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第二五八章冷冻工日记。
冷库日志
8航次 1976年4月16日
蔬菜
肉
水果
……
冷库管理人员:余海
事件:曹航被酒瓶砸中脑袋, 不治身亡,付格被毒死。
这张承载了两条生命纸张,和往昔纸张没有太多区别, 依然泛黄轻薄, 拿在手中飘飘不着力。它们也不是全无区别, 至少这张纸, 细细闻一下,似乎还残留淡淡檀香味。
1976年4月13日
冷库门口有血, 真是可怕!
自从船长尸体被放进冷库之后, 这个属于地盘,就像了霉运似, 哪哪都令人不舒服, 早知道当时就不主动提议让船长尸体进来了……可是不主动提议, 船长尸体就不会放进来吗?唉!
想船长在天有灵,也不会与为难,可是为他提供了身后住所人。
冤有头债有主, 们不知道谁害了船长,船长自己,总该明白谁将自己害了。
握着妻子佛珠,不自禁旋转起来, 在心中祈祷妈祖娘娘保佑。
本来不是这虔诚人, 妻子将转过香火佛珠放入行李箱时候,还不乐, 是谁能想到, 这趟旅行居然此——恐怖。
是,恐怖。
船长死了。大副和驾助又刚刚失踪,而现在, 他们话题已经落到了付格和林小刀身。平日里,打架斗殴当然是大事,在两个失踪人面前,难免相形见绌。
不过冯四龙也有自己理由:
们整艘船都搜过了,金松和钱振义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办法。林小刀事儿,们还能管管。现在林小刀被管理层人关在房间里,付格却在林小刀门外晃着,时不时要嘲笑撩拨林小刀两句,再不处理这两人事儿,恐怕还得出题。
当然,当然……虽说这两件事,一件大,一件小,不过大事没办法,也就能做做小事了,佛慈悲,能够体谅。
拨弄佛珠,旗帜鲜明赞同龙哥话,刘翻译看着似笑非笑。
他明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笑。想起,刚看到血迹时,他强调大副和驾助失踪语就像个钩子,欲言又止勾着你听他说话,可偏偏没有后续。
是了,这回发现两人失踪后,提议全船搜查也是他,他一开始是非常积极,就像发现船长死时样。可是在全船搜查之后……不,是在进了大副房间再出来之后,他就有哑然了,好似突然没了干劲,变得敷衍了事。
他在想什么?他看见了什么,导致他对这件事态度发生了180°大转变?
唉,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怎么知道?
有道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不可对人言事,必然是佛祖眼下过不去事。
啊……说到这里,其实心里也琢磨过,想不少人琢磨过:是不是大副和驾助之中,有人抽到签来丢尸体?可这又说不通,丢尸体就丢尸体,怎么两个好好大活人,也跟着尸体一起丢掉了呢?
这事儿想得头疼,没耐想,佛祖也不至于『逼』想。
他们是虽在一艘船,说不两句话大人。
按说这船再大,也就这么大。人和人差距啊……不以理距离论。
还是想想林小刀和付格吧,这至少是看得见、『摸』得着身边事。
龙哥果然是有理。
龙哥和管理层人提了付格与林小刀事。
现在管理层边,是二副当家。船长死了,大副失踪,佛祖看着,终于轮到二副了。二副对此不冷不热,他确实没什么好热衷,们水手这边林小刀,被关在屋子里,他们边付格,倒是屁事没有,闲得发慌。
不过龙哥语强硬,一定要解决这件事。刘翻译也在旁边帮腔。
二副他们对刘翻译态度有不解,其实也不太明白,毕竟刚船时候,刘翻译可是一直跟着管理层,也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船长死后吧……他突然和龙哥得近了。这交朋友嘛,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当你两位朋友不太对付时候,你能选择其一,疏远另一。
佛祖倒是想为他们调解调解。
佛祖也渡不了不信它人呐!
