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夜幕低垂，星空明亮，灯火通明的村落似乎和世代居住在此的村们一样，在热烈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村落，村子的中央有一块空地，平时是村民交流集会的地方，此刻燃起了一大堆篝火。
独特的乐器奏起了欢快的歌曲，村民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很快节目组的人和嘉宾们被热情好客村民们拉入其中。
篝火，舞蹈，自然还少不了当地特色美食美酒。
所有人脸上都红彤彤的，也不知是苞米酒喝多了，还是气氛太浓烈了。
有几个大哥发现齐嘉树独自一人站在篝火外围观，便上前去拉他加入他们。他们说的是方言，齐嘉树听了个七七八八大致猜得他们是在邀请他。
盛情难却，他硬着头皮混入其中滥竽充数。
“咦，嘉树你也被村民们拉进来了？”
和齐嘉树说话的是程潇潇，她和中间他隔了一个人。
“潇潇姐。”
“哈哈哈，你的动作好奇怪，第一次这样跳舞是不是？”
程潇潇大声的笑着，“你是害羞了吗，脸好红。”
一逗就脸红，少年仅有的一点脸皮就这样被她戳破了。
随行的嘉宾们大都有舞蹈基础，齐嘉树放不开手脚动作有些许僵硬。
“没事了，你看大家也没跳得多好，热闹嘛，只要氛围到了就行。”
“我看你好像从下午一直到晚上都闷闷不乐。你们队不是拿了第一名吗，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程潇潇虽然外表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她比一般人更敏感，圈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大智若愚就是她的保护色。
毕竟美少年的烦恼，她乐得开导。
齐嘉树摆头道，“潇潇姐你看错了，我就是太累了。”
“也是，你们队就你一个人走完全程，很了不起了，姐姐们就是去春游的。”
程潇潇和徐琳他们队就是那晚点燃信号弹，弃权那队。最后一天里曲阳和楚暮他们一队也放弃，走到终点只有他和陆叶安以及安琪。
“不过栗兮挺可惜的，你们那时候离终点都那么近了。”
得知栗兮受伤的消息，本来他们要集体去探病的。但这里距市医院很远加上还有这场杀青宴，他们无法抽身。于是全体给栗兮录制了一个视频，祝她早日康复。
左右两边的村民开始拉着齐嘉树绕圈，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手脚任由人摆布。
“兮姐没有输，我赢了第一，荣耀是属于她的。”
“是是是，我们都知道你是栗兮的小跟班，你赢了也算她赢了。你栗兮姐可是我们业内远近闻名的女超人，她不会被那点小伤打败的。”
“来，你也别愁眉苦脸了，我们换一个位置，姐姐教你跳舞，你这舞姿可太滑稽了。”
程潇潇顺着他的话调侃道。
《去荒野》的摄制已经结束了，这场宴会算得上是他们的杀青宴。
热闹如潮水退去，那个说终点见的人，直到天亮宴席散场都没出现。
齐嘉树再次见到栗兮是在两天后的机场检票口，其他嘉宾还有行程结束拍摄第二天就陆续离开了。他因为没有接到公司的安排在g市滞留了两天，没想到误打误撞碰上了。
齐嘉树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栗兮似乎没有看见他，她粉丝围城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栗兮栗兮，天下第一！”
“兮兮妈妈爱你！”
“兮兮！”
……
安保人员在内圈护着栗兮，经纪人和助理竭力劝阻粉丝维持秩序。
栗兮一身舒适的休闲装扮，戴着墨镜，左手打着显目的石膏，右手里抱着一束粉丝送的花。过安检的时候她低下头鼻尖贴着淡黄的向日葵嗅了嗅。
