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恐怖小说 > 认错 > 26、26

26、26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饭局结束, 裴凛先把母女俩送回了家。

    回明水湾的路上,他少见地打开了车载音乐。

    一首迷幻摇滚的曲子,电子合成器混出的前奏,鼓点、贝斯的旋律在狭小的空间漂浮, 谭映禾望着前路, 两侧路灯错落有致,延伸至望不到边的尽头。

    她突然想吹吹风, 于是按下了车窗, 然后就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裴凛偏头看她,“把拉链拉上。”

    谭映禾肩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她拉上拉链, 没多久,感觉座椅也热了起来。

    重逢以后, 谭映禾才渐渐发觉,她从前也算不上多了解裴凛, 例如这种种刻在细节处的温柔, 就是六年前的她从未见过的。

    喜欢与不喜欢,原是可以一眼就看清楚的。只不过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 白白在他身上浪费了许多时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开进了明水湾。

    谭映禾率先下车, 穿过前庭的花园时,蓦地听到了几声猫叫。

    她四处找了找, 最后在一株蔷薇下面看到了一只小猫。

    一只乳白英短,看起来不瘦, 小身子圆滚滚的,不像流浪猫。

    她把猫抱起来,往外走了几步,看到裴凛已经停好了车, 朝她走过来。

    “应该是邻居的猫走丢了,钻到了花园里。”她表情有些焦急。

    裴凛看清她怀中抱着的东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对猫毛过敏,从小就是,一靠近猫眼睛就会发痒。

    “你有没有加这里的业主群?”谭映禾又问。

    “没有。”这里也没有业主群。

    “那我抱去物业吧,应该会有人过去找的。”谭映禾说着,往大门走去。

    裴凛顿在原地,思索两秒后,跟了上去。

    明水湾房价奇高,一年的物业费就要数万以上,因此态度是没得说的,很用心地接过了谭映禾怀里的猫,还郑重地向她道谢。

    “没事。”谭映禾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如果找到主人,记得打个电话。”

    物业答应了,她还恋恋不舍,站在办公室里逗了

    好一会儿才离开。

    苦了裴凛在旁边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到家,谭映禾先上楼换下了裙子,穿上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她端着杯子下来倒水,然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看刚刚给小猫拍的照片。

    裴凛路过她旁边,还在揉鼻子,“喜欢猫?”

    谭映禾收起手机,很坦诚地看着他,“喜欢。”

    “那怎么没养一只?”

    谭映禾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忘了吧,我养过。”

    裴凛幽暗的目光渐渐变得平静。

    谭映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想起来了。

    谭映禾曾经有一只养了七年的小猫,是她十岁生日的时候,袁曼送给她的礼物。那只猫叫小七,个性温顺,胆大,也亲人。

    那段时间小七刚做完尿结石的手术,性情大变,整日在家郁郁寡欢。医生建议谭映禾可以在清晨的时候带它出去溜溜,一来可以缓解小猫的压力,二来还能提高它的免疫力。

    谭映禾在一个早上抱着猫出了门,在少年宫附近溜达时看到了裴凛。他似乎是专门从家里偷跑出来抽烟的,站在一棵槐树下,穿着白t和短裤,除了偏瘦些,身姿挺拔些,远看跟遛弯的大爷没什么两样,懒懒散散的。

    她抱着小七开心地跑过去,裴凛却一直不耐烦地往后退。她以为裴凛是烦自己,于是抱着小七凑过去,开心地说,“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裴凛冷不防转过身,指尖夹着的烟让小七受了惊,它猛地从谭映禾怀中挣脱出去,还抓伤了她的手臂,跳到路边一片巨大的灌木丛里,一转头就不见了踪影。

    谭映禾也顾不上疼,着急地弯下腰找,灌木丛枝丫密集,她缩着身体钻进去,脖颈和脸都被划得生疼,不停地唤着小七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急得快哭出来,又不敢让裴凛帮忙,这事儿本就是她自作多情,裴凛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喜欢她的猫。

    谭映禾围着花坛一圈一圈地找,脸都被树枝划出了细细的小伤口。裴凛在旁边冷眼看了会儿,大约是动了恻隐之心,他牵住茫无头

    绪的谭映禾,让她冷静下来。

    “你去那边,我在这边守着,只要它出来就不会丢。”

    谭映禾像是找到了支柱,忙说,“好,好。”

    她去了花坛另一侧守着,一边摇晃手机吊坠上的铃铛,一边不停地叫着小七的名字。过了好久,少年宫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谭映禾怕小七受惊过度,想去灌木丛另外一侧找裴凛商量,让他在这儿看着,她去多叫些人过来找。

    可是等她绕过一条甬道,到达花圃另外一侧的时候,却没看见裴凛的身影——

    早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就已经悄悄离开了。

    小七最后也没找到,谭映禾也再也没有养过猫。

    收回思绪,谭映禾面上浮现出清浅的笑意,“我又不傻,有些伤受过一次就够了,难道我还想主动受第二次吗?”