数着佛珠,有紧张,龙哥近来越发强硬了,这是他一次在管理层人面前强硬,当然,也是一次。不过相信龙哥,水手们,也相信龙哥。
显而易见,管理层人很不悦。是他们在龙哥面前退让了,付格出现了,他本就藏在管理层中,现在藏不住了。林小刀也出现了,他被从房间里放出来了。
“揍他原因大家都知道,他半夜出没在霍小姐房门前,这是一个男人该干事吗?他图谋不轨!”一出现在现场,林小刀就急不可待地开口说话。他模样,又急切,又粗鲁,像一头肮脏发怒公牛。
并不是他想要表现得这么粗鲁。
他知道,其实水手们都知道,果一开始不说话,么接下去就再也没有说话机会了。些身居管理层文化人,比这些不认识几个字粗鲁家伙,会说话太多了。
不过,佛说——众生平等。
“没错。”出人料啊,付格没有反驳,他不屑反驳,他就这样直接地承认了林小刀指控,“这艘船有一个女人,就是霍小姐。霍小姐美丽不用赘述,喜欢霍小姐,爱慕霍小姐,想和霍小姐亲近,难道这个念头有一个人有吗?难道在座大家,没有和一样念头吗?”
这一刻,食堂陷入死寂。
也许可怕不是刚才喧哗,而是此刻死寂。
付格剥开人们皮,捧出他们赤·『裸』心。他张狂和直接,是林小刀及水手们,怎么也不敢想。
罪过啊,罪过啊,美丽霍小姐,已经幻梦一样潜入了众人心,让这些男人,变得和过去截然不同了。美丽真是一罪过。
“你这狗杂在说什么!”林小刀冲了去,他脸涨出血『色』,他是可悲,不是可悲他和付格做了一样事,却因为地位不一落个截然不同结果。而是可悲,他身为一个男人,却不敢承认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爱慕。
这巨大可悲让他脱离了往日身份束缚,他当着管理层面,接连两三拳,将付格揍个满脸开花!付格完全不是林小刀对手,事实,管理层怎么可能是身强力壮水手们对手?
“狗杂干什么!”斜刺里横『插』出一道声音,三管轮拎着酒瓶冲出来。
三管轮是三副亲戚,属于管理层拨人小跟班。
管理层小跟班,大小也能当个官儿,三管轮,就是个官儿。譬唐僧取到了真经,他身旁猴啊猪啊马啊,也就都有了正规身份。
他冲出来——动很快——越过付格,手里酒瓶直朝林小刀砸去,一也没有留手!林小刀身手敏捷,矮身躲过了这一酒瓶子。酒瓶子狠狠砸到了林小刀旁边曹航脑袋。
玻璃『乱』飞,水花四溅,洁白花末梢,吮出了猩红血『色』。
曹航一声不吭,软倒在地。鲜血从他颅顶处渗下,横流在他被酒『液』濡湿面容。
哆嗦一下,手里佛珠差抓不住。
“阿弥陀佛!”大声说,“死人了!”
“凶手!”龙哥听见声音,猛地伸手指向三管轮。
此时水手们也从震惊中苏醒,群哗然起来,可是有多事水手扑向曹航,发现了:
“没死,没死,还有呼吸——快他止血!”
唉……
“吵什么?闹什么?人没死你们有什么好吵闹?”管理层立刻抓住把柄似大声鼓噪起来,“说什么人死了,谎报军,心怀不轨,是想挑起大家争端吗?”
佛祖恕罪!
“是一时惊慌失措!”辩解道,“被酒瓶砸破脑袋就这样倒下去,谁都担心他生命吧?”
