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传道
凌辰和青曦两人在蝶谷待了好几天。
这几天，青曦整天骑着冰蝶在蝶谷乱转，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而且还采了不少只有冰原这种极地环境才会出产的天材地宝，光是冰麟参就采了好几十根，远远超出凌辰的需求。
冰蝶女皇对于青曦寻到的宝贝不屑一顾，她岂会不知自己地盘上有这些天材地宝，却一直都不管不顾。看到青曦视若珍宝的采集起来，冰蝶女皇非常大度的表示青曦如果喜欢可以随意收集，到时一并带走就是。
只不过青曦邀请她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冰蝶女皇却兴趣缺缺。实在是在这里生活了太久，完全提不起兴趣再外出了。
在青曦眼中瑰丽奇妙的冰川景色，对于冰蝶女皇而言就像是自家门前万年不变的一块石头，一棵大树，看的都快吐了。
凌辰也只有偶尔会陪着青曦一起去玩，大部分时间都在谷中的山峰之顶打坐调息。
他和冰蝶女皇一战，伤的不轻，但也获益良多。调理伤势只是小事，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法术和法力方面。
战时因为冰蝶女皇阐述天赋秘法冰世纪的无意一言，让凌辰对混沌论多了不少感悟，甚至借此机会一举化解冰蝶女皇堪称无解的攻势，只不过那种灵光一闪还是需要踏踏实实的苦修参悟来稳固。
只可惜凌辰的修道时间太短，他的悟性虽强，机缘也不弱，奈何混沌论的级别实在太高了。
创世主宰者创造给自身使用的法术，乃是直指天道，可以扰动释界本源规则的逆天存在，岂是那么容易练的？
事实上，凌辰早就在心里给嫏嬛书阁中的诸多太古法术分门别类了一番，混沌论乃是最顶级的超级法术，比绝大多数太古法术明显强出一筹，被凌辰称为“道理级”法术。
这一级别的法术即使是嫏嬛书阁都没多少，只有混沌论、太极变等廖廖几本，几乎都是出自创世主宰之手，是其苦心孤诣的得意作品。其余什么长生谕、灵修章、法御等等都要低一整个层次。
因此即使凌辰开启帝颜丹已经到了流虚道，也还是只能看到混沌论的部分内容，无法领略全篇。
这一部分，就让凌辰练的几乎吐血。
而且还没什么效果。
长生谕尚且需要行道人积累万年的底蕴才能修炼到高深境界，混沌论自然更加难练。
凌辰无奈放弃了。
好在他虽然在法术上铩羽而归，法力境界却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复息道的境界被凌辰彻底稳固下来，达到了初阶修为，体内法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自成体系。如果再要发生质变，只能到下一个道境，明宇道了。
这几天，冰蝶女皇也一直在山顶上，对她来说出去玩还不如躺在山上睡觉晒太阳。因此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寒冰躺椅上慵懒的打盹，时而和凌辰聊聊天，都是东拉西扯，让凌辰说一些外界的见闻，有的时候还会出言调侃两句这个可恶的男人，好在没有再恶劣到做出直接把光滑的大腿放在凌辰身上进行生猛调戏的行为。
“兽族比起人类，还是要吃亏很多的。普通的野兽不必多说。数量最大，占据兽族总数九成九的蛮兽一层基本都是靠着天赋的能力和强悍的肉身作为生存依仗。”
这一天，冰蝶女皇和凌辰突然说起兽族的修炼进阶，身为妖灵的冰蝶女皇是当之无愧的兽族最顶尖的王者级高手，自然最有发言权，侃侃而谈道：“哪怕是数量凤毛麟角的妖兽，开智之后通明修炼，但也只是最基本的吐纳之法，只有妖兽中的佼佼者才有独有的天赋修炼之法。哪里像人类那样，有无数的修炼方法，还有各种修炼道路可供选择。”