    她说了这么多,又好像不止那么多。

    裴凛静静地站着,轮廓鲜明的脸在头顶细碎的灯光之下显出一些冷白,冰冷的眼睛仿佛没有温度,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深黯的底色。

    他在谭映禾身边坐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可谭映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端起杯子起身,言笑晏晏,“今天看书看太多了,眼睛疼,我去睡了啊。”

    说罢便上了二楼。

    -

    不知不觉,袁曼就要做第二次化疗了。

    这回谭映禾实在不方便请假,只能拜托白助理开车去乡下接她过来。

    医院里,谭映禾一下班就赶了过去,循着上次住过的楼层去问护士站,结果被告知袁曼已经被安排住进了顶楼的单人病房。

    母女俩聊了会儿近况,袁曼才欲言又止地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谭映禾也没隐瞒,裴凛提供的帮助是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承担的,即便是想骗也骗不过去。

    “嗯,是有一个还不错的交往对象。”谭映禾一边削苹果,一边想着措辞,“现在还在互相了解,没确定呢。”

    袁曼显然也是不信的,“没确定人家能为我做那么多事吗?又是亲自派人去接,又是安排单人病房的,你这丫头,嘴里没句

    实话。”

    “没有。”谭映禾将苹果切成两瓣,递给袁曼一半,才讨饶似的开口,“就是还没稳定下来,所以就想着先不跟你说了。”

    袁曼接过苹果,也没吃,忧心忡忡的靠在枕头上,缓缓地说,“那陈妄你们俩”

    谭映禾咬了口苹果,清脆甘甜,她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们俩早就不在一起了,以后也没什么可能了。”

    袁曼默了默,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唉,总归是我们对不起他”

    “不是你。”谭映禾状似无意地说,“他爸妈出事是个意外,怎么能怪你呢?”

    袁曼迟迟没有再说话,手里那半块削了皮的苹果渐渐氧化,变成了铁锈一般的暗红。谭映禾看着,上前拿过来,丢进了垃圾桶里,“我给你削新的。”

    那几日律所案子多,谭映禾也很忙。

    裴凛提出请一位看护去医院照顾,她同意了。

    原以为这就是他最大的诚意了,没想到谭映禾在某日下班,赶去医院时,却在病房里看见了裴凛本人。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穿着正装,挺括的衬衫和西裤,依旧是那副寡淡清冷的眉眼,可整个人姿态不似平日那样随意,拘谨中带着一丝尊敬,倒是收敛了许多不近人情的贵气。

    “你怎么来了?”谭映禾走过去,语气有些不好。

    裴凛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指着床头柜上只剩下一半的山药排骨煲,“郑姨做了补汤,我送一份过来。”

    “哦。”谭映禾放下刚买的水果,走过去,“那你走吧,我来照顾就行了。”

    “好。”裴凛从沙发靠背上拎起外套,搭在小臂上,回头和袁曼告别,“阿姨,下次有空再来拜访您。”

    谭映禾微微侧身,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裴凛目光微沉,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他一走,袁曼就开始指责谭映禾,“你这孩子,人家不是好心吗?这样说话下人的脸面,我看这小裴脾气就比你好多了。”

    谭映禾有些好笑,“小裴?”

    “嗯。

    ”袁曼垫了个枕头在自己腰后,“他把家里的条件大概都说了一下。”

    “你问的?”

    袁曼摇头,“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问他这些。”

    谭映禾怔了会儿,有些意外,“那他怎么说的?”