这一细节被放大镜似的粉丝们无限放大，招来了狂热的呐喊尖叫，一直持续到栗兮检完票过完安检进入vip通道才停歇。
齐嘉树放弃了打招呼的念头，飞云城的航班上午就这一班，不出意外他们同一趟航班。
他安安静静地排队过安检，打算等下上了飞机再打招呼。
然而等他上了飞机放好行李才发现，栗兮坐的是头等舱，走的是vip通道，他见不到她，也打不了招呼。
公司能给他报销的只有一张经济舱机票，他们甚至说买不到票，让他坐火车回去。
齐嘉树靠着桌椅闭上眼睛等待飞机起飞，他很喜欢飞机起飞瞬间身体失重失去意识那几秒钟，如果灵魂能出窍，那一定是在那个时候。
似乎在那天，或者说很早以前他就明白了，只是在那天加深了认知。
有些距离就算相隔一米，依旧如同天堑。
三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云城机场，前来接机的栗兮粉丝再次将出站口围得水泄不通。
接机粉丝数量远超过一般艺人，机场方面为了避免出现安全事故，提前安排栗兮走了vip通道。
对于栗兮的粉丝来说接不到人是常事，偶像太红了他们骄傲。很快他们在大粉的引导下有序撤离了机场，带去的横幅灯牌通通又带回去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垃圾。
“兮兮我们等下去哪？”
栗兮和林橘乘坐保姆车离开了机场，经纪人柳枝有其他安排坐另一辆车先走了。
“回酒店。”
栗兮还没摘下墨镜，人已经回到了云城，也许是因为坐飞机的缘故，她总感觉自己还在那片山林中。
栗兮在酒店近半个月没出门，直到她和林橘去医院拆石膏才出了一门。回来时酒店前台交给她一个署名是栗兮的包裹，一个大大的纸盒子。
林橘当即提高了警戒，把栗兮推到自己身后，没让栗兮碰那个包裹。
一直以来栗兮收到过不少匿名骚扰信和各种恐吓包裹，带血的衣服，尸体腐臭的死老鼠，还有扎满针的娃娃。
栗兮比林橘高出半个头，正好看见寄快递那一栏的署名。
“没事，快递给我吧。”
“兮兮！”
栗兮接过快递，那是很熟悉的重量。回到房间，橘子趁她不注意又夺走了快递。
“要是里面是危化品怎么办？要拆，也是我来拆。”
栗兮不和她争，朝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美工刀顺着胶封划开，林橘聚精会神的关注着纸盒的一举一动，纸盒里面还套着稍小的纸盒。
她有点纳闷，看看栗兮，栗兮让她继续。
这回里面没有继续套娃了，一个黑色的相机包映入眼帘。
林橘打开相机包，发现里面的相机很眼熟，“兮兮这不是你的相机吗？”
栗兮早就猜到了，“嗯，我的相机，现在物归原主了。”
栗兮拿起相机，他保护的很好，外壳没有一点磕碰。
出事那日她前去寻找齐嘉树觉得带着相机麻烦，就放在了背包里，那个背包和他一起走到了终点。
导演打电话跟她说，他是第一个抵达终点的。
“你知道是谁寄给你的？你知道干嘛不说，吓我一大跳。”小姑娘叉着腰哼了一声，飞快的跑去捡最外层那个包装纸盒。
“寄件人，齐……嘉树？”
“哇，就是你这次综艺的搭档对不对？我超喜欢他的，他就是我之前追的选秀选手，那是唯一一个我觉得比大老板好看的人，你是不知道他在舞台有多帅，人神共愤那种……唉，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栗兮打开相机，她粗略看了一下拍的那些照片也都还在。后面多出的那些照片不是出自她的手，也不是她的风格。
齐嘉树把后半程她缺席的场景都拍下来了，一株长在悬崖边上的杜鹃花，拥有五彩羽翼的未知鸟类，系着彩带的终点，一个人的颁奖仪式，篝火晚会……
“兮兮你见过他本人，去掉滤镜，你觉得他帅吗？”
林橘凑了过去，和她一起看那些照片。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