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皆兵刃
顾飞影她妈在交待白若风过往那些事的时候,我们就感觉她有点奇怪。
可没想到她居然就是白若风变的!
刚才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连凌渊都没看出来。
白若风在变化这点上,还真的是很厉害。
不过看凌渊的样子,好像并不奇怪。
玄心还在堂屋捡着金珠,离白若风最近,听他出身,身子往外扑居然还死死抱着那个装金珠的盒子,几乎倒冲着连滚带爬的朝外跑。
出了堂屋的门槛,直接就躲在凌渊身后,探着头道:“你自己说的,这些都给我了的!”
我不由的撇头看了一眼玄心,不过想着西林寺那伙食,又没有什么香火,对于玄心这个贪嘴的小和尚而言,确实有点清贫了。
白若风却依旧顶着顾飞影她妈的脸,看着玄心很慈祥的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凌渊:“凌渊君啊,炙莲当初跟我提过你。”
他似乎对凌渊也有着恨意,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凌渊君有没有后悔过?你以为所有狐族该听你号令,以身赴死,可他们也有子孙。”
“如果不是因为凌渊君一道死令,狐族稍有修行就得去千狐坟以血为祭,狐族何至于没落至此啊!”白若风就好像一个睿智的老者般,盯着凌渊。
我脑中飞快的转着,想着白若风这样的存在,是不是会有缺点。
“本君确实后悔。”凌渊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心头也微微一沉,没想到凌渊还真的承认。
“呵呵!悔不当初,却没有后悔药啊。”白若风笑得一时男,一时女,好像极为得意。
我倒是有点好奇,他笑的时候会不会变脸。
可就在我抬头的时候,就感觉腰上一沉,整个人被拉了起来,朝着白若风扑了过去。
人还没撞到一起,左手中指那根血情丝哗的一下就弹了出来,这次不只是单独绑着白若风,而是将我和白若风直接绑在了一起。
也就在同时,我右手腕上缠着的纱布被划开,全身又传来血情丝网扎紧的痛感,鲜血哗的一下就涌到了白若风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我的血里,真的有怨丝,一经染上白若风的身体,立马发出一股子怪味。
像是淤泥的味道,又像是水腥味。
白若风更没想到凌渊居然还直接将我扔了过来,被血沾染着,痛得白若风低呲了一声,立马气急败坏的沉喝一声:“凌渊!”
我和他绑得死死的,身体都不能大动,只感觉身上的血情丝网,就好像瞬间从身体里扎了出来,直接连白若风一起都网住了。
但想着凌渊交待让白若风染上怨丝,我强忍着被情丝网扎紧的痛意,努力转着手腕,将流出来的血,使劲的往白若风身上擦。
既然我血中有怨丝,既然要我以血偿债,那就涂吧!
我和白若风被绑得紧紧的,手腕能动的地方只有这么大,我努力转着手腕,将白若风腰侧能涂的地方全部涂上。
胳膊被情丝绑着,我左右挪动,时松时紧,血水就一下下的朝外涌。
白若风似乎真的怕我血中的怨丝,又好像有点嫌恶血水,在血情丝绑紧同时绷紧的情况下,痛得呲牙,不停的挣扎着想撞破情丝网。
那张和顾飞影她妈一模一样的脸,也顶不住了,一会变成我的模样,一会变成炙莲的模样,一会就又是秦阳羽。
那张脸就好像摇曳的风荷般,一晃一变。
旁边凌渊轻勾着手指,一点点的收紧着血情丝,勒得我都能见到自己和白若风的身上,有着一格格的肉弹起来。
也就在同时,外面各种法器声响起,滂沱的雨水之中,一道道明黄色布幡升起来,秦阳羽并没有穿雨衣,只是握着那柄宝剑,沿着屋檐飞快的疾奔着,手里还扯着一条穿着很多符纸的线。
没一会,几个起落就将整栋老宅给围了起来。
可他依旧没有落下来,而是握着剑,站在堂屋对面的屋檐上,沉眼看着廊下。
“呵呵!”白若风挣扎了一会,似乎都不想挣扎了。
而是低头看着我,直接变成了炙莲的模样,慢慢的朝我凑了过来。
他和我绑紧得跟粽子一样,两人的脸就是交错着的,这一凑,唇马上就要擦着我脸了。
我本能的想避开,可却听到他轻唤了一声:“云淼,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一紧。
连往他身上涂血的手腕,好像都僵了。
血情丝绑得紧,我僵着脖子,尽量将头撇开。
但他还是凑到了我唇边,就像那天我梦中一样,带着丝丝渴望轻声道:“云淼,我可以亲你吗?”
我不知道白若风是怎么看到这幅场景的,但心头隐约就知道不好。
果然他话音一出,就在他唇滑过我脸侧,朝我唇亲来的时候。
我就感觉身上绑着的血情丝一松,凌渊身形一闪,一把就将我拉了回去。
同时一伸手,对着白若风心口就是一剜。
“哈哈。”白若风任由凌渊的手剜过他心口。
立马身形一晃,变回了我的模样,朝着凌渊低笑:“我还以为凌渊君,能以情丝为刃,是心中无情之辈呢。”
他一经逃脱,立马纵身想穿墙而过。
可就在他身影一晃的时候,墙上道道金色符光闪过,将他又逼了回来。
也就在同时,一道龙吟之声传来。
秦阳羽握着那柄宝剑,双指一滑,手腕一抖:“疾!”
那宝剑冲破外面的雨帘,寒光之中,原先低低龙吟,变成长啸,直接穿了进来。
凌渊抱着我,往旁边一侧。
那柄宝剑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就穿透了白若风还想穿墙而过的身体。
只是这次一经穿透,他没有像原先那样好像虚无一般没有半点伤害。
而是宛如被火烧着的纸一样,从剑口慢慢发黑,还有染着我血的地方,瞬间就变得焦黑。
“收!”秦阳羽一个纵身从屋檐落下,并指一拉。
那柄宝剑在白若风身体里晃了两下,立马就又到了秦阳羽手中。
“重阳之身,玄阳之血。”白若风看着自己的伤口,却并没有痛苦。
反倒有着一股解脱,慢慢扭头看向我:“云淼,你也不过是一件兵刃。”
他这次并没有再变成其他的脸,而是飞快的宛如一滩淤泥般,哗的一下融化了。
空气中一股子腐烂的淤泥味弥漫开来。
我看着那滩淤泥,推开凌渊,强撑着想自己站稳。
正想问秦阳羽是不是解决了,就听到“铛”的一声响。
那把宝剑落地,秦阳羽宛如木桩一般的倒了下去。
我忙上前两步,扶起他。
却听到旁边凌渊低呵的苦笑一声,伸手将一颗腐烂的心洒落在地上,跟着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