    袁曼狐疑地望着他,缓缓开口,“他说家里是做小生意的,有几家店面,基本生活还算富裕,自己又投资赚了点钱,所以现在财务方面比同龄人略好一些。”

    “他真这样说得?”谭映禾冷着脸问。

    袁曼点点头。

    照顾她简单地洗漱过后,谭映禾单独去了趟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圆球。

    那是裴凛临走前塞进她手里的,一块酒心巧克力,包装纸上写着一串英文:

    i want to grow old with you

    谭映禾凝视着那句话,几秒过后,在手心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

    第二次化疗,袁曼逐渐适应了化疗药物的副作用,副作用出现的频率也降低不少,因此这回出院时,她的状态要比第一次好许多。

    谭映禾请了半天假,来送袁曼出院,再三劝说她留在市里,都被断然拒绝。

    她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推着轮椅。

    走出医院大门时,迎面走来一个人。

    陈妄胳膊上挂着一个女孩子,俩人并肩进了医院,对视只持续了不到两秒,谭映禾神色如常,推着妈妈从残障通道上下了楼梯。

    她不想让袁曼看见陈妄。

    幸好,她正给老家的姥姥打电话,也并没有注意到。

    送走袁曼以后,谭映禾就回去上班了。

    律协考核迫在眉睫,薛士琴让她赶紧把实务训练记录做好,等她忙得差不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裴凛没有给她发信息,她本打算坐地铁回去,谁曾想刚出了一楼大厅,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低调地在花坛后面停着。

    谭映禾走过去,透过半降的车窗,看到后排的裴凛。

    他的头微微仰着,靠在椅背上,眼睛是闭上的,衬衫的领口也有些凌

    乱地敞着,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疲惫。

    前排的司机注意到谭映禾的靠近,轻声解释,“裴总已经在这儿等您一个小时了。”

    谭映禾微微错愕,打开车门,裴凛适时睁开了眼。

    起初是没有焦距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带着些禁欲的冰冷。

    “饿了吗?”他开口 ,嗓音有些困顿的沙哑。

    谭映禾自从搬去明水湾以后,几乎每一顿晚饭都是和裴凛一起吃的,即便他有应酬,大多也都是带上她,或者是让她想吃什么就和郑姨说。

    袁曼化疗的这一周,谭映禾一直都是住在医院的,极少见裴凛,也没再一起吃过饭。

    不知是体恤他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还是谭映禾作为乙方的自觉,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态度很是温和,“饿了。”

    裴凛掐了掐眉心,“想吃什么?”

    “都行。”谭映禾对着他笑。

    那乖巧的、明艳的笑容,有一种空洞又潋滟的美丽,虽然含着丝毫不掩饰的敷衍,可却依旧像一把小刺,插进了裴凛的心脏。

    他调整了身姿,自然地伸出了右臂,谭映禾也懂事地靠上去,不轻不重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一家粤菜餐厅,俩人坐在大堂一个靠墙的餐桌上。

    裴凛点了许多菜,谭映禾每样尝两口,吃一圈儿下来就感觉差不多了。

    她睡不好的时候,食欲就会降低。

    这几日她一直在袁曼病房的临时床上凑合的,一米二的宽度,翻个身都不自在,加上最近律所繁忙,休息不够,看到食物自然也提不起兴趣。

    裴凛看她放下筷子,微微扬眉,“不合口味?”

    “没有。”谭映禾神色浅淡,“吃饱了。”

    裴凛也放下餐具,叫服务员过来送一壶花茶。

    服务员端着花茶往他们这里来的时候,估计是脚底打滑了还是怎样,一个扬手,就把茶壶丢了出去,磕在隔壁餐桌的桌角,瞬间茶水四溅,扑湿了旁人一身。

    谭映禾坐得远,没有被殃及,可还是吓了一跳。

    她抬眼去打量隔壁桌狼狈的客人,只

    一眼,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轮廓。

    “盛睿哥哥。”她有些惊喜地唤了声。

    正起身整理衣物的盛睿闻言回头,待看清是谭映禾,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你也在这儿吃饭?”

    “对呀。”谭映禾点头,而后蓦地想起裴凛,虚虚抬手介绍了一下,“和我朋友一起。”

    朋友。

    这个称呼让裴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盛睿穿着休闲,浅蓝色的牛仔外套和运动裤,上衣已被茶水浸湿大半,形容虽然狼狈,却也不显慌乱。

    俩人静静地对视几秒,盛睿眼神微闪了闪,然后主动伸出手,“你好,盛睿。”

    裴凛握上他的手,“裴凛。”

    俩人简单地打了招呼,谭映禾也坐不住了,抽出自己抽屉里的纸巾,过去递给盛睿,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也太倒霉了吧?刚刚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哥要是再晚一步滑倒,那这壶估计就奔着你脑袋去了。”

    盛睿也笑,“应该说还好这茶不是滚烫的,不然我这会儿该去医院了。”

