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目的达成
“你是要违抗城主的命令？”
凤阳轻嗤，丝毫没有被压制住的样子，他明白这人最会以城主之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不管过程用什么手段，城主都不会过问，主位之人只想以最快的方式得到结果。
“此事关乎三公子的性命，也关乎两位公子的清白，都尉大人，可不能以先前的案件方式审查。”
“这两日，下官会经常来此，直到风先生带回鬼医。”
“都尉大人也好自珍重，下官将去城主府向两位公子禀明。”
随着最后话落，凤阳首领安抚的看了下被绑缚住的容月，便转身绕过挡在门口的都尉，目光冷冽大步离开。
都尉黑沉着脸，身体被那人离开时撞得微微侧身，平日里沉稳持重的人被凤阳最后的一句话激荡起了怒气。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七公子那张明艳夺目的姿容发怒的样子，还有对待他们从来毫不留情的呵斥不满。
带着沉怒，都尉准备前去城主府解释，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刑椅上优游不迫的少女，眼眸微眯。
这少女与前几日那副样子相差甚远，如此从容的神情姿态，仿若只是来地牢闲逛一般。
“是大公子吧。”
听到男人低声，容月又笑出了声，被紧紧束缚的少女摆了摆不太灵活的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脸色透着红晕。
“大人知道啊。”
“我身后之人”被都尉目光威慑的少女，抬眸看向中年男人的眼中一片诡谲，唇角扯开，“不是都尉你吗？”
“放肆！”左都尉面色一变怒斥出声。
随后他看了眼身后，并无人值守，转头盯着少女的目光阴沉。
“没有几日了，不过是弃子而已。”
“姑娘好好想想。”
在都尉离开狭窄漆黑的暗牢后，少女目光望向幽暗的某处，神色晦暗不明。
只听见喃喃自语：“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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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离金陵地牢不过五条街的距离，凤羽卫审问完其余有嫌疑的犯人和府内家奴后，便直接到城主府正堂禀告事务。
因三公子被毒害，素日里与公子交好的人或想要看笑话的人绵延不绝的来府内查探消息，甚至于还有自告奋勇要割肉做药引的商人。
被接连不断的打扰，终于三公子的侍从周寻忍不住拔剑将人都赶了出去。
在闲杂人等都被轰出去后，姗姗来迟的两位公子才对那位面容冷峻的侍从连连致歉。
最后这偌大的府内，便只留下了几位荣华显贵了。
君临安小王爷便是被七公子特意留下来的贵客，二人在后花园湖水边闲适的踱步。
“听说小王爷终于要进书院了？”
“没错，老头子没几日可活了，算是为了满足他老人家的遗愿吧！”
欧阳昭挑眉，他感受不到身侧人到底是伤心还是愉悦。
“本该早遇见小王爷的，如今正好，等月初入院考核后，本公子便让人将你拉入天院甲。”
君临安兴致缺缺，眼角耷拉看向湖中央泛起的浅波：“七公子不必麻烦，待不了多久。”
想到了如今东唐的乱局，欧阳昭眸中了悟，他轻拍了下比自己高大一头的男人，同时深深的叹息着彼此的身高悬殊，声音带着郁气。
“小王爷在苍龙营历练的身子骨可真硬朗”
“唉，东唐朝廷本公子也有耳闻，虽然国师的左膀右臂被砍断了，但有睿老王爷相帮，国师一派应不会太艰难，倒是你”
“听说顾鸿死了。”
很难想象这一名字居然是一位冶艳明媚的美丽女子所拥有。
虽为女子，但却是国师身边第一能臣，行事肆意张扬，潇洒风流，绯衣绝色，常与这位东唐第一纨绔一同出入风月场所，以女子之身吸引了万千少女的情丝柔意。
同样因其性格乖戾，武力极高，又常与红翎卫作对，在东唐树敌颇多，所以同样接到不少弹劾打压。
终于，在一次设计围攻之下，少女重伤掉落悬崖，至今尸骨下落不明。
听说这位小王爷在接到女子死讯那刻，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两天累死三匹快马赶到崖边，一寸一寸的寻着那人的踪迹，几日未曾合眼饮食，最后还是被老王爷打晕拖回去的。
听到七公子的话，君临安眸中闪过幽暗，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少年有些担忧的神情。
“三公子被毒案，有线索了吧。”