“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你们把凶手交出来!”龙哥怒道。
水手们这才发现,三管轮已经飞速躲进了管理层中。
他们也大喊大叫起来。
是,管理层人——不同。
“人还没有死,说什么凶手,早着呢!现在要紧,是赶紧人治治,闹着什么凶手不凶手,难道三管轮他还会『插』翅膀从这艘船飞吗?先把三管轮放房间里看着,其他人,赶紧把曹航搬回去『药』医治,别酒瓶子没把他打死,倒被你们耽误死了!”
二副一言而决,把三管轮带了,关在房间里,由管理层人看着。
余下大家,带着曹航回到房间,照顾曹航。
氛非常紧绷,众人面阴云滚滚,像是暴雨之前压,低到让人不能大口呼吸。
龙哥咬着嘴唇,坐在一旁,刘翻译在龙哥身旁窃窃低语。
看向曹航。
曹航脸『色』煞白,一动不动,果不是胸膛还有微微起伏,他已经和死无异。
掏出佛珠,对曹航胡『乱』念了记得经书。
大家围拢过来,聚集在周围,聆听经文,在领导下为曹航祈祷。
明白了佛祖力量。
佛祖慈悲为怀,佛祖会救他。
1976年4月14日
佛祖没能救成曹航。
曹航死了。
人死了——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死了!
佛有慈悲心肠,也有怒目金刚!
龙哥带着水手们,浩浩『荡』『荡』去找三管轮算账。到了三管轮房间前,却看见所有管理层人都来了,挡在门前,不让人进。
“这是什么思?”龙哥皱眉。
“这话是要你们。”二副说,“你们这么一大群过来是什么思?想干什么?想闹事吗?”
“曹航死了。”
“啊……”二副发出了一声勉强叹息。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龙哥义正词严。
“话不能这么说,”付格阴阳怪,“两人在街打了一架,各自回家,七八天后有一个人突然死了,这真怪和他打架个人吗?”
“凭什么不怪?”水手呛声。
“哼,”付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他身有什么病,又或者他家里人下了什么黑手!”
“你是什么思?!”水手们暴怒。
付格思再明确不过了啊。
他在说,要么是曹航本身有病,要么是们对曹航下了黑手,总而言之,不是他们错!
抓紧佛珠,真是强词夺理,佛祖有灵,现在就该劈道雷霆下来,把这妄言疯子劈成焦炭!
“好了好了,都别闹。”二副不悦说,“付格,你少说两句。你们大家,也不要太焦急,不管怎么说,曹航确实不是当场就死亡。依看呐,现在说谁谁是凶手,还太早了,对不对?首先们不是警察,不能谁定罪;其次们不是医生,不能判断谁是怎么死。”
水手们当然不认同这说话。
管理层摆明了就是要拖时间,这可不是今天闹事明天去警察局事,而是一趟航程半载一年事,‘拖吧,拖吧,有要拖够了时间,等大家激消褪下去,没有人会再节外生枝,这事儿也就含含糊糊过去了!’。
他们想要强闯三管轮房门,可是管理层还是死死地站在门前。
“砰——”
一声枪响。
船唯一一支猎枪,响起了声音。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佛祖……佛祖也不猎枪啊。
1976年4月15日
三管轮被牢牢地看在房间里,被保护在房间里。
付格也被关进了房间里,管理层说法是,“行为失当,回房反省”,是所有水手们都明白,之前夜晚打架时候,林小刀被关,付格不被关;后来食堂公审时候,曹航倒地,付格还是不被关;现在突然被关,无非是对付格又一重保护而已。
从龙哥以下,每个人,每个水手,都板死着一张脸。
他们恐怕一眼都不想再看见管理层。
是他们依然得为管理层人,擦拭甲板,收拾房间,清洗衣……
今天,又有水手被呵斥了。
因为衣服没洗干净。
曹航进了冷库。
每天进出冷库,都要握紧佛珠,念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幻想着佛祖,以取代曹航张鲜血横流苍白脸庞。
偶尔也幻想霍小姐,在独自一人时候,在漆黑所有人都已经入睡夜里。
曹航脸是罪,霍小姐脸也是罪。
有时候,佛祖掩盖不去罪过,反可以用罪过掩盖。