“说起来，人类的肉身不强，寿命也很短，但在修炼一道的种族天赋实在是一枝独秀，加上智慧超群，极具创造性，人类的崛起的确也是情理之中。相比人类，兽族就像还在茹毛饮血的蒙昧时代，而且可能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这个等级了。”
冰蝶女皇长长一叹，显然也是无奈。
“那可未必。”
凌辰心思一动，却想起了一门太古法术，灵修章。
这个法术最克兽族灵体，也最适合兽族和灵体修炼，上半部洞灵篇通灵开智的作用简直是作弊，如果一旦大规模在兽族中传开……
“那样兽族只怕会成批成批的进阶，蛮兽变妖兽，妖兽冲击妖灵……然后源源不断的产生无数强者。说起来，人类比兽族唯一的优势就是悟性和系统性的修炼体系，肉身、寿命都不如兽族，而灵修章会让人类最大的优势不复存在。而且释界抛开神秘不为人知的天元圣域不谈，其他六域中的兽族族群亿万之数，兽族数量比人类只多不少，假以时日一定会形成可与人类媲美的实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那个时候，释界必然爆发人类和兽族的战争，那……”
凌辰心里想着，突然打了个寒战。
凌辰早就想过嫏嬛书阁中的太古法术一旦现世，必然会在外界引起腥风血雨，但其实他并没有太准确的概念。直到此时，凌辰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上百部太古法术对于人类乃至整个释界究竟意味着什么，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这里面任何一部法术，都会改变释界的大势和格局！
而自己呢？作为太古法术的源头，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想象着各种可怕的后果，凌辰越来越心寒，连忙转移话题，打着哈哈问道：“女皇陛下，你的天赋秘法是怎么回事？我没听说过兽族还有天赋秘法啊。”
“兽族只有天赋，是没有天赋秘法的。只有一些独一无二的妖兽、神兽才会有天赋秘法，比如远古时代的四灵神兽这样的存在。我们冰蝶一族繁衍众多，也没有天赋秘法。我的三大天赋秘法是成为妖灵之后才有的。”冰蝶女皇微合着眼，两腿交叠，赤裸白嫩的脚丫一翘一翘的晃动，显得很是惬意。
凌辰闻言心中一动，问道：“像传承记忆一样？”
“不，不一样。”
冰蝶女皇微微摇头：“传承记忆是与生俱来就存在的，只不过像是一个藏宝箱，只有你能拿到钥匙，才能打开宝箱，得到其中的宝物。但天赋秘法，就像是别人送到手里的。我晋升妖灵时，脑海中就突然出现了这三大天赋秘法。”
凌辰不由瞪大眼，哑然道：“天赐？”
“嗯。”冰蝶女皇给予肯定。
“这太变态了，妖灵不愧是兽族生命层次的跃迁，可以单列一族的存在啊，居然天赐秘法！太强了，太强了……”凌辰真的羡慕了。
“其实还好了。”冰蝶女皇说道：“无论冰化、冰封还是冰世纪，其实依然还是法术的套路，只不过是天赐法术，所以施展起来比起普通法术要显得有些……”
冰蝶女皇沉吟着寻找用词。
凌辰想起当时女皇对三大天赋秘法效果的描述，接话道：“有些，蛮不讲理。”
冰蝶女皇斜睨了凌辰一眼，笑了笑：“确实，是蛮不讲理。”
“可以给我详细讲讲这三大天赋秘法吗？” 凌辰忽然一脸谄笑，涎着脸道。
冰蝶女皇哑然失笑的看着这个得寸进尺的臭男人，说道：“凌辰啊凌辰，你难道以为给个笑脸就能从本皇这里骗走本皇堪称杀手锏的法术底细？这可是天赐法术，我凭什么给你说？”
凌辰顿时垂头丧气的垮下脸来。
看着凌辰的模样，冰蝶女皇莞尔而笑，绝美的笑容瞬间连阳光都遮盖住了。