明白小王爷不想提起，欧阳昭很有眼色回着男人转移的话题。
“没错，经凤羽卫查探，府中下人和其余接触过三公子的人基本无疑，只有昨日三哥在第一楼接触过的唯一例外了。”
“就是不知容月姑娘身后是谁。”
“容月？”君临安仔细斟酌，思索了下朝少年疑问出声，“那日不是还有风元景在吗？”
欧阳昭轻哼，似乎也对提到的男人充满不悦：“昨日三哥回来他就离开了，今日接到消息才转道去无妄森林找千勉，如今估计还在路上吧。”
“能在他眼皮底下毒害我三哥，容月美人儿能力不小啊！”
“我倒是觉得，他更可疑。”
君临安对那人没有一丝信任，他总感觉这件事透露着怪异。
“为何他不检查茶水？在他的保护范围内，三公子居然会被毒害？”
“这不像是他会刻意疏忽的。”
经过小王爷提醒，欧阳昭忽然也觉得有些疑点，少年眸中闪亮，好像要抓住那人的把柄一样兴奋异常。
“说的是，他功法深厚，观察细致入微，不可能会让容美人有机会下毒。”
“这件事，说不定便是他指使的！”
“我这就去找阿爹！”
君临安拉住少年手臂，制止住他急冲冲的想法，语气存疑带着诱导。
“这件事还未确认，不必着急向城主禀明，我们可先去地牢询问清楚那日的情况。”
“小王爷思虑周到。”欧阳昭点着头，抬起手掌面向前方，“那我们便在他回来之前，尽早确认。”
君临安颔首，顺着少年的手臂方向两人并排走着，在少年看不见的角度，勾勒出精瘦腰腹的绯衣男人唇角弯起。
还未离开城主府，二人便遇到了快马赶来的凤羽卫首领。
在凤阳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下，被描述的穷凶极恶面目可憎的都尉大人，在欧阳昭的心里已经狠狠的烙下了印子。
又经过了君临安带着拱火的劝慰，少年怒气冲冲的策马离开了城主府。
留在原地的凤阳眸中一片讽意，随后继续超大公子住处走去。
而晚来一步神情紧绷的左都尉，知道七公子已经离开，脸色黑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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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
虽然被首领警告过不让动用刑罚，但是容月依旧被紧紧绑缚在冰冷的刑椅之上，在暗室内那晦暗的阴影下，少女本就娇弱的身子愈发病恹恹的，面容透着苍白死寂。
再次而来，但却无法用刑的凤五眸中遗憾，看到少女异常虚弱的样子，又不自主的透着满意。
“容月姑娘，就算不用刑，你副身子也坚持不到两日了。”
“真是可惜！”
凤五在少女身边缓缓踱步绕着，听着地牢内不间断响起的惨叫微弱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垂头凑近少女耳边悄声道。
“对了，你的同伴们可并未吩咐不让用刑，姑娘猜猜，他们会撑到几时？”
“姑娘若是想说了，便叫人寻我。”
话落，凤五便转身离开，即使是看不见面容的背影，容月也可以感受到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兴奋，仿佛要将用在自己身上的刑罚尽数加倍用在几个毫不知情的人身上。
“大人。”
她叫住男人，长时间未曾用水的喉咙发干有些喑哑。
对上了男人看来疑问又期待的目光，少女轻咳了下，干涩的嗓音虽然没有之前的从容，但是吐出的话语却让男人目光震动。
“我的目的已成。”
“他们如今无用，大人可随意尽兴。”
听到少女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凤五眸光微闪，看了眼依旧随意淡然的人，并没有说什么，继续转身大步离开。
待凤五走到另一间透着明亮稍宽大些的牢房外，他被之前少女话语惊住的大脑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目的已成？
三公子被毒害？还是陷害两位公子？
为何那日地牢会有重犯逃出？
这一切都是大公子的手笔吗？
他带着疑虑靠近，见到牢内神情焦急的几人不安的来回走动着，此刻又想起了少女那句冷淡无情让他随意处置的话语，男人眸中讥嘲。
跼蹐不安的司白首先注意到了门口的黑衣凤羽卫，他紧紧的盯着来人护住身后两人，不明白他要做什么，青年语气戒备。
“大人，我们绝没有害三公子！也从未见过三公子！”
“请您明察！”
凤五命人打开牢门，他步伐缓慢的踏入牢房，并没有如几人想象般的狠厉问询，而是带着对他们的同情，说着让几人难以置信的话。
“呵呵，不重要了。”
“容月姑娘说，她的目的达成，你们已经无用，可随我用刑处置。”