1976年4月16日
付格死了。
被人毒杀于房中。
纪询看着面前尸体。
尸体有恐怖,正跪在停尸床,张着黑洞洞能直通地府嘴巴,朝前伸出两手,像是两条完全失去了水分枯枝,边还放着一条舌头。
他就这样盯着纪询,将舌头递纪询。
不过,舌头当然不是要递纪询,而是递妈祖。
纪询抓起阿汤手指,按在手机功能键,将黑屏手机重新指纹解锁后,滑了滑手机,继续观看死亡现场照片。通风管道里大礼包真是个大礼包,不止送了一把满子弹枪,还附赠案发现场清晰照片,以及万能房卡,可以说,该补充纪询消息和道具,都帮纪询补充全了。
两个现场,两个死人,一具尸体,一残留在甲板血迹……
纪询牙尖磨了磨。
他拿着手机打光,认真地看林老板颈勒痕。
仔细看话,青紫勒痕,有固定菱格状纹样,它不是很明显,很容易看漏。
纪询回忆了一下客房里常见些可以充做绳子布匹、领带之类东西,似乎没有这类花纹,它更像是某编织绳。
是这个宽度,大约4-5cm编织绳,他刚才偷偷用手机拍了些厨房、冷冻库、过道里绳索,没能看到类似纹样。
最后他把目光落到电线,这个宽度,和电线最接近,再加纹样,最接近又最易取得,就是手机充电数据线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
船时候,所有老板都会被没收手机,手机都没有了,数据线就更不可能会有人携带。数据线会留在船,被这些有需要用手机——比保镖——掌握。
“唔……”突然一声轻微呻·『吟』在安静停尸房内响起来。
纪询从思考中醒来,发现躺在旁边阿汤『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冲阿汤打个招呼,接着捏开对方下巴,将一整杯化了安眠『药』水灌进阿汤嘴里。
还没有完全苏醒人连喝了三大口,没来得及做二个反应,就被纪询用手帕捂住口鼻,仅仅一小会儿后,刚刚苏醒人又昏『迷』过去。
“虽然有粗暴……相信,你也不想掉进海里,一了百了吧?”
纪询自言自语,接着突地打了个喷嚏,打时用手肘捂着嘴,很小心不让飞沫溅到周围,产生污染。
将近零度停尸房对尸体能起到很好保鲜用,对人体却是个严峻挑战。他裹了裹身相较于温度过于单薄衣服,扛起阿汤,往外去。
大礼包虽然多,也不是毫无缺——至少这礼包本身,实在有太沉了。
出门时候,他撞到了挂在门口本子。
是日志本,记录船所发生大事本子,进来时纪询就扫过了。这面有一条记录:
2016年4月28日
林老板尸体进入停尸房。
老板们吃了一趟自热米饭后,便在中餐厅内相对沉默着。大家似乎都不太想要说话,死亡阴云悬在每一个人头顶,让大家都陷入低压状态。
这段时间里,配枪保镖还是想再出去看看,有人不同,保镖们也就无法行动,能呆呆地留在餐厅内。
沉默大概持续了小半个下午吧,矮老板终于振精神,叫大家一起商讨接下去该怎么做,餐厅里人你一句,一句,说完了另半个下午,得出了接下去一项集体行动计划:
结伴同去每层房间,拿取每人必要私人生活品,包括洗漱用品、被子、房间内所有未开封食、个人『药』品等东西。今天晚一同在餐厅中用餐休息。
这个行动计划并不坏,虽然有些笨拙,十分安全。
果凶手是幽灵,么大家一起行动,幽灵没有下手机会;果凶手不是幽灵,么大家一起行动,又吃速食食品,凶手也没有下手机会。
他们从三楼开始拿。
所有人集体行动,浩浩『荡』『荡』开赴每一个老板住所,到了房间前,配枪保镖先进门,里里外外照看一遍,确定了里头没有藏着幽灵之后,老板再进门,拿取自己东西。
等着蒋、吴老板拿东西时候,霍染因进敞开理疗室,朝『药』柜看了眼,『药』柜里头每瓶『药』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副规矩俨然模样。
今天早,他醒来时觉得昨夜状态不对,曾特了理疗室来看看『药』。
现在他再看这些『药』,无论是放置顺序还是角度,都和他早时候看见没有任何差异,它们干干净净。
太干净了。
霍染因午来时候,在一瓶右佐匹克隆安眠『药』瓶身角落,洒了一灰。
现在这灰不见了。
幽灵来过这里,碰了这瓶『药』。
——非常非常细致,细致到将一灰,擦得干干净净,反落下了把柄。
幽灵为什么要碰这瓶『药』?
