看，似乎很害怕被什么人发现，当然，她的手也抓住了纪询衣服的下摆，只敢捏着一点点，似乎这一点点，就给了她不同寻常的勇气。
凭心而论，丝丝不丑，今天的装扮也恰和宜，柔柔弱弱，安无害，最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奈何她今天运气不太好。
纪询不止是个gay ，还是个清醒的gay，更是个清醒的·前刑警·现侦探·gay。
他古怪地看着丝丝，脑海里闪过三个字：
人计。
再闪过六个字：
黄毛的人计。
“可以吗？”丝丝被纪询看得有些不安，忍不住在吧台凳上动了动。
“可以。”纪询一口答应。
他背在身的手，摸到了手机，点开界面，以盲打的形式，给霍染因发了条消息。
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找嫌疑犯的麻烦，嫌疑犯倒是自觉，白送上门来。
那自然里应外合，把了门窗，不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同一间，霍染因带着警队里的人在外头吃火锅，案子结束了，不管怎么，也该庆祝庆祝，今天除了吃火锅外，他们还商量着待会去唱k。
谭鸣九喝
了点酒，嗓门变得更大了，闹着要给纪询打电话，把纪询从屋子里挖来，让纪询一起过来庆祝，不让他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霉。
霍染因没有吭。
他不说话，桌子上的其他人多少明白他的意思，劝酒的劝酒，说话的说话，把这节揭了过去，火锅腾腾地冒着白烟，白烟穿梭于人群之间，将人群分割。
霍染因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他道这些人在猜他和纪询是不是闹了矛盾……才不是。
霍染因心想，纪询明天就要外工作了，今天在家里好好准备，多写点文，不好吗？《毒果》续似乎已经因为自己推迟了交稿日期，总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下去，接下去也不道什么候会现案子，案子了，又是忙碌，不如趁着空闲的候多写点。
他冠冕堂皇地想了这么一通，最，看一眼袁越。
而，又打开手机，看看微信。
微信里，他和纪询的最对话在下午。
他将手机放回兜里，继续吃火锅。
纪询已经拉着丝丝在吧台前徘徊了一个小了。
这一个小里，他翻来覆去地找话题聊天，聊得都快词穷了。
怎么回事。他暗暗纳罕。原本以为霍染因最多20分钟就该给他暗号，和他默契下一步行动，结果翻来覆去，左等右等，都等了三倍的20分钟，霍染因也没有任何动静……酒吧里也没有进来便衣。
“……不好意思，去上个洗手间。”纪询直接和丝丝说。
他抛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丝丝，快步往酒吧的洗手间走去，男士洗手间外是扇木门，有对情侣在门口腻腻歪歪，他推开木门走进去，里头空荡荡的，小便池没见人影，只有坐便器的门半掩着，他从兜里掏手机，直接拨了霍染因的电话。
耳旁刚一“嘟——”，脑就袭来一缕风。
纪询心生警觉，向旁一闪，眼角余光立刻瞥见一根棒球棍自他身狠狠砸下！
他即刻回身，看见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个人从掩着的门
走来，他立转头准备冲去，但厕所木门一动，刚刚在外头腻歪的那对情侣的男性进来了，堵着门，还亮一把锋利小刀。
纪询立刻别开眼。
他平静一会，输人不输阵，：
“……兄弟们，在厕所里呆了不少间吧？为了堵，你们真是辛苦了。”
奈何对方根本没和他废话，拾起小刀，朝他直刺。
锐利的刀尖如同十字银星，银星的光芒在他眼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直到炸一片炫目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 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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