因为第一印象不佳，以致她对这个雄性人类是很不屑的。不过凌辰在战斗的最后突然耍赖弃战，至今又接连几天朝夕相处，让她对凌辰的感观不自觉中慢慢改变。
这个人类与传承记忆中的那些人不太一样，做朋友的话，还是很值得的，的确很不错！
现在的冰蝶女皇虽然表面上对凌辰还是冷冷淡淡、横眉瞪眼的，但心里其实还是很有好感的。
作为一个埋头苦修的妖灵，女皇大人的思维和外面的人类终究还是不同的，敝帚自珍和法不轻传的概念与人类大不相同，因此她决定还是给凌辰一个惊喜好了。
微笑着，冰蝶女皇轻启红唇，从秘法“冰封”开始，轻声叙述起三大天赋秘法的原理和自己从中体悟到的心得。
凌辰本来只是突发奇想要套一套话，没指望真能成功，却不想冰蝶女皇居然真的开口说了。
吃惊的呆滞中，奇妙玄奥的法术原理不断入耳，凌辰也逐渐平静下来，用心的听着一位超级高手级别的妖灵强者的法术讲解。
这一讲，就讲到了天黑。
冰蝶女皇讲述的极为细致，凌辰也相当好学，甚至还不断在讲解过程中提出疑问，做出假设，引起两人激烈的讨论。等到讲完时，凌辰一脸满足，自觉受益匪浅，而冰蝶女皇则是口干舌燥的白了凌辰一眼。
这个家伙真是太难缠了！
但不得不说，凌辰问的问题相当刁钻，眼光也很毒辣，想法时而天马行空，另辟蹊径，连自己都被问住了好几次。
这一次讲法，冰蝶女皇也是有收获的，凌辰提出的几个关于法术结合运用，以及充分利用寒冰属性的战斗方法都非常具有操作性。
虽然凌辰已经明白技巧运用只是小道，但他本性难改，而且这方面的确是心思机巧的凌辰的强项，也是一心苦修、见识略浅的冰蝶女皇的弱项。
而且凌辰想了想，反正冰蝶女皇的修为道境已经足够强劲了，能够更灵活的运用各种战斗技巧和法术长处，只会增强她的实力，不算舍本求末。
第二天早上，凌辰和青曦一起叫醒还在躺椅上瞌睡的冰蝶女皇。
“起来了，我们要离开冰原了，你不送送咱俩？”
凌辰粗声粗气的敲敲躺椅的扶手。
冰蝶女皇猛地睁眼，站起身来，吃惊道：“你们要走？”
凌辰笑道：“总不能一直鸠占鹊巢，赖在你这冰山上不走吧？”
女皇怔了怔，欲言又止。
“怎么？舍不得我们了？”凌辰和青曦相视一眼，坏笑道。
“卑微的人类！”冰蝶女皇冷哼一声，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怅然：“也罢，你们还有事要办，的确不能一直呆在这。那咱们就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个屁啊，你这儿这么偏，今日一别还谁知道有生之年还没有机会再来啊！”凌辰翻个白眼。
“混账！那你想怎样！”冰蝶女皇顿时怒了。
凌辰嘿嘿一笑：“想在临走之前，送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你一个卑微的人类，修为比我还低，能拿出什么东西值得让我惊喜的。”冰蝶女皇翻了个白眼。
“你立下一个道约天誓，我就把惊喜给你，而且我保证绝对惊喜。”凌辰信誓旦旦说道。
道约天誓直向天道，谁都不能违背，就是妖灵也要受到束缚。
看着凌辰那认真的样子，冰蝶女皇顿时惊疑不定起来，再三确认后，终于将信将疑的按照凌辰提供的模板立下了一个道约天誓，而后目光如炬的说道：“惊喜呢？可以给我了吧？”
“呵呵，你记忆力好吗？”凌辰干笑一声突然问道。
冰蝶女皇柳眉倒竖：“我怎么说也是个妖灵，难道还健忘不成？你放心，过目不忘，过耳入心。”
“那好，我只说一遍，你可要听仔细啊。”
“大道不情，天地如生，嗣唯有灵，修方可洞……”凌辰顿了顿，语气轻缓，侃侃而谈，青曦在旁微笑静听，而冰蝶女皇本来一脸不屑，听了两段之后忽然眼睛越瞪越大，一双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随着凌辰潺潺道来，更是听的如痴如醉。