——阿汤,失踪保镖。幽灵没有把保镖丢进海里,而是保镖喂了安眠『药』,藏在一个地方。出人料心慈手软。
霍染因嘴角勾了勾:
幽灵,抓到你一条尾巴了……
“你在干什么?”旁边人说。
“拿本书看看。”孟负山从书柜抽出动很稳。他抽出来一本波德莱尔诗集,恶之花。
这里是旋转楼梯四个角落,开放式休息区,平日里是老板们喝茶聊天地方,茶室里总得有书香,书香茶香交相辉映,方才有文化人味道。因此这里除了茶座之外,还有些敞开式书架,书架放着各『色』杂志和书籍。杂志类多,金融、医学、汽车都有;至于书籍,多是名着和诗集。
“你现在还有心看书?”人咕哝着,一身油腥味道,是船帮厨。
“有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孟负山说着,建议,“你要不要也拿一本?”
帮厨犹豫片刻,从书架拿了本汽车杂志下来。
他们跟着大部队,了三楼,又去二楼,最后才去到一楼员工宿舍,从宿舍里拿取自己私人品,孟负山将这本书放在房间里。他折了两页,一页是228,一页是304。
所有人又回到了中餐厅里。
顺顺利利、毫无横生枝节一趟行动,让沉沉压在众人心中死亡阴影散去了些许。餐厅里有些活络氛了,老板们开始张罗着烧水泡面。
其实也可以吃自热米饭,中午才吃过自热米饭,实在不想再吃同样东西了,为了安全,也不可能做饭,便选择了泡面,至少泡面一口时候,还是很香。
烧水水壶是中午时候拿,为了防备有人下毒,还里里外外多烧了好几壶水直接倒掉。水都是罐装,每瓶都是老板们自己开,自己倒到水壶里。
壶子里倒1瓶自己房间500ml矿泉水,烧开了后再自己倒入泡面碗里,倒干净了水,再把空水壶排在后面老板用。自己食,从头到尾自己动手,不假手他人。
船员们没么将就,让厨师长一次烧2升水,再挨个倒到撕开了泡面碗人碗里。不够了才去继续烧。
霍染因不着急吃东西。他旁边柳先生也没有吃。
吴老板撕了一包薯片魂不守舍吃着,泡面泡好了放在一边,半响没动。
萝卜老板扒拉了两口,很是不忿看着坐在柳老板身边阿邦边吃边玩手机自带小游戏,最后重重咳了一声,低声含糊念叨。
窗外,天已经暗下来了,外头看去黑黢黢一片,他们这里,开始真像是目之所及世界里唯一光亮孤岛。
一阵唏哩呼噜声音过后,先吃完泡面老板们将面碗往桌一放。按照过去规矩,此时就该有保洁去把这些东西收拾了。
没人动。
老板们也懒得挑『毛』病,一个个坐在位置发呆。
突然,哐当一声。
众人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看见蒋老板抓住自己胸前衣服,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坐在他旁边人想去拉他,可是——
“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