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下地府去吧
姜月凝听了他的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想到一贯和蔼的祖父会这样说。
若是把她交由官府,姜婉茗定会把证据全都呈上去,那她便死定了!
她神色惊惶的大叫:“祖父,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别把我送去官府!绕了我吧!”
她冲着姜国公不断磕头,终于开始感到一丝后悔。
但她后悔的是,在害死姜婉茗父母后没有及时把那刘四灭口,还有,她不该亲自出面去找刘洋勾引姜婉茗。
姜月凝不断尖叫哭求着,可是被她伤透了心的姜国公并不想放过她,就算姜国公要放过她,姜婉茗也不会答应。
姜国公脸上沉痛,他那嫡长子本是他最得意的继承人,即使违逆了父母的心愿娶了个平民女子,他也仍是看重他的,谁知竟被这庶出的孙女所害。
枉他还把鱼目当珍珠,白白的疼爱了她这么些年。
姜国公气的长须都在微微打颤:“你到底为何要害我儿?我儿可从未加害过你!”
姜月凝知道今日在劫难逃,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冷笑了起来,她神色疯癫,混乱之中披散下来的头发让她像个疯子:“祖父莫怪我,要怪就怪她去吧。”
她转头看向姜婉茗,神色疯狂如同厉鬼:“都是她,都是她抢了我的风光,这些气运本就该是我的,那个天命之女本应该是我!”
没有人能听懂姜月凝疯疯癫癫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嘴里翻来覆去念念叨叨的重复着什么气运、天命之女。
众人都以为姜月凝是丑事败露,已经失心疯了。
可姜婉茗却是眉头一皱,天命之女?这说法好像似曾相识。
一丝想法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姜婉茗却没有抓住,只得摇了摇头先行不管。
姜国公看着她神色愤慨:“此女真是疯了!”
他看着自己缩在人群里的二儿子,指着他怒骂:“都是你生的好女儿!”
姜国公被愤怒冲昏头脑,甚至质问他:“是不是你指使的她害死你大哥?!”
姜老二听了这诛心的指控,立刻慌忙摆手否定:“爹,不是我!我和大哥向来感情深厚,怎会是我!”
他眼中透出一丝狠意:“都是这个狠毒的丫头,定是她那生母没教好她,竟变得如此恶毒。父亲,这丫头我要同她断绝关系,我姜家没有这样恶毒的女儿,说不得是那姨娘混淆了血脉,对,定是如此!”
姜老二眼睛一亮:“定是如此!定是那贱妾怀了别人的孩子来害我,赶紧,赶紧把她们都抓起来!”
姜老二全然不顾这是他的亲女儿,心里只想着和她脱了干系,就连一向疼爱的惠姨娘也不想要了,只想着把这烫手山芋远远的抛出去。
姜国公听了他的话,心思也是一转,老二说的没错。
他大儿子既已被害死,老二又不像是心思这么歹毒的人,不能让这丫头再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也好,就把她和国公府除了关系,送进官府,让她给嫡子偿命!
心思已定,姜国公镇定下来沉声道:“我国公府一向奉公守法,断没有此女这样恶毒的人物,定是那青楼出生的惠姨娘混淆了我国公府血脉,这姜月凝不是府上的姑娘。”
“来人,把那胆敢淫乱后宅的惠姨娘抓起来,明日和这野种一起送去官府,为我儿偿命!”
姜国公三言两语,就把姜月凝同国公府彻底分割,姜月凝纵是已经心灰意冷也没想到他们做事会绝到此等地步,竟直接说她不是国公府的血脉,是混淆血脉的野种,连带她娘也要被送进官府。
姜月凝明白自己再无希望,双眼流下两行血泪,嘴里怒骂:“好啊,好的很!你们这些蠢笨之人,我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全都下地府!”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她嘴堵上!”
姜老二额头青筋暴起,这贱丫头,非要害死他不成!
周围家丁连忙上前,用破布堵住了姜月凝的嘴,把她五花大绑让她不能逃走。
事情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姜婉茗冷眼旁观着姜月凝父女反目,和她一瞬间从天上被打入地府的这出好戏,心中默默念着活该。
原主的那丝怨念也见到姜月凝终于糟了报应,于是慢慢消减了去。
姜国公着人把姜月凝拉了下去,然后走到姜婉茗面前,忽然老泪纵横:“婉茗,这些年是祖父对不起你,竟是信了那贱人,苦了你。”
姜婉茗心里百感交集,迟来的真相是真相吗?
真正的姜婉茗早就死在冰冷的池塘里了。
可这话她却不能说,只能慨叹一声:“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孙女心中也已放下了,祖父不必内疚。”
“这要我怎能不愧疚,你父亲,我那孩儿……”姜国公拭着泪,“白白让你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会那样信任那恶毒女子!”
姜婉茗也奇怪,姜月凝不过一个庶女,却能把所有人哄得千依百顺,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再结合她方才说的那些像是疯话一样的什么“气运”、什么“天命之女”……
难道她……?
但这些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姜婉茗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明日把她交由官府便是。夜也深了,明日我还要大婚,大家都快回去睡吧。”姜婉茗对着众人说道。
“对,明日你还要大婚!快回去歇下,明日成婚你还有得忙碌。”
“还有姜月凝,明日原也要办礼,不好,快去给文王府送信,这婚是结不成了!”姜国公一拍大腿,想起了这茬。
事情了了,众人纷纷散去。
姜国公皱着眉头愁眉苦脸,姜月凝犯了大错,是决不可再让她同文王世子成婚了,可惜了,国公府又断了一条姻亲的路子。
不仅结不了婚,还反倒可能同文王府结了怨气,都怪这该死的丫头。
明日就是大婚,却突然交不了人,这可怎生是好?
姜国公揪着胡子,愁的快把胡子都拔光了。
姜婉茗冲他淡定一笑:“祖父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