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时间倒流
“带土！”
我一瞬间对他的举动感到悚然, 没忍住叫了他一声。
还是长发的少年带土，再向着后面的时间段倒退, 就很危险了。三勾玉，长发，单眼，虽然没有面具，但足以说明这已经是琳死后的状态。这算是宇智波带土一生中最磨难多舛的时间段，再向着后面倒退，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就会停在刚被斑用柱间细胞救治的那段痛苦的时间段，而他的运气一向不好……
不对。柱间细胞。
这个年龄段的带土身上还有柱间细胞。他再喝的意思是，看看柱间细胞会不会被灵药的返老还童效果所影响？
那少年却看都没有看我，只是喝完杯子里不多的灵药，将银杯随手向着茶几上一丢。
就算喝下了灵药, 他脸上的表情也很空洞,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虚无, 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从他脸上的神情和拒绝交流的态度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心脏却是抽痛了一下。
果然。感情还停留在那个阶段的宇智波带土, 一定是从未来的记忆里了解到了月之眼这个虚幻又令人憧憬的理想的真相了吧。那么可悲，那么虚假的谎言, 他还为此斩断了世间因果的锁链，犯下无数难以洗清的罪孽，结果却是被谎言蒙骗，为黑绝和大筒木辉夜做了嫁衣……
比地狱还要可怕的现实。
也难怪他会摆出自闭的态度了。
选择再一次喝下灵药, 也不止是为了验证灵药对柱间细胞的影响吧。其实他的轮回眼消失已经完全可以证明灵药的效果是回溯时间线上的身体状态井不被饮用者当前的身体状态所影响了。再次喝下，其实也算是……一种逃避行为吧。
逃避啊。
唯有这一点，还像个真正的小男孩一样。
联想起他的万花筒神威的效果，我不由得叹息，看着他的身体再一次开始变化，井在心里为他祈祷。
要是能退回那个尚还完整地生活在木叶中的风镜少年的话，情况会不会变得好一点呢？
好在这次神明似乎听见了我的祷告。
带土的长发在他身体的缩水中再次慢慢变短，回归了短短刺刺的黑发。布满半张脸的瘢痕也消失不见，最后定格住的，是双眼漆黑、面容完好又稚嫩的大约也只有十岁上下的小少年。
是在神无毗桥事件之前的状态吧。
眼睛里也还有光。
……只是，这眼睛里的光是不是太足了？
小带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大圆圆眼角上挑的杏眼凝视着前方的空气，眼睛里水光潋滟，最后突破了眼眶，汹涌地流了下来。
他的眼眶慢慢变红了，五官和鼻子都皱在一起。勉强套在成年带土宽大的紫色宇智波袍子里的小男孩抱着膝盖缩了起来，把脸埋在膝盖上。这下我们都看不清他的脸了。
旁边的卫宫少年看见他的样子，有点犹豫地想要伸出手来，却停住了，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瘫在沙发上宛如一条失去了理想的咸鱼的少年太宰也转动了他无神的鸢色眼珠，有点惊奇又有些被触动地看向这孩子。
我担心得要死，却根本找不到能说的话可以说。
可以说，以我们的身份而言，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能真正安慰现在的他的人，一个都不在这里，卫宫他们也很明白这一点。
最后我们都没看见带土埋在膝盖上的哭脸。
小小的带土只是哽咽着说了一句，尚还稚嫩的语调里残余着抽噎的痕迹：
“……长大后的我，真是个笨蛋。”
“……混蛋加笨蛋。”
他红着眼眶，又小声地补充道。
我看着小少年流眼泪，感觉自己也难过了起来。可是又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苍白地以局外人的身份去安慰他，也太过不识好歹。
我意识到这点后，压下了心里蔓延上来的手足无措感，任凭坐在小带土旁边的卫宫少年垂首低声对那悲伤的小带土说着什么，转开视线，看向最后一位还没有服下返老还童的灵药的家伙。
宗像礼司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用镜片后的紫罗兰色眼眸凝视着那瓶银蓝色的灵药，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眉眼间的情绪显得有些柔和。我看向他的时候，被他的神态弄得愣了一下，而宗像很快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回视过来，微微笑着解释道：
“只是想起了还在父母兄长膝下承欢的日子。见笑了。”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
宗像是冷静又镇定的人。他非常不容易被他人的情绪感染，基本上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天秤与利剑般的理智进行决断，是天生的领导者性格。唯有触及到他的原则与大义的事情能够触动他，就比如周防尊与他相抵触的理念。
此时他看着能将他短暂地带回过去的时光的灵药，估计是想起了生活在父母身边的日子。
说起来，我召唤来的这四位里，宗像是唯一明确地被设定出平凡又幸福的家庭背景的人物。
卫宫年幼丧失双亲，收养他的切嗣也在不久后去世，只留下像姐姐又像母亲的藤村大河；太宰治童年的经历不可考，但联想到《人间失格》和那位原型作家的经历，想来也不会美好到哪里去；宇智波带土在原作漫画里从小就是孤儿。
唯有宗像礼司，是在平凡的家庭中长大的。
他的家庭很平凡，很寻常。这本该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普通的人生，但放在天生就有王的素质的这个男人身上不得不说非常神奇，也让人感叹他的幸运。他有平凡却都很爱他的家人，父母与大哥。宗像虽然杰出到几乎与这个平凡的家庭格格不入，但他的亲人却没有因此疏远他，而是以优秀的他为豪，深深爱着他。这放在三次元或许是很普遍的情况，作为二次元人物来说，他实在是足够幸运。
我记得宗像他大学阶段出国读书，应该是那时候才离开家庭独自生活的。
在那之前，身为幺子，虽然是非常不让人操心的性格，但估计也是度过了被爱意包围的生活。