可就在冰蝶女皇听得入神时，凌辰却戛然而止，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后面呢？继续说啊！”
冰蝶女皇催促道。
“你不是挺不屑的吗？”凌辰笑吟吟的反问。
女皇陛下顿时愕然，有些难为情道：“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应该是——你当时以心识凝镜的法术？”
凌辰点头：“不错，这法术名为灵修章，刺心镜只是下部种灵篇中的一个小手段。而我给你讲的是上部洞灵篇中的一部分。”
“后面的呢？继续说啊！”冰蝶女皇眼睛一亮。
“没了！”
“什么叫没了！你不说刚才讲的只是上部，而且只是一部分而已……”冰蝶女皇很是迫切。凌辰却打断她。
“灵修章只有上部适合你，下部对你而言用处不大，所以我不会讲给你。就算是上部洞灵篇，我也只打算传给你残篇，不会把全部内容都告诉你。”
冰蝶女皇顿时杀人逼问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
凌辰不急不缓地笑道：“灵修章传自太古，神奇莫测，洞灵篇字字珠玑，直指大道本质，就算是残篇，也足够你受用终生了。”
“女皇陛下，要懂得知足啊！有此残篇，你仔细参悟，再次破境晋升是早晚的事。”凌辰意味深长的说道。
冰蝶女皇脸色不定，忽然上前挽住凌辰手臂，一边用挺翘浑圆的双峰摩擦着，一边腻上去，媚眼如丝，娇声道：“凌辰，你就把整篇告诉我吧！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委身于你，任你差遣。”
青曦在旁边瞪大了眼，旋即却偷偷笑了起来，毫无怒色，她知道冰蝶女皇怕是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凌辰虽然有些呼吸急促，但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说道：“别想了女皇陛下，你昨天为我讲述天赋秘法的奥秘，而我这洞灵篇残篇足以相抵了，甚至可以说你是占了大便宜，就不要卖乖了。”
“哼！”冰蝶女皇立马甩开凌辰的手臂，有些气闷。
凌辰苦笑一声。
这女人贵为一族之王，又是举世罕见的妖灵，骄傲高贵何其不凡，这样一个女皇大人如同小女人一样依偎在旁边低眉讨好，诱惑力真是难以抵抗，但凌辰既然打定主意，绝不会更改。
冰蝶女皇生了一会闷气，突然说道：“你过来。”
凌辰不解其意，乖乖走过去。
冰蝶女皇看了看凌辰，忽然上前一步，手搭在凌辰肩上，微微踮脚。她本来个子就极高，与凌辰几乎可以平视，此时踮脚的同时放在凌辰肩上的手还用力下压，顿时比凌辰高了一头，然后“啵”的一声，那诱人鲜红的嫩唇在凌辰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凌辰只觉得那一瞬间触感温软冰凉，极为舒服，而且还有一缕微寒的气息进入了自己的体内蛰伏了起来。
“我在你体内种下了一缕蝶息，你只要运转法力就可以催动。冰原之上兽族横行，你们来的不容易，想走也难免遇到阻碍，蝶息携有我的气息和威压，一旦展露，那些兽族自会退却让路的。”
冰蝶女皇轻声说着，又仔细看了青曦和凌辰一眼，说道：“好了，去吧。”
“得嘞。”
凌辰应了一声，带着青曦临走之前却又突然回头，最后又说了一句。
“蝶谷虽好，出去看看也无妨。今日一别，真的可能见不到了，如果以后有缘还能相遇，我就把洞灵篇全篇都教给你好了。”
“走了！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