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六畜亡
莫水师带着很大的希望,带我们来找这土地,想问清楚那头猪转世跟我有什么关系,好解释血蠕虫的事情,结果……
土地像不见了!
莫水师也搞得莫名其妙,伸手在那水泥边上摸了摸,疑惑的道:“我修瓦的时候,还剩了点水泥,懒得拎回去,就糊在这底座了的啊。”
这种田间土头的地庙都挺小的,这座还不能占石头太大的地方,免得影响人休息,所以只有折叠的电脑桌这么大,大概一米高吧。
要看到里面,还得半趴在石头上。
莫水师摸的地方,确实有一圈后面添上去的水泥,土地庙上面,也确实换了几片新瓦。
我看着也奇怪,小时候我们没玩具,奶奶就再三交道我不能动土地像,现在的小孩子应该不会缺少玩具吧,更何况那土地像还是泥胚的,不太好看。
看那水泥的样子,也不像被打坏的。
正奇怪着,就听到凌渊沉声道:“不用找了,他自己跑了。”
“啊?”莫水师疑惑的抬头看着凌渊:“他是这方的土地,他跑什么?”
凌渊摸了摸那块大石头,扭头看着远处:“这里怨气很重了。稻苗垂首卷叶,夜无蛙鸣,虫不争夏。”
他不说,我们还没感觉。
这会他一说,我们才发现白天晒得收卷的稻苗到了这会,雾水都上来了,却还没有舒展开。
田土里,真的是一片寂静无声,虫鸣蛙叫,一样都没有,连风都没有!
莫水师这会也感觉了,连忙从石头上滑下来,在旁边的稻田里摸了摸,跟着捧了一捧水起来。
他刚捧上来,就“咝”了一口气,猛的就将水松开了。
浑浊的泥水洒在草上,那本就收卷着草叶的草,立马就萎靡了,还慢慢发黄变干,比百草枯效果都快。
胡三娘立马爬到我肩膀上,转眼朝四周看了看:“这是怎么回事?”
胡雨寒直接站到了我前面,也挺紧张的。
凌渊却慢幽幽的将伞撑起,扭头看着我道:“去你家看看吧。”
莫水师也有点害怕了,从包里拿着一大瓶水,冲洗着手,朝我道:“老汉都活到七十多了,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你说这土地,他一块石头,他跑什么啊,怎么跑?”
他都是跟土地聊过天的了,现在问我们土地怎么跑的,我们怎么知道!
我看着一片寂静的稻田,感觉这次的事情,怕不比原先几次小。
直接朝莫水师道:“您把知道的都说了,就不要再跟我们走了,您和守泉去救人吧。”
然后瞥眼看着守泉道:“你车上有抽血的东西,等会抽我点血,让莫水师帮忙,将那七十八个人体内的血蠕虫引出来。我和凌渊君,去我家看看。你再把这里的情况和总部汇报一下,怕……”
我每次碰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救人这种事情,我就不去了,守泉和莫水师去就行了。
至于怕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但早点做准备总是好的,守泉也心怀惧意,瞥了凌渊一眼,立马朝我点头。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车上,经过田梗的时候,一只跳动的青蛙都没有,也没有虫子飞起,依旧一片死静。
来之前,秦阳羽就让守泉给我准备了血的,所以抽我的血,引出血蠕虫,早就在计划之中了。
守泉也没有耽搁,一边给我输着血,一边直接抽。
我靠着车椅,看着一左一右的两条透明管子里鲜血流动,大小似乎和血蠕虫差不多,更甚至时不时能看到这两根管子里面,不时伸出一根根的虫尖。
我知道是幻觉,所以都装没看到。
这也算是血债血偿吧!
没多久就抽了两袋血出来,放在冰冻箱里,守泉将车留给我们,直接就带着莫水师走了。
凌渊撑着伞,示意我下车带路。
这会夜色弥漫,村路上并没有装路灯,一片昏暗,就算迎面走来个人,也不一定能看清脸。
听莫水师的意思,我家猪栏好像有其他的作用,才能困住那头猪。
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村子里变化其实挺大的,以前的旧房子大部分都推倒重建了,村路虽然重新修成了水泥路。
可以前种着的果树都不见了,全是堆着的建筑垃圾,用剩的砖和砂石啊,还有乱七八糟的瓷砖啊。
就是没有以前那些树和花草!
我顺着村路走着,如果不是远处的山还是那座,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老家了。
等到我家门口时,或许是因为穷吧,还是那两层的红砖屋,前面的田里种的是菜,丝瓜苗都已经牵到二楼的阳台上了,挂着的丝瓜都有大拇指粗了。
屋右侧的奈李树上挂满了乒乓球大小的李子,月光之下,附着白霜,看上去白雪团团的,很可爱。
一路走过来,似乎只有这里,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除了屋前满地发黑的血,还有着刨下的猪毛在地上闪着银光,真的很静好。
猪已经杀了好几天了,根本就没有谁收拾,所以屋前还是一片狼藉,血腥味浓浓的散不去。
胡三娘从我肩膀下来,白白的爪子踩在草地上,嗅了嗅道:“血腥味聚而不散,猪毛扎草而亡,怨气真的很重。”
凌渊瞥了我一眼,撑着伞道:“猪栏在哪里。”
我看着这老屋,从沉思中回过神,带着凌渊他们转到屋子右侧后面。
奶奶平时挺勤快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算是猪圈,也每半个月出一次粪,稻草垫得足足的,小时候记得并没有什么味道。
可这会一股浓浓的腐烂味传来,以及熟悉的“滋滋”声。
我脚步瞬间顿了一下,扭头朝旁边的鸡圈看了一眼。
家里的鸡圈就是拿砖在屋墙角砌个矮圈子,上面拿点树枝篷布什么的遮一下。
奶奶喜欢养鸡,鸡可以捡剩饭剩菜烂菜叶子吃,能下蛋卖钱,还不用像鸭子一样放出去,就在家附近,不会乱跑。
所以奶奶肯定是养了鸡的,但这会鸡圈静悄悄的,只有那种“滋滋”声。
我瞥了凌渊一眼,伸手直接将鸡圈上面盖的篷布连同树枝一起掀开。
只见垫着稻草的鸡圈里,在月光之下,一滩滩的鲜红血蠕虫,在不停的蠕动着。
血蠕虫挤动之间,还有着鸡毛浮动。
连旁边用来给鸡下蛋的篮子里,都有着一团团的血蠕虫,以及碎裂的蛋壳。
鸡圈里,半点鸡味都没有,全是血蠕虫那种血腥味。
我看着这场面,只感觉胃里一阵阵抽动,连忙放下手里的篷布,扭头看向凌渊:“是血蠕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