现在的他，看见能倒退年龄的灵药，首先想起的果然是家人吧。
我叹了口气，托着下巴问他：“宗像先生，你要喝下去吗？”
其实他会怎样选择，我已经有答案了。
这四位里，只有宗像算是普通人类范畴内的体质，也不像太宰那样拥有可能影响到灵药效力的异能力。他其实可以不喝，但是作为拥有此代青之王权柄的男人，他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自然是要的。”宗像拿起灵药瓶子，雪白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光滑细长的瓶身，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毕竟，谁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对德累斯顿石板赐予的王之力有所影响。”
所以说，是要测试身体上的时间回溯会不会对王之力产生影响吗……
其实类似的试验带土也做过了。不过考虑到两个世界力量形态的不同，宗像果然还是要尝试一下。
行吧。
我不再说话，注视着宗像细长白皙的手指拈着银杯，将淡蓝色的清透灵药倒入杯中。
说起来，瓶子里还剩将近一半的药水来着的。之前的卫宫很谨慎，两次倒的量都很少，带土估计是估量着他们的量来的，就算后面再加了不少，也还剩下一半。
宗像在这方面更不令人担心。我总觉得他早已经在观察另外三个人的变化中预估好量了。考虑到需要测试的影响，估计宗像会将自己回溯到成王的年龄之前吧——
果然如我所料。
宗像礼司将银杯再次转了九十度，喝下杯中的灵药后，他的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缩小再缩小，一眨眼后，一位雪白可爱大概只有十二岁左右的小正太就出现在了宽大过头的衣服堆里。
幼室长……！除了同人里之外完全没有见过！
我不禁屏住了呼吸，细细打量着年龄倒退的宗像。
小少年看起来玉雪可爱，脸上神情却很镇定，有种早熟的气质，但因为本身脸蛋可爱，给人了几分装大人的萌感，看起来像是哪家偷穿了成人衣服的小少爷。此刻他正推着宽大到松松垮垮挂在耳朵上快要掉下来的眼镜，努力地想要把它推上去，然后默默地从镜片后对我投来意味不明的视线。
我连忙清了清嗓子，问道：“宗像先生，怎么样？”
宗像小少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点严肃也有点意料之中的表示：“王之力消失了。我现在用不出任何超能力。”
好吧，对轮回眼柱间细胞有效的灵药，对石板赐予的王之力果然也很有效。
我也感到意料之中。转眼看向周围，我安心地发现小带土的情绪似乎已经趋于稳定了，虽然红着眼眶还在吸鼻子，但表情明显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了。是卫宫的三言两语起了作用，还是他自己想通了，我也不得而知。
不是说这事儿不重要，我只是想说，这不是我必须要知道的。
而作为负责任的御主，我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我看着各自套在不那么合身的衣服里的缩小版他们，深深地在心里叹气。虽然很可爱啦，但各自套着成年体的衣服也不是个事儿啊。各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各自回到成长期之后，身高也大幅度缩水了，衣不蔽体可咋整啊。
除了喝得最少的卫宫，看起来还成。一米八以上尺码的衣服穿在一米六的卫宫少年身上，虽然不那么合身，倒还可以看。
至于宗像和太宰，就有点见仁见智了。带土不用说，直接退回了童年，整个人都要被衣服埋了……完全不能见人。
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暂时没那么快能变得回来，于是我叫上了唯一能出门的卫宫，打算去小区周边的服装店买点合适尺寸的衣服上来给他们穿。
至于为什么不叫太宰治。
啧，没看见一条咸鱼像是被腌渍了一样毫无生气地瘫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无聊样子吗。
果然什么岁数什么尺寸，青花鱼也都是青花鱼。
我拜托了最靠谱的宗像照看变小的太宰和带土，在小少年们的目送与卫宫一起出了门。
对了，因为带土缩回了吐豪火球或许都会被糖噎住的年龄段，幻术伪装是不能指望他了。为了掩饰卫宫那头会在三次元被当成外国人或者不良少年的红发，我还给他找了顶棒球帽……万能的棒球帽，真是卡密萨马。
至于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不论何时的卫宫都是合格的“正义的伙伴”，要知道他初中的时候就能跟高年级的不良混混打群架井且赢了下来，武力值真的不是盖的。
不过走在小区的路上时，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卫宫士郎这个年龄段，居然和我的身高差不多哎。
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和平常陪我一起晨跑的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形成鲜明对比。突然能够平视他了，真的是很稀罕的体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新封面好看吗！
这可是都都老师给我画的哦！宰和堍的双人封面，仔细一看还能看见中也和卡老师，是不是超帅气的！
……不过这里要向室长和卫宫跪下道歉，呜呜呜呜。
卫宫也就算了，隔壁文有他的单人封面，但是，室长……封面的构图最多只能塞下两位，综合了各方面的考虑再加上文案还是让太宰和带土上了，我对不起室长呜呜呜
室长，我真的也很爱你！我们、下次、一定！
（作为补偿不如室长的回归特异点第一个来吧（小声
感谢在2020-10-28 22:03:53~2020-11-01 20:1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鲜虾馄饨 250瓶；眼镜鱼 10瓶；万俟 5瓶；law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