    餐厅老板过来赔罪,给盛睿鞠躬道歉,看到谭映禾站在他身边,以为他们是一桌的,于是诚意满满地说,“这样,你们这桌我免单,另外再送你们一道花胶鸡,养生美容的,你女朋友脸色不好,应该是刚刚吓坏了,这道菜就算是我们的歉意了。”

    他这话说完,俩人明显一愣。

    盛睿率先反应过来,摆手拒绝,“这是我妹妹,不是女朋友,免单就不必了,那道花胶鸡你送去那桌吧。”

    他伸出手,指向了谭映禾的餐桌。

    谭映禾后知后觉地回头看,裴凛依旧坐在餐桌旁,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深黯,在惨白的顶灯下愈发显得冷漠。

    谭映禾心神微颤,和盛睿招呼了一声,就坐了回去。

    思索再三,还是开口解释,“是我妈朋友的儿子,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后来他出国了,十年都没有见面,也是前阵子才偶然遇到。”

    谭映禾说完,又觉得其实没有必要。

    裴凛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就好像他们在一起以后,他也从未问过

    她,之前她口中的那个“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回去的车上,谁也没有说话。

    谭映禾倚在车窗旁,出神地看着过往的路灯。

    “想什么呢?”裴凛蓦地开口。

    谭映禾转过头看他,似乎在哄他开心,“在想你在想什么。”

    裴凛嘴角虚勾,将人带进自己怀里,“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谭映禾一双杏眼微扬,风情中带着娇憨,“不,我要试试自己够不够了解你。”

    裴凛靠在头枕上,眼睛也笑起来,“那你说,我刚刚在想什么。”

    “你在想——”谭映禾拖长音调,手却迅速往下探。

    探到裴凛西服的口袋,她敏捷地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眉眼漾着得意,“我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

    裴凛眼中意外稍纵即逝,圈着人往自己怀里靠近了些,才懒懒开口,“所以,喜欢吗?”

    谭映禾在去餐厅的路上就被那个小盒子硌了几下,本来还不是特别确定,刚刚裴凛从餐厅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口袋里一闪即逝的黑色丝绒首饰盒。

    打开盒子,一枚漂亮的淡粉色钻戒映入眼帘,玫瑰型的切割,流光溢彩,戒环是素银,奢华中又透着几分简约,是偏向年轻人审美的风格。

    谭映禾取下戒指,凝神细看,“这么贵的礼物,我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不喜欢吗?”

    裴凛眉眼低垂,仔细地打量她的手,白皙,纤瘦,指尖微微泛着红。

    默了默,他伸出手,点了一下她的无名指,声音随意,“戴在这里,很合适。”

    谭映禾一愣,“这是婚戒?”

    “你要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裴凛微微眯着眼,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谭映禾心中轰然颤抖了一下,又垂下眼去看那枚戒指。

    半晌,她合上盖子,将戒指重新塞回到裴凛的口袋里。

    “如果要谈结婚,恐怕得另起一份长期合约才行。”她眉眼弯弯,眼底却尽是清澈的拒绝。

    这话说得委婉,点到即止地提醒裴凛,他们只是一段为期三个月的合约关系。

    不轻

    言长久,不乱许婚姻,这桩买卖才能继续下去。

    意外的,裴凛脸上并没浮现出半分难堪。

    他把目光从那个被拒绝的小盒子上收回,深深浅浅地落在谭映禾脸上。

    片刻后,他勾起嘴角笑了一声,然后再次将她揽进怀里。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像是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猫。

    裴凛有一种难得的倨傲,这种倨傲倒不是看轻别人,而是凡人都具备的情绪,或好或坏,都很难在他身上看到。

    他没有患得患失的不安,也不会因为占有欲而失态。他没有紧张,不会害怕,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法官,围绕在他身边每一段关系的主导者,似乎都是他自己。

    包括谭映禾。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裴凛不想理她的时候,连离开都没跟她见过面。重逢后他对她起了几分兴趣,便又不顾她说得已经有了“男朋友”,想方设法也要把她圈到身边。

    她的青春和爱恨,似乎始终是这个男人在主导着。

    从那张巧克力包装纸上的英文,到今晚这枚华丽的钻戒,裴凛轻飘飘的态度就像一面鲜明的旗帜,坦然地表露出他的态度——

    他根本不在意谭映禾如何想,只要他愿意,明天领证结婚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若是在六年前,谭映禾不会察觉出爱情和自我之间的矛盾。可她曾切切实实地因此而受到过伤害,她不会再冒险将自我溶解于一个男人虚无的爱里。

    人不会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而她,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